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來,菡氏兄妹的靠山不是挺大的嗎?爲何燕兄對此事這麼不看好?”韓松感覺很奇怪。

    燕北道:“韓道友對修仙家族之事瞭解太少了,這麼說吧,各個家族與各個家族是不一樣的,家族裏的人也是不一樣的,就拿燕某來說,燕家堡爲何能在七派六宗之中立足,靠的的就團結,即使燕家的一個再不爭氣的旁系,也會受到家族的照顧,並且活的也比常人舒坦,我這一脈雖說在燕家堡是旁系,但我一脈的長輩也是有結丹修士的,所以我並不比嫡系獲得的修煉資源少太多。”

    “而菡氏家族不同,因爲靠着靈獸山,爲了能在靈獸山持續做大,菡氏必須要持續不斷的培養高階修士,那麼修煉資源必須向有資質的子弟傾斜,而且比例大的出奇,而函氏兄妹是什麼人?不過是一個沒落的沒邊的旁系,他這一脈長輩中也不存在高階修士,說句不中聽的話,就是他們兄妹兩個突然死了,菡氏家族的人估計都不會過問一句。這下韓道友明白我爲何要勸住你了吧。”

    燕北說着,突然笑道:“不過世事難料,以後的事,誰說的準呢?燕某說這些,也不過是給道友另外一個清靜的選擇,畢竟機遇總是伴隨着危險出現。”

    韓松鄭重向燕北拱手一拜,道:“感謝燕兄所言。倒是韓某卻無以爲謝。”

    燕北擺擺手,道:“燕某說的又不是什麼隱祕之事,只要向別人打聽同樣可以知曉,只是燕某覺得韓道友非是等閒人,不想道友自誤。”

    韓松聽聞哈哈一笑:“韓某自己都不知道,燕兄何以認爲韓某非等閒人。”

    “燕某之前還猜測韓道友是某個家族青年才俊,經過今日,我才明白,自己猜錯了,韓道友年紀輕輕,卻修爲不淺,自是得到了一番機緣,能獲機緣者,皆是氣運加身,有如此氣運,自非常人可比。”燕北開起玩笑道。

    韓松又是大笑道:“我看燕兄不像一個修仙者。”

    “哦?”燕北似笑非笑道:“燕某不像修仙者?那像什麼?”

    “算命的。”

    兩人又是一陣大笑。

    拜別了燕北,韓松先去了菡雲芝的攤位,卻發現菡雲芝已經收攤,不見了人影,他只能回到聚仙酒樓。

    回到酒樓,韓松發現函氏兄妹竟已在酒樓一層的某個客桌上坐着,一臉焦急。

    韓松立刻上前問道:“菡兄,發生什麼事了?”

    “上樓說。”

    三人到了房間,菡大柱纔開口:“韓道友,情況有變,我們需要立即出發了。去晚了,冰蘭草就被別人收了。”

    韓松覺得不對勁,捏着下巴,一言不發,好像在想着什麼。

    “韓道友還有什麼疑慮,請說出來。”

    韓松這才問道:“菡兄,能否告訴我,在沒有碰到我之前,你準備與誰一起去?”

    “是一位姓葉的道友,韓道友爲什麼問這個?”菡大柱不解的問。

    韓松沒有回答他,只道:“明白了,出發吧。”

    菡大柱拿出兩張符籙,遞給韓松道:“這是輕身符,在與妖獸斡旋時,道友應該用的到。”

    韓松收下符籙,與二人出了客棧,菡大柱立即放出一片柳葉一般的法器,三人乘着法器,飛到空中,咻的一聲,朝東北方飛去。

    三人飛了近一個時辰,終於到達一個鳥語花香般的山坳,而後柳葉法器向下斜飛,直到中心處,三人才跳下法器。

    菡大柱指着遠處的一株葉片上帶着點點碎冰的小草道:“韓道友,那便是冰蘭草。”

    好在距離不算太遠,韓松將神識放到最大,才找到這株小草。

    說來也怪,明明天氣並不寒冷,最低溫度也不過十三四度,小草的葉片上竟然結着冰晶。小草上散發着的寒氣,由放出的神識傳到神經,韓松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轉頭看向函氏兄妹,發現他們二人並無異常,只得感嘆自己的神識竟如此弱小。

    要知道他可是練氣十層,而菡雲芝才九層,韓松不覺得想,神識還和靈根有關?不過眼下卻不是考慮此事的時候。

    “韓道友可尋到了冰蜂所在?”

    韓松搖搖頭,道:“菡兄,在下的神識好像過於弱小,到冰蘭草的位置已是極限。”

    菡大柱沉思片刻,道:“那我先把冰蜂引出,然後你和我妹子,看準時機,加入戰鬥,能傷到它最好,失手也沒關係,繼續纏着它就是,給我爭取一些時間。”說罷,菡大柱便飛過去,對着一個地方放出一記火彈術。

    只見一片草叢中,一隻小小的白色蜜蜂飛出,眼見來人攻擊它,似乎脾氣變得暴躁起來,狂振動翅膀,一瞬間身體竟然開始漲大,直到漲到成年人足大小才停下,然後如炮彈般,直射菡大柱而來。

    一級妖獸的靈智幾乎沒有,所以菡大柱應付的還算輕鬆。

    韓松目前也沒有遠程攻擊的法器,正思索着該怎麼辦時,菡雲芝卻出手了,只見她從儲物袋摸出一柄藍色小劍,一擡手,小劍便如利箭一般,朝冰峯刺去。

    這一劍甚是突然,冰蜂沒有防備,結結實實捱了一擊,不過這冰蜂身體強度驚人,竟然只是被振退了三四個身位,並未受到多大的傷害。

    但平白無故被人打,任誰都會生氣,冰蜂也不例外,它直接捨棄了還在拉扯的菡大柱,吹出一根冰刺射過來後,也跟着飛來。

    菡雲芝見狀,立即後撤,看來她也要學他大哥一樣,和這冰蜂來一場“人蜂轉”。

    韓松想的卻不同,他轉頭對退後的菡雲芝道:“菡姑娘,你一直偷襲便可,由我來纏着它。”說着,韓松便拿出黑釘錘,蜓蜓點水似的衝過去,直迎冰蜂。

    一張豹臉虛影從錘子中冒出,撲向冰蜂,這一擊韓松使出了八分力。即便如此,冰蜂卻不敢硬接,巧妙的側身翻飛,躲開豹頭的攻擊,但很不巧,菡雲芝的偷襲又來了,冰蜂躲閃不及時,又是被刺中身體,發出叮的一聲。

    冰蜂靈智雖不高,戰鬥本能卻還有,趁着這個趔趄的慣性,斜向下一飛,從韓松的錘子下方鑽了過去,繞過了韓松,又去單尋了菡雲芝,彷彿知道她纔是三人中的軟柿子。

    韓松卻不會如它的意,右腳橫着斜踩,用出踏星步,帶動身體朝後轉動,手上功夫也不停,催動黑釘錘一揮,向冰蜂攻去。

    哪知冰蜂的目標並不是菡雲芝,而是韓松。

    昆蟲妖獸因爲複眼的關係,視力範圍大的出奇,像韓松這種大錘,幾乎不可能攻擊到注意力集中在韓松身上的冰蜂。

    它也不向前躲,只是瘋狂振翅,身子朝上飛,劃出一個上回旋的弧度,懸倒着身體,凝聚力量,射出一道刺向韓松面門的冰錐。

    這道冰錐要是中了,那可不是毀容那麼簡單,腦門上多一個血窟窿是肯定的。

    身體朝左邊一壓,側低着頭,一股冰涼的風聲就從韓松的耳邊響過。躲過這一擊,韓松有些慶幸,摸着耳朵上,已經有些許潮氣,可見這冰錐的溫度是有多低,只一瞬間,就能液化氣態的水。

    再看冰蜂,卻早就離開了韓松的攻擊範圍,又向菡雲芝飛去。

    結果“人蜂轉”的局面還是來了,菡雲芝邊退邊攻擊,冰蜂也時不時給追來的韓松一擊冰錐,韓松則是除了要小心躲避冰蜂出其不意的攻擊,還要攔住冰蜂的去路。

    按理說冰蜂的速度,在妖獸裏,也算排行前列,但它偏偏碰到的是韓松,韓松並不像是練氣修士,更像是煉體士,有武學輕功傍身的他,速度已在修士中萬中無一,再加上有頂階法器入雲履和施加的御風術,速度竟然比冰蜂還快上半分。如果再把輕身符也貼上,幾乎能和築基期修士賽跑了。

    此刻他只有一個困境,那就是在如此疾速的追趕中,靈力的消耗跟掉了底的水桶一般,狂流不止,要不是有五行周天元功平時吸收的庫存,他的靈氣早就空了。

    這時,韓松忽然想到一個漏洞,爲什麼菡大柱不摘了冰蘭草後趕緊離開,若是如此,哪用得着這般費勁。

    其實他倒是誤會菡大柱了,菡大柱要是知道他的速度這般快,恐怕當初就不會制定這樣的計劃了。

    當然,現在也不是不能改變計劃,但菡雲芝把冰蜂吸引走以後,菡大柱就躲到一邊開始催動一枚符咒。眼看變成如今的局面,菡大柱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既然符寶已開,不用白不用,本來他想的是用最快的速度激發手中的符寶,做到一擊必殺,但眼前的情況,讓他改變了策略。

    此符寶乃是他的一位結丹期祖輩煉製,後因他這一脈族人逐漸凋零,只剩下他和菡雲芝,所以此符寶便傳到他的手裏。

    所謂符寶,便是結丹期修士將自己的法寶威能的一部分,封印在符咒裏,以供練氣期與築基期修士使用,而此結丹修士的法寶也會受到損傷,沒有長時間的滋養,難以恢復。大多數結丹期修士不會做這損己利人的事,一般都是大限將至的長輩留給後輩的保命手段。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