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韓松不是馮雲。
韓松明白,原來那團綠色的光是法寶,而天機圖上,這個綠色的光團已經變得時隱時現,韓松猜測對面的結丹期修士如今已如強弩之末,正是攔截的好時機。
掩月宗一行人個個喜不自勝,攙着中間的遮面女修士,邊走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前輩請留步。”
韓松拿出黑釘錘,悍然的站在離掩月宗衆人十丈開外,體內的靈氣隨着五行周天元功的運轉,變得異常狂躁。他帶着從未如此凝重的表情,一雙冷眼直直射出兩道凜冽的寒氣。
韓松此刻不是如臨大敵,而是大敵就在眼前,他不得不抱着十二分的小心,如果對方使出什麼一次性攻擊道具,那他也只能拔腿就跑。
當然對方若有什麼手段,應該都用在了通道里的二級妖獸身上,若是對方忍着強行讓自己受傷的狀態,而還保留一些手段,那韓松自認倒黴。
韓松其實有兩個選擇,要麼一直在暗中躲藏,等掩月宗衆人走了,他再與韓立匯合,然後離開血色禁地,雖然這標誌着菡武丙血色禁地行動的完全失敗,但韓松以血色禁地採摘的靈草貢獻來抵消菡武丙的怒火也不是不可能。
第二,就是現在這個選擇。
老話說得好,縣官不如現管,掩月宗的結丹長老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殺到靈獸山取自己的性命,但靈獸山可是存在一個貨真價實的假丹修士時刻在自己身邊,保不齊他哪天心情不好,就殺了自己。
而此刻,這個結丹修士跟個二級妖獸拼殺都如此艱難,還身受重傷,這不得不令韓松思考此選擇的可行性。
如今自己既然選擇跳出來,接下來的一切就要看自己的本事和天命了。
聽到身後靈獸山弟子的喊話,掩月宗結丹女修士轉過頭,眉頭輕輕蹙起。她沒有說話,倒是身邊一個練氣女弟子一臉怒容,不客氣道:“哪裏來的,識相還不快滾,小小練氣期修士,竟然攔截我宗結丹長老,活膩了!”
韓松故作輕鬆笑道:“如果我是你,就絕對不會說這句話,而是瞬間把在下滅殺在此!”
那女弟子一聽,表情先是一怔,然後變得更加惱怒,二話不說,甩出一張粉色手帕形法器,就勢攻來。
韓松眼見粉色手帕蓋來,全然無懼,甚至身子都沒有動一下,只舉起一隻手,似是想要強撐對方手帕的下壓。
練氣女弟子見此情形,眼睛瞪着,似乎不敢相信對面的舉動是真的,隨後臉色露出輕視,冷哼一聲,道:“找死!”
可下一刻,她面色駭然,一臉驚懼,急忙脫口而出道:“我的秀珠帕!”
韓松剛剛趁着粉色手帕向下罩住時,手中彈出一粒羅睺灰霧,粉色手帕接觸到羅睺灰霧,立即失去與主人的靈力聯繫,眨眼就重新變成小小的手帕,落到韓鬆手裏。
韓松笑着把此物收進儲物袋,道:“都說掩月宗乃我七派之首,看來傳言似乎有些不實啊。”
一衆掩月宗弟子被韓松的話,都被激的怒火中燒,一時間衆人都各自放出法器,想要羣毆韓松,但被中間的結丹女修士攔下。
結丹女修士盯了韓松片刻,緩緩開口道:“小輩,你有何目的?”
韓松朝女修士作了一禮,道:“前輩,請恕晚輩無禮,還請前輩交出剛剛所得之物。”
結丹女修士聽了,不怒反笑道:“有點意思,小輩,你叫什麼?”
韓松回道:“晚輩何德何能,還可以讓前輩記住晚輩的名字,不過既然前輩想知曉,晚輩一定如實告知,晚輩是靈獸山一練氣期無名小卒,姓胡名徹,還請前輩記牢。”
“好,我記住了。”結丹女修士點頭繼續說道:“小輩,你就不怕接下來屍骨無存嗎?”
韓松苦笑道:“前輩說笑了,晚輩自然是怕的,但前輩也要理解晚輩的苦衷,如果今日晚輩放任前輩離開,那明日晚輩同樣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結丹女修士呵呵笑了聲,隨後收起表情,淡淡道:“那就別怪我以大欺小了。”結丹女修士說罷,往口中塞進一粒丹藥,身上氣勢陡然上升,然後釋放出硃紅色寶環,準備給韓松來個一擊必殺。
韓松也不遑多讓,右手黑釘錘立刻漲到一丈多長,左掌托起一團比拳頭大一圈的羅睺灰霧,膝蓋微微彎曲,身體微微躬起,右腳跟也輕輕擡起,只留下腳尖點地,一副想要招架住對方的模樣。
“二位道友快快住手!”
嗯?三哥?他怎麼從地下通道走了出來?
因爲韓立被不名原因的屏蔽,所以天機圖上根本就不顯示他的身影,又因爲此刻韓松正全神貫注的對敵,所以也沒有覺察到隱藏氣息的韓立。
韓立一個跳躍,閃到韓松身後,急忙道:“胡道友,南宮前輩,且慢動手,小心傷了和氣。”
韓松此刻還在想韓立爲什麼不繼續待在下面,難道他與眼前的女修士認識?可眼前的結丹女修士是掩月宗的啊,怎麼會認識一個黃楓谷的練氣弟子。
不過既然韓立出來勸架,想必有自己的想法,韓松雖然是主動挑釁對面結丹女修士,但如果能避免爭鬥,他還是很樂意的。
這位南宮前輩起初以爲自己吃了一粒強行壓制內傷的丹藥,用全力一擊,或許能瞬間擊殺眼前的小輩。但當她看到這個小輩左手上託着的灰黑色霧氣團時,心內一震,自己的神識掃向這團霧氣,竟然似泥牛入海一般,無半分迴應,她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小子,是有些本事的。
當然若是平時,來多少個這樣的人,自己可以殺多少個,可如今自己的身體狀況並不樂觀,能減少與此人的摩擦,也是不錯的,若是真的爲了此人,讓自己受到不可逆的創傷,損了修仙大道的根基,就得不償失了。
韓立見二人都停住了動作,終於長舒一口氣,拍了拍韓松的肩膀,道:“胡道友,可否借一步說話?”
韓松點點頭,跟着韓立往後撤,但他一直保持着後退的樣子,眼睛盯着前方結丹女修士,沒有放鬆一絲警惕,就怕對方突然偷襲他。
等退到足夠遠的地方,韓松才傳音韓立道:“三哥,這是怎麼一回事,你與那位南宮前輩認識?”
韓立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變紅,但因爲膚色的緣故,並不明顯,他傳音回道:“是有些淵源,四弟,能否先讓南宮前輩離開,如今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可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韓松想了想,便同意了韓立的意見,他對着遠處的結丹女修士喊道:“南宮前輩,剛剛多有得罪,請前輩勿要放心上,前輩若要離去,請自便,胡某就不送了。”
韓立卻又跟着喊了聲:“南宮前輩,胡道友也是身不由己,請前輩不要記恨與他!”
南宮前輩聽了,有些恨的咬牙切齒,但現在還不是發作的時候,只得冷哼一聲,與衆弟子一起離開。
待掩月宗的人都不見了蹤跡,韓松才全身放鬆,收起法器與羅睺灰霧,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深深嘆一口氣。
韓立卻表情輕鬆,似是胸有成竹,看着眼前的四弟,唉聲嘆氣的模樣,韓立在心裏偷笑,不過他臉上卻不見異樣道:“四弟,你將此事的詳情一一說來,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之前韓松也只是對韓立講了個大概,其中內情並沒有完全說清楚,如今韓松便將此事的前後原委一一道給韓立聽。
韓立聽完,沉思着想了一會,似乎抓住了重點,馬上問道:“你是說那菡武丙是假丹境界的修士?”
韓松點點頭,道:“若不是怕對方報復,我也不敢強行攔截結丹期修士啊!”
“此事我知曉了,四弟不必擔憂,你只需出去後,將此物交給菡武丙,便可脫離險境。”說罷,韓立拿出一個玉盒,玉盒上貼着一道隔靈符。
韓松有些意外,接過玉盒問道:“三哥,這裏面是何物?能讓假丹修士看上眼?”
“不過是有些年份靈草罷了,總之你交給他便是,就說是由於你全然不顧性命的相逼,南宮前輩不得已交出此物,反正你也沒有到過通道下面,南宮前輩拿取了什麼物品你一概不知。”韓立交待韓松說道。
如今韓松也只能選擇相信韓立,把此事撇下,轉而又把之前採摘的幼草全部交給韓立。
看着眼前羅列成小山的玉盒,韓立驚的一時說不出話,他以爲自己採摘的算多了,成熟藥草三十多株,幼草有兩百多株,可眼前的玉盒起碼有近千個。
“四弟,你這是把血色禁地罷園了吧。”韓立悻悻道,可想起自己又多了些煉製築基丹以及其他丹藥的靈草,不由喜上眉梢,全部將這些玉盒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