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剛纔在禮堂,謝謝你爲我解圍。”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季鳴放下手裏未喫完的麪包,“所以說,你認識祝修澤,你跟他什麼關係?”
剛纔在等寧文遠給他買喫的時,他心裏就一直在嘀咕這事兒,祝修澤的貼身保鏢幹嘛要來爲難一個學生?
寧文遠回頭,對上他帶着審視的眸子,也沒什麼不好說的,讓這人知道真相,就不會再去胡說八道。
“六年前,祝先生開始資助我上學。”
“怪不得,”季鳴撇撇嘴,“你只是出於感激,且自帶濾鏡,所以不肯相信他這樣的男人私生活很亂。”
“不是的……”
寧文遠紅了臉,上前一步急於辯解,可猛得意識到什麼,緊緊攥着自己的優秀學生獎狀,生生忍住沒往下說。
見寧文遠手指關節都有些發白,季鳴仰起臉,一副好言相勸的樣子。
“姓祝的家大業大,資助幾個貧困學生上學這是他代表祝氏回饋社會做的面子工程,你不用太把它當回事,真的,其實這些人心裏有多黑、背地裏有多齷齪,他根本不會讓你知道……”
季鳴看寧文遠,儘管看人個子高瘦,卻少了幾分男孩子的剛毅。
性格多半也是和那秀氣白淨的長相一樣柔柔弱弱。
一看就是不諳世事,容易被表象迷惑的純情男孩兒。
季鳴呢,一隻腳已經踏入了社會,與大多數同齡人一樣,自命不凡,以爲看透了一切。
正所謂半灌水叮咚響,他正滔滔不絕,想幫純情小學弟透過表象看本質時,突然被對方毫不領情的打斷。
“夠了!”寧文遠幾乎是吼了出來。
季鳴一臉懵,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說話一直輕言細語的人,發起怒來,竟然這麼兇?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到處詆譭祝先生,你到底是何居心?但不論你是何居心,祝先生身正不怕影子歪。
不論你在背後說什麼,都不會影響到他,他會無私助人,工作勤勤懇懇,爲人更是潔身自好。
一口氣把心裏話說完,寧文遠緊張得直捂胸口。
季鳴只是冷哼一聲,一邊悠閒地喝着他買的牛奶,一邊道:
“說得跟你親眼見到似的。”
“我本來就親眼所見,我……”
話沒說完,寧文遠突然意識到什麼,在季鳴驚訝的目光中,硬生生掐斷了下面的話。
季鳴是個很敏銳的人,一下就抓住了重點。
“親眼所見?也不對啊,他僅僅是資助你上學,你能對他了解的那麼清楚,還說親眼所見?”
從季鳴的問話中,寧文遠感到一股不寒而慄,立即解釋道,“你不要想歪,其實,祝先生救過我的命,後來……”
他聲音漸漸變小,看到季鳴微揚着脣朝看來,心裏亂作一團,後面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原來,你們之間還有這層關係。”
捏扁手中喝空的牛奶盒,季鳴騰得站起,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向寧文遠逼近。
“所以,你這裏的傷也和他有關?”
說話間,季鳴伸出食指點在寧文遠一側胸膛,仗着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睥睨着面前微仰頭看來的人。
隔着衣料,寧文遠感覺有一隻箭戳着胸口,並一點點向他的心臟刺去。
他不停搖頭,全身上下也顫抖個不停,感覺自己的傷疤被人血淋淋揭開,他這是在幹什麼?
爲什麼要去替一個傷害自己的人辯駁?不僅沒事兒找事兒,還自取其辱。
寧文遠緊抿着脣,後退了幾步,一鼓作氣,拉開門快步離開了醫務室。
季鳴捏緊拳頭,說那樣肆無忌憚的話,他以爲會很暢快。
可,站在窗口,望着寧文遠漸漸遠離的背影,沉沉地失落感如一顆巨石,壓上心頭。
長長吁出一口氣,他掏出兜裏的手機,撥出了一通電話。
“喂,幫我查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