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不約而同地尋找聲音的源頭。
紈絝子弟面色灰暗,心中對自己剛纔一時嘴快,早就後悔不己。
現在一看到衆人這個眼光,連忙將鳥籠往身後一藏,裝聾作啞。
“野丫頭!野丫頭!”
就在這時,那道不合時宜的罵人聲音又傳了出來。
涮涮!
衆人的怪異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瞪着這個紈絝子弟,這聲音明明就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
範凝春眼疾手快,雙眼怒張,一把拎起他的衣領,將他手中的鳥籠搶了過來,一把將他甩下樓梯。
砰!一聲悶響,紈絝子弟被範凝春狠狠地甩在地上,砸起了一陣灰塵,痛的他捂着屁股,像殺豬似的大聲嚎叫。
範凝春盯着鳥籠裏的綠毛鸚鵡,眼露兇光,“你這扁毛畜生,也敢污辱我家姑娘?看老孃撥了你的扁毛,放上幾樣藥材拿來燉湯喝!”
綠毛鸚鵡在範凝春手中不斷的撲騰,嘴裏還吱吱亂叫,“野丫頭!野丫頭!”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敢情就是這畜生學嘴學舌在罵人。
秦艽心中一動,一把抓住範凝春意欲行兇的手腕,“範姐!且慢動手!”
範凝春剛想發力的手指瞬間收回,不解的問道:“姑娘!怎麼了?”
秦艽一把搶過鳥籠,也懶得和紈絝子弟計較,轉身就走。
“哎!秦姑娘!這位安樂侯世子是剛纔在門口偶遇,在下不知道他居然如此無理!先代他向姑娘賠禮了。”
穆清揚也是臉色難看,溫潤如玉的臉上閃過一抹怒意,狠狠地瞪了地上嚎叫的紈絝子弟一眼。
連忙向秦艽解釋了一下。
“穆世子不必解釋了,人以類聚,物以羣分,和這樣的人爲伍,想來世子人品也是可見一斑。”
秦艽說完,就拂袖轉身。
“哎!哪是爺爺訓了好久的鳥兒,我好不容易纔偷出來,你可不能拿走。”紈絝子弟還不知死活的叫了一句。
砰!
一個茶杯不知道從那裏飛過來,狠狠地砸在他的腦袋上。
紈絝子弟雙眼一翻,發出一聲慘叫,就華麗麗的昏了過去。
穆清揚嘆了口氣,好端端的一個朋友聚會,被這不知好歹的傢伙掃了興趣,真是晦氣!
“來人啊!把他擡回家請大夫醫治!”
幾個下人七手八腳將人擡走。
穆清揚這才向楚雲安拱了拱手,“不巧的很,攤上這事,讓四王爺見笑了。”
楚雲安看着秦艽遠去的身影,微微一笑,如沐春風:“不打緊,是這個傢伙自己不知好歹,欠揍!和穆兄無關。”
其他的幾個官家子弟也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有的更是對秦艽評頭論足。
“一個養在鄉下的野丫頭,自以爲得了五王爺的庇護,住進了王府,就可以囂張跋扈,對世子不敬!”
“住口!再敢說秦姑娘一句壞話,咱們就此絕交。”
穆清揚面帶怒色,且不說秦艽稟性如何,就憑她救了自家妹妹的清白,穆清揚就決不允許別人,在自己面前詆譭她的人品,況且今日的事情,純屬紈絝子弟自己惹出來的禍。
“好了,今天我們難得相約出來喝酒,就別爲他人掃了興致,大家別在這裏站着了,快進雅間,今天這酒本王請了。”
楚雲安連忙上前打圓場。
穆清揚也換上一副謙和的臉色,被楚雲安拽進雅間。
拽着鳥籠急匆匆回府的秦艽一回到臥室,就將放在角落裏,那個燒焦的鳥籠拿了出來。
看着燒成焦炭的鳥屍,想破腦袋也不明白的事情,也恍然大悟。
她一拍腦袋,失聲驚叫:“原來如此!”
“姑娘發現了什麼?”玉竹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玉竹!你來看看,這鳥籠,鳥屍,和今天這隻鸚鵡是不是如出一轍?”秦艽指着兩個鳥籠問道。
玉竹掃了一眼,兩個不同顏色的鳥籠,連連點頭,“還真是的喲!可這又能說明什麼?”
“笨!”秦艽戳了一下玉竹的腦袋。
今天這鸚鵡罵人,學的像不像?”
“像!還真有點像!”玉竹連連點頭。
“這就對了,昨天想了一日沒有想到的問題,今天意外解決了,現在基本上確定就是鄭氏預謀殺人,焚屍滅跡。”
“怎麼就解決了,難道是因爲這隻會罵人的小鳥?”玉竹滿臉迷惑的問道。
“對!”
秦艽語氣中掩飾不住心中驚喜,“其實在鄭氏出門之前,何天寶己經躺在牀上昏睡不醒。
鄭氏故意讓兒女在門口等候,自己進房只是爲了將引火的燈蕊兩頭擺好,然後出門時候又故意用食物,引誘鸚鵡學着何天寶的語氣,叮囑了一句。
然後就大大方方的領着一雙兒女出門,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引線慢慢燃燒到衣櫃,引燃了衣櫃裏的衣服,發出了熊熊燃燒的大火,將昏睡不醒的何天寶燒死。
而她卻成功的置身事外,將自己的嫌疑洗的一乾二淨,若是經辦之人稍加粗心,這案子妥妥就是失火案子。
鄭氏就心安理得,逍遙法外。”
“可惜碰上了善於破案的孔大人,和熟悉屍體的姑娘!反覆推理認證,讓整個案情終於真相大白。”範凝春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對着她翹起了大拇指。
玉竹也連連點頭,“這樣的事情,就算奴婢敲破頭,想一輩子,也想不出來,姑娘真是神了。”
秦艽擺了擺手,“雖然知道案情真相,可何天寶死有餘辜!鄭氏本該夫妻恩愛,父母在堂,她本是受害者,如今反而成了殺人真兇,這樣的事情,值的唏噓!”
“那姑娘是不是動了憐憫之心,不想將這件事情向孔大人直述?”玉竹問道。
“講還是要講的,鄭氏必竟是謀殺了親夫,只是現在還不是將證據呈上去的時候。我還想要親自見過鄭氏之後,再做決定。”
“這個容易!奴婢這就去安排馬車!”
秦艽沉呤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吧!”
鄭氏正在靈堂裏焚燒紙錢,就看到秦艽大步而來。
不由心中咯噔了一下,這人又來幹什麼?婆婆不是己經討還屍體,也向刑部表態,不在追究了,咋地她還糾纏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