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這位神明帶來了一個壞到不能再壞的消息。
不過蘭尼等一衆等級比較高的牧師並沒有對外宣佈左思降臨的消息,僅僅只是擡高了他附身那個青年的地位,並告知所有信徒這就是神選之人,代表了神的意志。
儘管其他牧師和信徒並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但卻並沒有表現出半點不滿情緒,反而一個個都十分高興。
畢竟眼下這個所謂的契約之神教會才成立不久。
而且大部分人之所以願意加入都是出於對救命之恩的感激,亦或是爲了向詛咒教派和他們控制的亡靈生物復仇,心思與想法都比較單純,沒有太多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的念頭。
但以後隨着不斷髮展壯大會變成什麼樣子就難說了。
要知道在巨大利益和權力面前,普通人是很難長期保持本心不受誘惑的。
當然,在左思眼中教會最終變成什麼樣子都無所謂。
反正這只是他進入艾澤拉斯的一個工具,如果腐爛變質那就直接丟棄好了。
隨着隊伍再一次啓程,阿爾薩斯距離決定自己命運的十字路口——斯坦索姆也越來越近了。
儘管道路兩邊的麥田已經呈現出大片金黃的顏色,眼瞅着就要進入一年一度最重要的豐收季節。
可是卻沒有任何人感到開心或是喜悅。
因爲在亡靈天災和瘟疫的影響下,許多村莊都死傷慘重,只有半數乃至更少的幸運兒得到救治挺了過來。
部分村莊甚至全部死光連一個活人都看不見。
可以預見,就算田地裏的麥穗成熟了,恐怕也沒有那麼多的人手去進行收割、晾曬、脫粒、磨粉,許多農作物甚至會爛在地裏。
很顯然,巫妖王及其麾下的詛咒教派在屠戮平民、削減人口方面,的確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成績。
按照保守估計,這一輪瘟疫散播下來至少有五十萬以上的鄉村人口徹底被轉化成了亡靈生物。
由於洛丹倫王國的鄉村缺乏醫療跟守備力量,根本頂不住瘟疫加亡靈大軍圍攻的末日景象,基本上是瘟疫傳播到哪,哪裏就會一死一大片。
相比起廣爲人知的“斯坦索姆慘案”,其實這些被忽略掉的農民纔是最悲慘的。
難怪阿爾薩斯在面對恐懼魔王瑪爾加尼斯的時候會如此的憤怒、極端,甚至是完全失去理智,輕而易舉就受到挑釁的做出了競速屠城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換成是誰,在親眼目睹自己原本富庶繁榮的國家被糟蹋成這個樣子,成千上萬的人民被屠殺殆盡,甚至就連屍體都被褻瀆了,也會不可避免變得瘋狂並非常渴望復仇。
更不用提這位內心之中還有強烈的責任感與使命感,認爲國王和王儲天生就有義務去保護子民不受外敵的傷害。
左思命令教會的人留下一部分,去收割那些無主的農田儲備糧食,爲即將到來乘船南下做準備。
當抵達斯坦索姆郊外的時候,原本龐大的隨軍教會已經只剩下一百二十餘名牧師,以及三千經過簡單訓練、擁有還算不錯武器裝備的民兵。
雖然這些人沒辦法與洛丹倫皇家衛隊相比,但在宗教狂熱的加持下戰鬥力也相當不俗。
阿爾薩斯顯然已經積累了不少與亡靈交戰的經驗,立刻示意副官打造一座堅固的軍營,好讓士兵無論遭遇到什麼都能有個安心喫飯睡覺的地方。
同時確保不會被突然鑽出來的敵人捅屁股。
很顯然,此時此刻的他已經成爲一名合格,甚至可以說是優秀的指揮官了。
正當士兵和教會信徒開始伐木、拆卸舊房屋打造軍營的時候,一陣馬蹄聲和輕微的震動由遠而近。
大概幾分鐘之後,衆人就順着馬蹄聲的方向看到了一支身穿銀白色鎧甲的精銳騎兵。
不用問也知道,在整個洛丹倫王國能夠擁有如此豪華裝備且訓練有素的騎兵,就只有大名鼎鼎的白銀之手騎士團了。
在經過修整之後,光明使者烏瑟爾終於還是帶着人趕了過來。
他本人更是第一時間翻身下馬,徑直走向看上去冷冰冰的王子。
“很高興你還能追上來,烏瑟爾。”
阿爾薩斯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問候道。
“請注意你的態度。雖然你貴爲王子,但我仍然是你的導師。”
烏瑟爾顯然察覺到了對方眼神和語氣中透露出來的不滿跟鄙夷,表情也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他顯然並不喜歡王子現在態度,還有那雙透露出瘋狂的眼睛。
可阿爾薩斯卻冷笑一聲反脣相道:“啊,這一點不用你提醒我也忘不了。省省這些毫無意義的裝腔作勢吧,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做。聽着,烏瑟爾,現在讓我來告訴你關於詛咒教派和亡靈天災的具體情況。”
說話的功夫,王子便登上了一座城外的小山丘,打算藉助高度優勢越過城牆查看城內的情況。
由於之前進入村莊和城鎮都遭到了變成亡靈的村民突然襲擊,因此他不得不格外謹慎點。
畢竟斯坦索姆可不是什麼小城,裏邊的居民數量之多是軍隊的十倍以上。
這要是全部轉化成殭屍和食屍鬼,那貿然進入必然會全軍覆沒,一點商量餘地都沒有。
正當阿爾薩斯心情忐忑不安,希望自己沒有來晚的時候,突然看到了街道上來來往往的平民,以及一派和平安寧的景象。
瞬間!
他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甚至產生了一種自己終於獲得救贖的錯覺。
烏瑟爾看到這一幕,原本繃着的臉也逐漸緩和不少。
因爲這位聖騎士知道,王子的急躁、憤怒和仇恨都是由於過度關心民衆的安危。
像這種出於善良目的而犯下的小錯,無疑是可以被原諒和寬恕的。
於是乎,兩人迅速放下之前的小小不愉快,開始相互交換關於詛咒教派和魔法瘟疫的情報。
吉安娜則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坐在旁邊看着這對師徒重歸於好,一臉疲憊的坐在遠處石頭上打瞌睡。
這一路上爲了安撫阿爾薩斯的情緒,使其不至於徹底失控,她基本上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不僅要經常大半夜去找王子,爲期提供一個發泄的渠道,而且還要想方設法在其憤怒的時候進行勸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