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東宮有個假半仙 >第四十二章 沒什麼好害羞的
    這場祭禮一共持續了三個多小時。往年女皇是典禮上的唯一主祭,今年容錚破格同女皇一起登上祭臺,給列祖列宗們進獻了第一柱香。

    祭禮結束後,太子今天的工作仍沒有結束。容錚留在奉英殿繼續接下來的行程,葉釗靈則先一步回了映波臺。

    葉釗靈進入皇室不久,在宮中的人緣倒是不錯。夜裏容錚下班回到映波臺時,葉釗靈又不在堂中。

    今天太子沒有再多事過問葉釗靈的去向,他早早讓身邊的侍從官下班回去休息,自己獨自進了後院的竹林。

    在這竹林深深處,有一灣天然溫泉,水溫終年維持在三十八度,往年容錚不忙的時候,總喜歡來這裏泡湯賞雪聽竹。這院子中的竹子不知是什麼品種,耐溼耐寒,四季常青,大雪天裏依舊生長茂盛。

    溫泉池以大塊的鵝卵石砌成,池邊覆蓋了白茫茫的積雪,池子裏水汽氤氳,岸上亮着一盞燈。

    容錚到的時候,葉釗靈正坐在溫泉水裏閉目養神,他聽見腳步聲由遠及近,睜開了眼睛。

    “殿下,您也來了。”葉釗靈道。

    “原來你在這裏。”容錚看見葉釗靈,停下了腳步不再向前。透過斑駁的竹影,葉釗靈只能依稀看見他的輪廓。

    容錚說道:“我晚點再來。”

    “客氣什麼。”葉釗靈懶洋洋地再度閉上了眼睛,道:“都是男人,沒什麼好害羞的。”

    很快,腳步聲就來到了近前,耳邊傳來了嘩嘩的水聲。容錚先是伸手試了試水溫,接着便脫下浴袍搭在池子邊的屏風上,不急不緩地邁入水中。

    容錚光裸着上身,僅在下半身圍了一條浴巾。葉釗靈上下打量了容錚一圈,目光不懷好意地沿着容錚的胸肌一路滑至人魚線。

    他流裏流氣地吹了聲口哨,順手將漂浮在自己身邊的小木盆推容錚面前去。

    容錚泰然自若地在葉釗靈的不遠處坐下,他放鬆身體倚在池壁上,低頭看了眼盆子裏的東西——小木盆裏裝着一壺小酒、一份水果、一小碟點心。

    沒有侍從官在身邊,太子動手給自己斟了一杯小酒,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原來壺裏裝的是桃子酒,沒什麼酒精度數,喝起來甜甜淡淡的。

    容錚輕輕轉動手中的酒杯,看似無意地隨口提起:“你最近和安陽公主走得挺近?”

    葉釗靈手中捧着一臺平板看得正入神,他的手指上下滑動着屏幕,道:“容溶沒有傳聞中的那麼難相處。”

    容錚將杯中的桃子味糖水一飲而盡,道:“安陽公主眼高於頂,和你這麼投緣倒是難得。”

    葉釗靈快速瞄了容錚一眼,笑道:“怎麼?殿下不高興了?”

    “胡話。”容錚將杯子放回道木盆裏,說道:“和我有什麼關係。”

    “忘了和殿下說一聲恭喜。”葉釗靈合上手中的平板,隨手往雪地上一放,對容錚道:“從陛下最近的態度來看,經文斌一事後,她似是生出幾分退位還權的意思了。”

    葉釗靈嘴上說着恭喜,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這話在容錚聽來,有另一番深意。

    容錚知道葉釗靈真正想和他說的是什麼,他略帶嘲諷地笑了一聲,道:“她這是給我導演了一出鷸蚌相爭的大戲呢。”

    只是葉釗靈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不知是真的在提醒自己,還是唯恐天下不夠亂。

    幾片竹葉落進泉水中,飄飄蕩蕩地浮到葉釗靈面前,葉釗靈看着水中沉浮的葉片,道:“什麼大戲都好,離婚前您可得千萬保全自己,別殃及我這隻池魚。”

    “離婚”這兩個字像一顆砂,硌地容錚皺了皺眉,連同說話語氣都跟着僵硬了起來:“這可無法保證了,在外人眼中,你我可是一體。”說到這裏,容錚突然發問:“你昨晚是怎麼了?”

    果然在這兒等着呢,葉釗靈伸出手,順手將漂浮在水面上的葉子撈了出去:“偏頭痛,以前每個月都要爲kpi發愁,久而久之就留下了毛病。”

    “又是低血糖又是偏頭痛,你這身體還挺金貴。”葉釗靈的這番說辭,顯然無法讓容錚信服:“那你背上的東西是怎麼回事?”

    葉釗靈手指撥弄竹葉的動作一頓,問:“什麼東西?”

    “一根…”容錚頓了頓,似是認真回憶了一番,繼續說道:“金色的線。”

    聽到容錚這句話,葉釗靈心裏大感震驚。容錚身爲一個新時代的普通人,就算他祖上是神族血統,那也是一千年前的事,怎麼說都不可能看到他背後的這根金線。

    “什麼線?”不管三七二十一,葉釗靈的第一反應是先裝糊塗再說:“黑燈瞎火的,您看走眼了吧?”

    “是嗎?”容錚並不急着反駁,他伸出手指,一本正經地同葉釗靈比劃了起來:“那根金線啊,它足有半根手指那麼寬,我仔細看了一下,它並不是長在皮膚上的,而是從皮膚下面隱隱透出來的。”容錚像是爲了報剛纔葉釗靈那一眼“調戲”之仇似的,話鋒一轉,故意說道:“話說你的皮膚還挺白的,有一句詩怎麼說來着?凝脂膚理膩,削玉腰圍瘦…”

    “停停停。”眼看容錚故意越說越沒譜,葉釗靈知道這件事是糊弄不過去了,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一臉認真地對容錚道:“既然如此,我只能實話和您說了。”

    爲了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有可信度,葉釗靈往前探了探身子,朝容錚靠近了些許。他壓低了聲音,神神祕祕地說道:“其實我們靈虛境有一種獨門祕法,練之可以強身健體滋陰壯陽延年益壽,練功的時候背後就會出現這條線。我昨晚練功太急,險些走火入魔…”

    “行了,你還不如說是紋身貼來得靠譜。”容錚面色微沉,無情地打斷了葉釗靈的話:“不想說就別說,用不着胡說八道來搪塞我。”

    說完,容錚不再和葉釗靈繼續這個話題。他仰身靠在石壁上,閉上了眼睛。

    和容錚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些時日,葉釗靈對他也算有了些許瞭解。太子眼下的這個表現,就是等他去哄的意思。

    但葉釗靈現在心裏正掛念着另一件事,沒功夫搭理他。剛纔容錚的話提醒了他,神魄這件事,葉釗靈突然想到了一個新的可能性。

    長久以來,關於神魄的下落,種種跡象都指向東宮。但他在東宮中苦苦搜尋了近一年,並沒有什麼結果。

    有沒有這種可能——葉釗靈不動聲色地看向容錚。此前太子看見了他施加在符咒上的靈力,昨夜又能看得見他後背的金線。昨晚靠近容錚後,不但靈力反噬的痛苦減輕了許多,連金線的長短變化都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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