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答他的疑惑,祝修澤帶着滿身酒氣,俯身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惡狠狠道,“想往哪兒逃?嗯?”

    寧文遠拼命搖頭,這樣的祝修澤,他從未見過。

    薄薄的鏡片下,臉色蒼白且面目猙獰,說出的話,更是徹骨寒涼。

    “除非你死,或我死,誰都不準離開我?”

    “救命、咳咳……救命,你、咳、你瘋了……”

    寧文遠幾乎要被祝修澤活活掐死,情急之下,他一腳踢到了祝修澤襠部。

    “嘶~”

    趁祝修澤沒緩過勁兒來,寧文遠拼命呼救,不顧雙手被綁就往門口衝去。

    可,沒跑兩步就被拉回,又被祝修澤壓回了牀上。

    “對啊,我瘋了。”

    祝修澤邪魅笑着,抓住寧文遠的衣服用了一拉,“滋啦——”好好的一件t恤幾乎被撕成破布。

    知道硬碰硬自己討不到好,寧文遠這時只能開始求饒,“求求你,不要、不要傷害我。”

    沙啞的聲音染上一抹顫巍巍的慌亂與哭腔,像一隻無形的手撩撥着祝修澤本就脆弱的神經。

    正在解皮帶的手頓住,被酒精和憤怒衝昏了頭的祝修澤,一時間又清醒幾分。

    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感受着胸腔裏的那團柔軟抽痛了一下。

    很快,那種痛覺就被少年那摻着哭腔的性感聲線覆蓋,他迅速解下皮帶,把寧文遠的一雙腿也給綁住。

    正解開襯衣領口的第一顆鈕釦,祝修澤才又感覺到之前那隱隱的痛已從心裏蔓延到了全身。

    他找地方坐下,顫抖地給自己點上了一支菸。

    一支菸、兩支菸……最後,他走到寧文遠面前,居高臨下地問,“還走嗎?”

    “不走了。”寧文遠搖頭,臉上佈滿淚痕,看向他的目光膽怯又無助。

    長長吁出一口氣,祝修澤俯下身來給他鬆綁,看到他手腕上的一圈紅痕,祝修澤皺緊了眉。

    正準備到樓下去找些藥膏,身後卻被重重一推,差點跌倒,扶穩了牆,就看到寧文遠倉皇衝向樓下的背影。

    一拳打在了貼着印花牆紙的牆面,祝修澤聽到了自己骨胳幾乎碎裂的聲音。

    不一會兒,有腳步聲響起,伴隨着寧文遠撕心裂肺的嚎叫,“放我下來,放開我……”

    寧文遠被健壯如牛的葉碩扛了回來。

    被重新綁上牀的寧文遠,止不住地全身戰慄,眼睜睜看着祝修澤一步步逼近……

    “嗞嗞嗞”

    屋子裏迴響起摁滅菸頭的聲音,星星點點的火光,深陷進蒼白的皮肉,企圖烙下這一生都不能磨滅的印記。

    “嗚嗚嗚”

    哀嚎被一隻大手堵在了喉嚨裏,祝修澤的聲音如鬼魅,壓在寧文遠的耳廓上,“一輩子都別想擺脫我。”

    “唔唔唔~”

    寧文遠拼命搖頭,快要嚇傻了,好痛,身上好痛,心裏也在滴血,涼夜的風吹來。

    他瑟瑟發抖,如墜寒窯。

    曾經那個跟天使一樣的祝修澤不見了,而眼前這人猶如地獄裏索魂的厲鬼,終將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如影相隨。

    把目光從空蕩蕩的牀上移開,寧文遠一邊張嘴大口呼吸,一邊擦拭着額角上滲出的冷汗。

    事情已經過去了1個多月,每當想起,他還是會覺得不寒而慄。

    甩了甩腦袋,努力趕走那些可怕的記憶,他開始集中精神去思考戶口本的事。

    會不會被祝修澤收了起來?會不會就放在祝修澤的房……

    “叮叮叮”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了他的思路,拿起來一看,竟是季鳴。

    走到窗臺,接起電話,才“喂”了一聲,視線猛地落在遠處正在疾馳的一輛黑色商務轎車上。

    “喂,寧文……”

    來不及思考,寧文遠直接掛斷了電話,就拉門往外跑。

    “小寧,彆着急走。”

    寧文遠三步並作兩步下了樓,剛到門口就聽到劉姨的聲音

    手剛握到門把手,他就看到了玄關一側掛着的鑰匙,是他離開那天掛這兒的,幾個月過去了,仍這樣掛着。

    “劉姨,我還有事,改天再來看你。”拿上鑰匙,他立即推開門狂奔出去。

    “少爺馬上就回來了,你……”

    劉姨的話被關在了門後,寧文遠百米衝刺逃離別墅。

    幾分鐘後,林肯商務車停在了別墅大門口。

    正等待着別墅大門徐徐打開,劉姨的身影已急匆匆從側門跑了出來。

    一見是祝修澤的車,她隔着車窗慌張大喊,“少爺,小寧他走了。”

    副駕上的葉碩立即推門跳下車要去追。

    “別追。”

    祝修澤一聲令下,葉碩立即站住,緩緩回頭。

    等車開進大門,下了車,祝修澤習慣性整了整衣服,往別墅走去。

    葉碩搶先一步替他開了門,換上拖鞋,他踩着旋轉樓梯來到二樓。

    身後傳來葉碩的聲音,“他把鑰匙帶走了。”

    腳步略微一頓,祝修澤長長呼出一口氣,拿出鑰匙,打開書房踏了進去。

    一口氣跑到地鐵站,寧文遠直到坐上回a大的班車後,一顆慌亂的心才漸漸平息。

    看着手裏的鑰匙,只覺得手上發抖,剛纔幾乎嚇破了膽,現在都還餘悸未消。

    靜下心來又想了想戶口本的事情,想了很久,最後,他拍了拍腦袋。

    太蠢了,一個戶口本就把他給難住啦?

    立刻拿出手機,在搜索框裏輸入:戶口本遺失怎麼辦?

    咦?是地鐵上信號不好嗎?顯示沒有網絡。

    這時,寧文遠的注意力被手機上顯示的幾通未接來電吸引。

    這纔想起他跑進地鐵站之前這一路吵鬧不斷的手機鈴聲,中途,他還按斷過幾通來電。

    點開一看,才平靜下來的心,立即又被揪緊,原來那些電話全是季鳴打來的。

    馬上回撥過去,可,連撥了好幾通,就是打不通?

    之前也老是打不通,寧文遠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心裏太亂,一時也想不出哪裏出了問題。

    這時,溫柔熱情的機械女音報站名,地鐵終於到站了。

    走出地鐵站,沿着人行道往不遠處的a大走去。

    途經一家奶茶店,差點被裏面匆匆踏出的人給撞上,幸好他及時避讓,那人則側身從他身旁堪堪擦過。

    發覺那人匆忙的背影有點眼熟,寧文遠立即脫口而出道:“溫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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