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別了陳旭升,寧文遠拉起季鳴一隻手臂,埋頭鑽過去把人架住,並摟住季鳴的腰踏進了研究生公寓。

    拿着季鳴的卡,通過門禁,坐進電梯,來到卡上註明的606號公寓門口。

    隨着“滴滴”兩聲,公寓門打開,眼前出現的一片狼藉,差點沒讓寧文遠驚掉下巴。

    “學、學長,這是你、你的公寓?”

    聞聲,季鳴懶懶地掀開眼簾,悶悶地“嗯”了一聲後,似乎想到什麼,道,“出門時,好像忘記關燈了。”

    說完,他就先踏了進去,準備直奔房間正中央自己的大牀。

    可地上堆了太多亂七八糟,如圖紙、書籍、還有一些半成品的機器人等東西,毫無意外地他被絆了個跟頭。

    “轟”地一聲,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寧文遠站在門口,正準備幫他從外把門關上,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再推開門,就見季鳴趴在地上“哎喲~”叫喚不停。

    “學長,你摔哪兒了?”他趕忙上前,見其疼得臉色慘白,登時,一鼓作氣,把人扶起。

    正在把人扶上牀時,不慎,踩到了什麼,身形不穩的兩人竟一起栽倒、扎進了鬆軟的灰系純色牀單上。

    “啊——”

    更加不巧得是,季鳴還正好壓到了他身上。

    這一下不知有沒有給寧文遠壓出個好歹來,但,他能確定的是嘴被磕破了,一股血腥味兒在嘴裏蔓延。

    咬了咬牙,正要把季鳴推開,耳廓上先感受到一股黏膩的溼熱。

    側頭看去,發現季鳴的上巴正墊在自己肩膀,呼吸平穩,這就睡着啦?

    當他意識到,與季鳴離得如此之近時,寧文遠突然感覺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像被抽去筋骨,無法動彈。

    緩緩側過頭時,他記起了剛纔嘴脣被磕破時,觸到的柔軟。

    目光落在季鳴水紅的脣色上,似乎還能回味起其殘留的醉意與餘溫。

    剛、剛纔,他們好像,親、親了一下……啊~怎麼會?

    “臭小子。”

    就在寧文遠腦子裏亂成一團時,季鳴微張着脣,唸叨着,清晰落進他耳朵裏。

    “你也維護那姓祝的,他、他有什麼好?”

    “嗯,不好,”寧文遠盯着季鳴優越的側臉線條,無聲說道,“比不上你。”

    “呵~”

    季鳴像被逗笑了,咂了咂嘴露出滿意的笑,又睡了過去。

    儘管,他一直緊閉着眼,說着夢話,寧文遠卻依然能被他那陽光的笑感染。

    沉浸在季鳴的一呼一吸間,明明他已經被壓得透不過氣,卻似在享受般,不想動彈。

    感受着彼此間,兩個躍動的心臟,隔着緊緊貼合的、各自的胸口,彼/此/頂/弄/着。

    你來我往,似乎約定俗成演奏着一首婉轉間帶着重金屬搖滾的勁爆金曲。

    慢慢平復下激動且緊張的心情,寧文遠才慢慢將自己的身體從季鳴身下抽離。

    坐起來,連貫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後,才起身踏進衛生間。

    不一會兒,他拿着一條被擰乾的熱毛巾走了出來,先幫季鳴擦了臉和脖子,然後,給季鳴脫了鞋,拉上被子。

    離開前,他擔心季鳴半夜醒來會口渴,於是,提前接好了一杯水放到牀頭櫃上,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凌晨1點,星月迷茫。

    月色下的a大校園被星星點點的燈火點綴得美麗而神祕。

    夜風颳過,寧文遠縮了縮脖子,像泄了氣的皮球,四肢都傳染上了一種無力感,從心底散發出來的無力感。

    寧文遠啊寧文遠,要怎麼說你纔好呢?對誰動心不好,怎麼偏偏就是他呢?

    季鳴的臉在眼前浮現,耳邊響起溫浩說的話,【……這種人惹不起。】

    抓了抓已經亂得不成樣子的頭髮,他感覺心被拉扯後打成了結,而他纏繞其中。

    倒映在地上的光影晃動間,出現了他試圖親吻季鳴的那一剎那,一股麻癢遍佈全身。

    天啊,我是不是瘋了?

    季鳴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

    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他只能不斷按揉來緩解。

    口乾舌燥,他側頭看到了牀頭擺放的一杯清水,想也不想,支着胳膊拿着杯子一口喝了個乾淨。

    看着亂糟糟的公寓,他渾身脫力地躺在牀上眯着眼睛回憶,但始終記不起自己是怎麼回來的。

    奇怪,怎麼總感覺薰衣草的味道就在鼻尖上盤旋?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等頭痛得到緩解,他有氣無力地坐了起身,準備去衝個澡。

    一進洗手間,他就眯起眼睛,看向鏡中那個臉色蒼白、眼睛微腫,頭髮炸開的人。

    季鳴嚇了一跳,自己怎麼頹喪成這副模樣?

    正擠上牙膏,準備先漱個口,手機響起,一看,是秦豐翼。

    儘管,有些不好的預感,季鳴還是點擊了接通,“喂,小舅。”

    “好小子,這麼長都不來看看小舅,電話都懶得打,怎麼?準備跟你那個爸一樣,想要六親不認?”

    秦豐翼爽朗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雖然帶着一些諷刺的口吻,季鳴卻討厭不起來。

    畢竟是他母親的親弟弟,是除了他父親、姐妹之外,最親的人了。

    “說什麼呢?”季鳴道,“我現在很忙的好不好?”

    “忙?”秦豐翼反問道,“比我還忙?”

    季鳴當即語塞,他怎麼可能比秦豐翼還忙?

    要知道,秦豐翼手上的生意可是日進斗金啊,相比他們季氏的衰落,秦家的生意永遠蒸蒸日上。

    畢竟,秦家是靠撈偏門起家的,爲了鞏固自己的勢力,很早以前就在全國各地建立了根深蒂固的信息網絡。

    服務的客戶遍佈各個領域,靠嚴格堅守底線才能發展如此長久,只要聽說過秦家的,都知道是非常不好惹的角色。

    而季鳴,在秦家如今的掌門人面前說自己忙,那不是在講笑話嗎?

    果然,秦豐翼笑了,還特意調侃道,“你在忙着查祝修澤吧?”

    “啊?什麼?”季鳴裝傻道。

    “兔崽子,別以爲我不知道,小賀,你用着還順手吧。”

    “你都知道了?”

    看樣子,那個小賀已經招了,他也沒必要再裝。

    “哼,你小子手上有點錢就皮癢,讓小賀去幫你查祝氏的人?你不知道這是我的底線?”

    季鳴終於聽不下去了,直接質問道,“你就那麼害怕姓祝的?”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