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回去吧,不用送我。”

    寧文遠被季鳴拉着,快步走出了陳旭升的病房,又徑直來到停車場,開門、解鎖,一拿到自己的包,他便對季鳴說道。

    然而,季鳴已經坐進駕駛座,旋動鑰匙,啓動了汽車。

    “快上車,”他看向正抱着包、站在車旁的寧文遠道,“不要我送,你要誰送?”

    剛纔,出來的一路上,他都一言不發,任寧文遠如何勸說,都堅決不肯放手,更不肯回去。

    現在,終於張口,寧文遠立即聽出他在生氣,好像憋了很久,這才爆發出來。

    知道季鳴心情不好,寧文遠也不想觸他黴頭,只能乖乖坐進了副駕。

    剛拉上門,沉沉的呼吸聲就衝進了耳道,寧文遠下意識回頭,就見一個黑影撲來。

    季鳴扔開了擋在他倆之間的揹包,兇猛地吻,如雨點般落下。

    寧文遠完全招架不住這猛烈攻勢,起初還想掙扎一下,後來,就像被人抓住了呼吸一樣,只有,任由季鳴隨意擺弄。

    季鳴緊了緊手上的力量,寧文遠的一隻手腕都開始顫抖起來,伴隨一聲輕輕呼喚,“鳴哥?”

    季鳴鼻子裏沉沉地“嗯”了一聲。

    “怎、怎麼了?”

    “啵~”季鳴在寧文遠的鼻尖吻了吻,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爲什麼這麼沉不輕輕的

    就因爲寧文遠被他小舅當作外人?還是因爲,當着那些人,他卻開不了口,不能向任何人宣佈,寧文遠跟他的關係。

    因爲寧文遠不想,他就只能絕口不提,但,他憋得太難受了,難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未來都要這樣遮遮掩掩。

    很想,直接地公開這段關係,一了百了,可,如果這樣做,以他對寧文遠的瞭解,一定不好收場。

    寧文遠表面文弱,其實內裏,性子剛烈。

    兩人相處了那麼久,寧文遠從來未提及過那段被霸凌的往事,堅決不肯向任何人公開他們的關係。

    如果他不顧他的意願,一定要公開,那無異於,血淋淋地揭開寧文遠的傷疤,那樣的後果,他無法承擔。

    可是,他還能怎麼樣呢?

    把手滑進寧文遠掌心,十指交合,聽到得都是狹小空間裏細微迴盪的喘息聲……

    突然,季鳴想到了什麼,身體頓住,半張臉都沉浸在黑暗中的臉,漸漸揚起了嘴角。

    “寶貝,你還欠着我呢。”

    “什、什麼?”寧文遠,被他說得有些懵,“欠你什麼?”

    “這麼快就忘了?”季鳴起身,坐回了駕駛室,拿出手機,“在機場,你答應過我的。”

    “答應你什麼?”寧文遠感覺,自己完全跟不上季鳴的思路。

    可能是因爲,才經歷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綁架事件,他還心有餘悸。

    “答應我什麼?”

    季鳴沒好氣地把手機往一邊扔去,地下車庫裏沒有信號,他想查看附近的五星級酒店套房都無法。

    伸手捏了捏寧文遠的一側臉蛋,他口吻戲謔地道,“明明答應了和我一起開……”

    “咚咚咚”

    車窗上傳來一陣悶悶的叩擊聲,兩人立即聞聲看去,秦豐翼叉着腰站在外面,眼神如炬地看向車裏的兩人。

    “嘖~”季鳴沉沉呼出一口氣,沒有立即開窗,而是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寧文遠。

    於是,看到了一臉喫驚表情的寧文遠,略微蒼白的嘴脣輕輕蠕動,似乎在問:

    被看到了嗎?

    抿緊了脣,季鳴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算作暫時的安撫。

    又轉過頭,眼神鋒利地看向正站在車窗旁的秦豐翼,極不情願地降下了車窗。

    “你出來一下。”秦豐翼招了招手,眉頭緊皺地走開了。

    “在車上等我。”

    季鳴一把抓住寧文遠想去拿包的手,緊了緊。

    手背上傳來季鳴掌心的溫度,寧文遠點了點頭,嘴角泛起淺淺的笑痕,“嗯。”

    終於,鬆了口氣。

    季鳴這才放開了寧文遠的手,彷彿沒有後顧之憂之般,推門下了車。

    莫名有些忐忑,關上車門時,季鳴還有些不放心地朝車裏看了一眼,似乎生怕寧文遠會消失不見。

    直到,看見寧文遠乖乖端坐在副駕上,沒有其它動作,心裏才放下,走向了秦豐翼。

    剛走近,就聽秦豐翼問道,“你爸知道嗎?”

    “知道什麼?”季鳴又開始裝傻。

    秦豐翼擡頭,看向,比自己高一些的季鳴,“要我直說?”

    “有話就直說。”

    “你個兔崽子,什麼時候開始變態了?跟個男人搞在一起。”

    秦豐翼是個鋼鐵直男,雖然也算見多識廣,又不是沒見過同性戀。

    但是,親眼見到自己的大侄子,跟一個男人抱在一起親吻,他還是難以接受。

    印象中,跟自己一樣很鋼鐵直男的大侄子,怎麼就變彎啦?

    “你叫我怎麼跟我死去的交代交待?怎麼跟你媽交待?”

    “你不懂。”

    面對義憤填鷹的秦豐翼,季鳴輕飄飄地道,“再說,誰要你跟我媽交待?”

    “嘿~你這兔崽子、”

    秦豐翼正想發火,突然從季鳴的話中回過味來。

    “對喔,幹嘛要我去跟你媽交待,都怪你那個不着家的爸,一直都不管你,看你都變成什麼樣了?”

    季鳴終於不耐煩道,“你找我就這事?”

    “我找你、”秦豐翼攥起一拳打在季鳴肩膀上,“差點忘記跟你說正事了。”

    原來,他就是來取車離開,正好看到了季鳴的車還停在這兒,準備過來跟季鳴說說關於這次綁架的事。

    “所以,綁架我姐的人,就是崔家的人,以前祝氏的大股東之一,他是因爲想報復祝修澤才綁架了的我姐?”

    “是啊,開始是在股東大會上,崔老太爺心臟病去世,後來,祝修澤又把崔家的私生子送進了精神病院,崔家拿出全部財產想要救兒子,回頭一看,祝修澤早就把他搞破產了。”

    “這麼搞,確實會把人給逼瘋,祝修澤真的是心狠手辣,”季鳴道,“但這姓崔的也不應該把全部的氣都撒我姐身上啊。”

    “可不是嗎?哎,這人也是死得活該,簡直無法無天了,還想勒索我們。”

    秦豐翼道。

    “等等,”季鳴眉頭擰起,好像想到了什麼,“那些綁匪全被殺了,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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