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在隔間裏磨磨蹭蹭了半天,直到聽見有人拉門離開的腳步聲,他纔打開門準備出來。

    “怎麼這麼久?”

    剛踏出一步,立即發現崔牧盛就在一旁。

    寧文遠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退去,跟活見了鬼似的,“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不幹什麼?我又能幹什麼?”

    崔牧盛仍是一臉笑意,見到寧文遠後退,就立即上前了一步,仗着自己體形魁梧,把人擋在了隔間裏。

    “真是好心沒有好報,當時我見到你被同學霸凌,好心借了你一件外套,你都不知道還,也太沒良心了吧,啊?”

    寧文遠心裏是有些害怕的,也許是高中那時候被欺負怕了,遇到麻煩都會下意識地迴避、躲藏,或是不得不默默承受。

    崔牧盛一臉戲謔,還在朝他逼進,他也不得不一退再退。

    直到背脊貼上冰涼的瓷磚,他被驚了一個激靈,全身明顯抖了一下。

    “看你,我就開個玩笑,你緊張什麼?”說着,這人伸手就要去捏寧文遠的下巴。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寧文遠用力拍開崔牧盛的手,他胸口起伏不斷,一雙杏眼瞪得圓溜溜的,眼底的慍色,恨不得化成利箭,給面前這人捅了兩個窟窿。

    “你他媽……”崔牧盛故意在寧文遠面前,把被拍紅的手握成了拳,現出兇狠神色。

    “不要假惺惺了,我記起你了。”

    寧文遠指着他鼻子道:

    “雖然沒有對我動過手,但,你經常來我們班煽風點火,那次我被人潑水,也是因爲你誣賴我在洗手間裏偷窺。”

    “小瞧你了,”崔牧盛擡手揮開了寧文遠的手,並掐住寧文遠脖子,“我最討厭你這種娘了吧唧的傢伙,你惡不噁心?”

    “咳、咳——沒你噁心?”

    寧文遠本是個軟弱的性子,但當他想起崔牧盛是何其人也那一刻,身體裏某種潛伏已久的怒意便也傾泄而出。

    出其不異的,擡腿就往對方胯下踢去。

    “我tm——嘶~”

    崔牧盛喫痛,單手捂着襠部,一拳頭就要朝寧文遠臉上砸來。

    寧文遠也是機警,腦袋一縮,這人的拳頭就砸在了瓷磚上。

    “我去,老子弄死你。”

    崔牧盛眼中都是火,難得看到以前那個任人搓扁捏圓的傢伙,本想跟招貓逗狗似的戲弄一番。

    結果,卻是自己連連喫虧,這叫他怎麼氣得過。

    “好啊。”寧文遠趁他疼地齜牙咧嘴,又出其不意把這人推出了間隔就往門口跑去。

    結果,崔牧盛手臂一伸就拉住他外套,寧文遠回頭就毫不客氣地又推了他一把。

    “咚”一聲,崔牧盛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這時,廁所的門動了一下,好像是有人從外面推了一把,沒推動,寧文遠這才發現門已經落了鎖。

    崔牧盛是蓄意要針對他

    接着,有人在外面敲門,寧文遠正想呼喊,腰上一陣劇痛,崔牧盛竟然一腳踢了過來。

    寧文遠身形不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正撐着地要站起,崔牧盛又一腳踩住了他的手。

    “啊~”手指上傳來火辣辣的疼。

    寧文遠嘶吼,“崔牧盛,我到底跟你有什麼仇、什麼怨,讓你狠不得殺了我。”

    “呵~”崔牧盛蹲下身,一把抓起他的頭髮,惡狠狠地道:

    “你這記性真的太差了,好好回憶一下,動動腦子吧?”

    剛進附中校門?那也是三年多以前的事了,這一時半會兒的,怎麼去回憶?

    寧文遠掙扎着想把崔牧盛推開,可他昨晚拉了一宿的肚子,只在醫務室裏休息了會兒,才稍稍恢復,現在連掙脫束縛的體力都沒有。

    見寧文遠根本回憶不起自己的一丁點兒過往,崔牧盛絕望地搖了搖頭。

    冷“哼”一聲,他從兜裏掏出一把瑞士軍刀,想了不想,就在寧文遠臉上劃了一刀。

    “嘶~”

    臉上登時一陣刺痛,寧文遠這時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將崔牧盛推翻在地,一把抹在臉上。

    放下的手背上一片鮮紅,仔細一看,是血、是他的血。

    “你瘋了,你是要殺人嗎?”說話時,寧文遠的聲音顫抖不止。

    他想起了,也是在三年前,有一個人舉着刀朝他跑過來,那時他嚇傻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要不是祝修澤及時發現了,並撲向那個舉刀的人,與其扭打在一起,說不定那人的刀就已經捅在了他身上。

    然而,更不幸的是,那把刀捅在了祝修澤的身上。

    到現在他都還記得,在那歹徒被制服後,祝修澤一邊捂着傷口,一邊還要安慰他。

    “別哭,不會有事的,嘶~”

    已經嚇傻了的寧文遠,驚慌無措,只知道痛哭流涕,“對、對不起,祝先生,都、都是因爲我。”

    眼見着寧文遠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祝修澤伸出修長手指,一把鉗在他小巧的下頜上。

    “看、看着我,寧、文、遠,這跟你,沒、關係……”

    可話還沒說完,祝修澤就暈了過去,幸好救護車及時趕到,把他們一起送進了醫院。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寧文遠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向正躺在地上一臉邪笑的崔牧盛。

    “原來是你。”寧文遠淡淡道。

    崔牧盛斂起了笑,“想起來了?”

    “算是吧,我沒記錯的話,你也是年級的前三,還跟我一起站上了祝氏資助的貧困生領獎……”

    “你錯了,祝氏資助的貧困生裏,只有你,站上了領獎臺,而我們那一屆,也只有你拿到了資助金。”

    “什麼?”

    不對啊,寧文遠清楚記得,祝氏每年的資助費,都是針對全年級前三,因爲他從初中開始就在接受祝氏資助。

    他也一直以此爲目標。

    “而且,那年我纔是全年級第一,你只是年級第三,就因爲你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就……”

    說到這裏,崔牧盛哽咽了一下,心有不甘地指着寧文遠道:

    “所以,我真的好恨,恨不得把你殺了,幸好後來,你弟弟爆出了你喜歡男人的消息,你說我憑什麼不報復?”

    “報復?”寧文遠不可置信道,“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拿走了那筆錢,我只能靠在外面打工賺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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