“這裏……”
她剛關上門,話都還沒說完,就讓人給抱了個滿懷。
鼻息間滿滿都是裴棄身上那股清冷的雪松香味。
“我怎麼感覺我好像被人當做不負責的壞男人了。”
裴棄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悶悶的,似乎在跟她撒嬌一般。
“嗯,不是感覺,是你真的被當做渣男了。”
蘇柒儘量憋着笑,還是差點在裴棄面前沒忍住。
“渣男?”
聽着這有些陌生的詞彙,裴棄皺了皺眉,總覺得不像是什麼好詞。
“那你知道爲什麼我會被他們這麼看麼?”
裴棄挑挑眉,狐狸眼裏盪漾着一層笑意。
這點蘇柒倒還真的不知道。
她也疑惑,爲什麼總感覺這裏的人對裴棄態度不太友好呢?
裴棄不經意掃了一眼一旁正玩着的裴雲徹,淡淡的笑了笑。
“那你可得問他了。”
此時,裴雲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讓人誤會了,蹲在牆角里不知道在玩着什麼。
“蟲子……好大的蟲子。”
裴雲徹猛的伸出手,一把抓住一隻黑不溜秋的蟲子,炫耀一般拿到了蘇柒跟前。
“送給姐姐。”
蘇柒張開手,正要接下,卻突然發現從他那肉乎乎的小手中間露出來的兩個大鉗子。
裴棄也看到了,一把握住了裴雲徹的手,輕輕一掐,那蟲子就掉在了地上,被裴棄焚滅。
蘇柒和裴棄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把目光對向了地上那小人兒。
這哪裏是什麼大蟲子,這是一隻通體烏黑髮亮的大蠍子!
這小娃娃膽子怎麼這麼大呢?什麼都敢抓?
裴雲徹看着蘇柒和裴棄的目光,背後一涼,直覺告訴他又闖禍了。
“阿徹困了,阿徹找師父睡覺覺。”
見勢不對,他連忙低着頭,打着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裴棄一把拎住了他的脖頸後的的衣服,又把他拖了回來。
蘇柒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手,確認沒問題後才叫來了蘇穆把他帶走了。
“看來我還真是不適合帶孩子。”
蘇柒搖了搖頭,有些頭疼的說道。
本來只是隨口一說,卻不想裴棄卻笑了笑,直接接口說道。
“所以你可以在他身上先試試,體驗一下養孩子的樂趣。”
裴棄輕附在蘇柒耳邊,帶着一縷笑意。
“而且,大家好像都以爲他是我們……”
裴棄話沒說完,但是蘇柒已經聽明白了。
她一愣,臉瞬間就拉下來了。
“等今晚我去給大家解釋,我可不是那種人。”
在這保守的地方里。若是被傳出去她還未嫁人孩子就有了,那豈不是像蘇融一樣慘?
她還沒有臉皮厚到蘇融那個地步。
“不用。”
裴棄淡定的說道。
這種事往往當事人出去解釋可是越描越黑。
他們不僅不會信,說不定還以爲蘇柒是不好意思說,只會越描越黑。
“看來也是時候糾正一下他的稱呼了,老是叫姐姐,讓我這個皇兄還挺沒有面子的。”
裴棄收斂了一絲笑容,正色道。
蘇柒撇撇嘴,倒是不那麼樂意了。
不叫姐姐還叫什麼?
她倒是挺喜歡這小娃娃叫她姐姐的。
“只要讓他當着所有人的面叫你皇嫂,以後誰還敢把你當成他母親?”
看着如今已經生龍活虎,甚至有心思跟她開玩笑的裴棄,蘇柒又想起了之前與在夢中的見到的他。
“那個時候的你是如何逃過去的?”
沉默片刻,蘇柒緩緩開口問道。
她實在是不能想象裴棄自己一個人是如何戰勝了那麼大的魔物,又是如何在常遠手中活了下來,最後走到了今天。
裴棄如今對這件事已經完全不在意了,哪怕再次拿出來說,也毫無反應。
“想聽我講故事?”
他坐了下來,笑着拍了拍他身邊的位子,示意蘇柒坐過來。
蘇柒也不扭捏了,直接坐在了他旁邊,就連白梟都有些好奇了。
講什麼故事?帶它一個!
可誰知裴棄卻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了。
“怎麼說我也是皇子,講個故事是不得要點酬勞?”
他嘴角微揚,眼底含笑,有種說不出的溫柔與眷戀。
“你想要……”
蘇柒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裴棄不知何時繞過來的手給推向了前面。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她脣上,似乎還帶着要放下過去的決心。
蘇柒微微睜大了眼,感受着面前之人淺嘗輒止,如蜻蜓點水般的吻,覺得意外的同時,卻又有些留戀一般。
大腦還沒來得及思考,蘇柒的手就直接伸上了裴棄的臉。
她雙手捧着裴棄的臉,直接啃了下去。
這反應是真的讓裴棄沒想到,愣了一下卻很快反應過來。
他剛想反客爲主攬上蘇柒的腰,對方卻像個兔子一樣突然跳開,直接規規矩矩的坐到了與他兩三步遠的對面。
“你可以開始說了。”
蘇柒看着裴棄那彷彿是被騙了的神情,心裏說不出的愉悅。
她沒什麼經驗是真,可這並不代表她會乖乖等着被人佔便宜。
這次倒是裴棄有種突然被人佔了便宜的錯覺。
他微微頷首,淡淡的笑了笑。
只不過臉上還帶着意猶未盡的神情。
如果對方是蘇柒的話,他甘願天天被佔便宜。
“其實沒有你,常遠也會殺了我,那天我也一樣會反。”
只不過事情的進展會有些不一樣罷了。
十二歲的他獨自戰勝了邊境最大的魔物,最終被鎮守邊境的大將軍常遠看重,帶回了軍營。
而那個時候,沒有蘇柒,也沒有別人,他硬撐着用已經透支的體力跟那魔物戰鬥了一整天,最後在那魔物疲憊之時,一劍刺進了他的眼睛裏。
而他,也在殺氣這頭魔物後,徹底脫了力,在那裏躺了一天無人過問。
最後還是被路過的士兵帶了回去。
他不記得他那一天一夜是怎麼熬過去的。
他只記得那一夜,他如同去地獄走了一遭,渾身無一處不在疼。
他睡不着,也不能昏過去,只能靠着身體上的疼痛讓自己清醒。
後來他靠着出色的實力,一步一步坐上了主帥的位置,也打出了不少成績。
那個時候的他,人生似乎剛有了一點光亮。
可是隨之即來的背叛,圍攻,以及自己回到軍營之後,來自其他人的盤問以及鄙視,讓他的心再度冷了下來。
這一冷,就再也沒有熱過。
裴棄垂下眼,將眼底所有的情緒都藏了起來。
只是如今再度提起往事,他腦海中只剩下了每次在他危難之時那個突然出現的女子。
那可是他未來要娶的王妃,只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