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吳氏眼中閃過一抹慌張,急忙大聲爭辯。
“就是!就是!怎麼能聽她一面之詞,分明就是矇騙大人,一個小姑娘怎麼會懂的驗屍術。”七大姑八大姨,紛紛將矛頭對準秦艽。
“府尹大人如果不信,可以去刑部調一個老仵作過來,一驗便知我所言非虛。
這只是普通僞裝上吊的屍體,而且破綻這麼多,我相信刑部的仵作一看便明。”秦艽神色不變,不慌不忙的說道。
褚子平臉色一變,“來人,去刑部請韋仵作過來。”
薛仵作心中慌亂,東張西望,神色慌張。
秦艽揹負雙手,氣定神閒,一臉淡定。
“大人!韋仵作來了。”過了約半個時辰,衙役帶着韋仵作進來請示。
褚子平用手一指:“請韋仵作驗一下堂上女屍。”
韋仵作掃了秦艽一眼,不明所以,“大人,秦姑娘精通屍語術,爲何不叫她來驗。”
褚子平一愣,“你怎麼知道?”
“前幾日何家當鋪失火,何天寶的焦化屍,我們都沒有驗出任何情況,就是秦姑娘驗出其中端倪。”
“真的?”褚子平霍然起身,不敢置信的盯着秦艽。
“此事刑部侍郎孔大人,親自上門請秦姑娘堪驗,大人一問便知。”韋仵作實話實說。
褚子平壓下心中驚駭,“你先去驗來,此事以後再說。”
韋仵作不再說話,馬上蹲下身子仔細看一下,“大人,此女被人用枕被捂着口鼻窒息而亡,然後僞裝成跳水自盡的樣子。”
褚子平雙眼如刀,指着薛仵作厲聲喝道:“說,你是不是收了人家的賄賂?”
薛仵作雙腳打顫,從懷中摸出一包銀子,跪在地上連連叩頭:“大人!小人該死!是羅家昨晚給小人送了五十兩白銀,叫小人僞造驗屍報表。請大人恕罪!”
“來人啊!銀子充公,將他拉下去重責四十,以敬效尤。”
韋仵作這才明白事情原委,想拱手告辭。
“慢!韋仵作,你可能驗出此女己經懷孕兩月。”
“什麼?”韋仵作一愣,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
“大人!小人可以驗明是否處子之身,卻無法靠肉眼看出是否懷孕,畢竟才兩個月,肚子還沒有什麼變化。”
“那要怎麼才能驗出?”
“開膛!”秦艽和韋仵作兩人異口同聲。
“不!誰也不準動我女兒屍體。”羅吳氏跳出來阻止。
“大人,老夫覺得不必開膛,只須將驗明她是否處子之身,是否有珠胎不重要。”韋仵作說道。
“不!是關我的名聲,必須查清楚。”秦艽卻堅持己見。
褚子平沉默一下,“來人,將女屍擡進府衙驗屍房,進行開膛堪驗。”
羅吳氏一聽要開膛破肚,嚇的臉色蒼白,羅茵雖然不爭氣,可必竟是自己親生女兒,總不能讓她死後不得安寧。
她瞬間崩潰,跪在地上,大聲哭喊,死死護着女兒的屍體:“不!大人!求你啦!不要驗了,她確實己經懷孕了。”
羅吳氏萬般無奈,只好承認羅茵懷孕事實。
“既然你己經親口承認,那就是你故意捂死女兒,意圖陷害秦艽的名聲?”
羅吳氏一咬牙,打落門牙往肚子裏咽,爲今之計,只能自已認下誣陷之罪。
“羅吳氏!”
緒子平聲嚴色厲,“你可知道謀命誣陷他人,會受什麼刑法?”
“這個!民婦不知,民婦願意向秦姑娘磕頭認錯。”
“好一個無知的刁婦,就你謀殺女兒,再加上誣陷之罪,兩罪並罰,將受割舌梟首重刑!”
“什麼?割舌梟首重刑!”羅吳氏嚇的癱倒在地,面無血色。
“不!大人!人不是我捂死的,我沒有殺死女兒。”羅吳氏回神之後,突然大聲喊叫。
“弟妹!都這樣了,你還想幹什麼?你就認了吧!”
旁邊的一個婦人突然開口,對着她掃了一個凌厲的眼光,眼中充滿了警告。
羅吳渾身一顫,面如死灰,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來人!先把她押進大牢。”褚子平連忙吩咐。
“大人!這一切都是我乾的。我就是怨恨這個賤人毀了我的女兒名聲。”
羅吳氏看到大姑那凌厲的眼神,喊完之後,霍然起身,猛的一頭撞在柱子上,頓時鮮血飛濺。
褚子平臉色難看。
秦艽上前一探,“府尹大人,她還有一口氣在。”
“快!去請大夫。”
“不用了,我就是大夫。”秦艽說完,將羅吳氏放平。
“玉竹,打開藥箱,準備救人。”
玉竹抖出一件白色手術袍,手腳利落地給她穿上。
秦艽沒有絲毫遲疑,拿起幾支銀針,紮在神庭,上星,囟會,前頂,百會,五個穴道,暫時封住陽經之海督脈運行,以達到快速止住顱腦出血的功效。
又取出其中一支最長的銀針,在左側從臨泣入針,貫穿目窗,正營,承靈四穴。快速止住出血量。
秦艽就不再猶豫,馬上拿出烈酒,將創口上的血跡清洗乾淨,用消毒好的彎針在額頭上進行快速縫合,上藥,包紮,一氣呵成,手法利落,中間不帶停頓。
將在外面看熱鬧的李院正看的目瞪口呆,怎麼能將傷口當布一樣縫起來,這樣都可以?
秦艽將銀針擦拭乾淨,收回針包,再一探脈象,己經趨於平穩狀態。
“府尹大人,犯人情況基本穩定,性命應該無礙。還望大人嚴加看管,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行告辭。”
“什麼時候能夠清醒?”褚子平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大約一柱香之後,就能醒來,明天我再過來給她換藥。”
“如此有勞秦姑娘。”褚子平命人將她移進內院。
羅家鬧事的其他婦人早就趁亂逃之夭夭。
秦艽叮囑了幾句,就起身告辭,剛一走出府衙,就看到李院正在大門口招手。
連忙走上前去行禮,“李大夫,你怎麼在這裏?”
李院正爽朗一笑,原來是出來看着你,聽說你惹了麻煩了,就順便過來看看。”
“李大夫找我有事嗎?”
“呃……
我想收你當徒弟,只是看了她剛纔的下針手法。
李院正張了張口,心虛的不敢開口,轉而說道。
“沒事!只是想問一下,你今天這個外傷處理方法很特別,效果怎麼樣?”
“我這個外傷縫合術,比普通治療方法癒合的快,李大夫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