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站在角落,季鳴與不看他,轉身面向了電梯門。
緊閉的電梯門上,現出了有些模糊男人輪廓。
但仍一眼就看出,季鳴擰着眉在生氣。
寧文遠努力抿緊脣,還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
季鳴側着頭看來,眉頭緊鎖。
寧文遠搖了搖頭,往前踏了半步,用手拉住季鳴的袖口。
季鳴回過頭,把手抽開,寧文遠可以聽見他“啾啾”的鼻息聲,醉意被驅散個乾淨。
這人,又變成了拽拽的樣子,寧文遠嘆了口氣,慢慢往後退去。
他這性子最是識實務,一旦發現別人有丁點厭煩,一定會退避開來,實在是怕跟人起正面衝突。
電梯上升得很慢,靜默中的兩人,連空氣似乎都不再流動。
終於忍不住了,季鳴怒氣衝衝地再次回頭,看向寧文遠。
“怎麼離得那麼遠?怕我吃了你?”
寧文遠微怔,季鳴緊皺的眉宇,突然讓他有種危機感,不自覺還想往後縮。
可,下一秒,一個黑影撲了上來,寧文遠倒吸一口涼氣。
等緩緩呼出一口氣後,才發現,季鳴就站在自己面前,面對面。
季鳴微低下頭,鼻尖在鼻尖上輕輕溫柔地蹭了蹭,一呼一吸間細密交纏。
“我想……”
輕輕啓脣,季鳴知道他只要再低一點點,四片脣瓣就能夠貼合在一起,他想吻他。
但他又真怕惹惱了寧文遠,破壞兩人這個難得的獨處時光,因此,生生沒敢吻下去。
“啵~”
輕輕地一聲,在兩人的脣間若有似無地響起,脣瓣只是微微碰了碰就迅速分離。
季鳴雙眼登時睜得老大,一臉愕然,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像被點了穴。
他完全意料不到,寧文遠會主動吻他,從來沒想過這臭小子會這麼大膽。
腦袋中的某根脆弱神經,彷彿就要被繃斷,身體像被面前的人勾了魂、攝了魄。
“叮~”
電梯門正要打開,季鳴抓緊時間去吻寧文遠。
結果,寧文遠縮了縮脖子,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離開了他高大身影籠罩成的“包圍圈”,兩步跨出門外。
“別躲。”季鳴也跟着追了出來,兩人笑鬧着跑到了606房門口。
寧文遠左右看了看,走廊上沒人,一把按住還在傾身前來的季鳴,擼了擼笑意暈開的脣。
“嘀——”
房門才漸漸打開,寧文遠就被季鳴如旋風般捲了進去。
眼前瞬間陷入漆黑,感覺要被一口吞下,但他卻並不害怕。
脣被嚴嚴實實地堵住,他甚至能夠想像得出,那水紅的脣在吻着自己時,有多麼的急切、膠着。
兩人的呼吸聲,好似雲山霧罩,彼此交疊,拍打在皮膚上,也拍打在兩人幾乎都已斷裂的理智上。
脣齒被撬開的那刻,寧文遠被季鳴灼熱的呼吸燙了一個哆嗦。
有什麼東西來勢洶洶,如疾風驟雨,將他脣齒間的每一個角落掃蕩了一番,還戲弄般,輕咬着、廝磨着他的脣舌。
舌尖被吸得發麻,情動的癢意教化着他去配合,性格的本能又讓他去抗議。
哪料,他越是抗議,季鳴就越有耐心,好似支配他的不是那種原始的衝動,而是,他在支配着萬物,動用了自己最優雅得體的一面。
慢慢地,寧文遠快忘了呼吸,懶懶地攀着季鳴的脖子,把自己掛在季鳴身上。
像極了一條努力游上岸的魚,終於明白了瀕臨死亡的感覺,最後,只能靠季鳴施予的陽光雨露,才能活命。
這個吻,彷彿持續了很長,且鋪天蓋地,如狂風掠境,帶走了兩人全部的理智。
直到,兩人都快喘上氣來,才額頭相抵,用各自溼轆轆的眼睛,彼此凝視。
窗外的月光灑了進來,黯淡,與靜謐的夜晚,幫他們很快適應下這個空間,只屬於他們兩人的空間,可以肆意妄爲的二人空間。
季鳴的眼睛盛滿了凌亂的月光,垂眸朝寧文遠看來時,那些破碎成塵埃的晶亮就朦朧成兩道脈脈含情的目光。
兩人的凝視並沒有持續很久,手機震動的聲音卻打破了這難得的詳和。
季鳴把視線往下挪了挪,掃到了寧文遠的牛仔褲兜,鼓鼓囊囊的那一側,開口道,“有人找你?”
寧文遠仍未將目光從季鳴眼中離開,隔着布料在手機上按了一下,掐斷了即將發出的鈴音,動作準確無誤。
他主動撲進了季鳴懷裏,理智的琴絃早在他腦子裏斷裂開來,身體顫抖着,像只可憐的小動物,不想再流浪,想有個依靠,或擁有些珍貴的,無人可掠奪的……
得到了邀請,季鳴的手隔着衣料,在寧文遠顫抖的背脊上下撫摸,慢慢滑落到腰間。
握了握那輕盈的腰,沒有一絲贅肉的部位開始不自覺地輕顫,波及到全身,寧文遠輕柔地、似有若無地喚了一聲。
“嗯~”
脣抵上季鳴耳廓時,兩人不約而同都抖了一下,像是同頻震動。
季鳴就拉出了寧文遠扎進褲腰的上衣,大手正要滑進去。
“嗡嗡嗡。”
寧文遠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一股夜風悄無聲息地竄進來,就在季鳴大手想要作亂的時候鑽進了寧文遠衣服裏。
一陣戰慄後,寧文遠按住了季鳴的手,不讓他繼續在他的皮膚上游走。
“對不起。”
寧文遠從季鳴的懷裏退了出來,斷開的理智開始重建。
他想起了答應幫溫浩補課的事情,立即告訴了季鳴,接通了電話。
“不、不好意思,我可能要晚10分鐘。”聲音還有些喘,擡眸看着眼前的人向自己壓來。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季鳴緊繃的身體瞬間變得鬆垮,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氣。
一邊用額頭抵在寧文遠肩上,一邊單手支着門,張嘴大口呼吸。
太難受了,他得緩緩,讓身慢慢鬆弛,否則,今晚真是一種懲罰式的體驗。
都他緩過了勁兒來,寧文遠也掛斷了電話,正在整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