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東宮有個假半仙 >第八十六章 賜名
    託靈境傳媒那羣小混賬的福,嚴天的腦袋保住了,葉釗靈到底還是沒有看到這條八卦新聞。

    靈境虛平日裏香火就鼎盛,今日更是格外熱鬧。正殿之中,一張不大的八仙桌旁圍滿了人。葉釗靈將毛筆擱在筆架上,吹了吹符紙上未乾的硃砂,小心翼翼地將符紙遞給身邊一位脖子抻得老長的姑娘。

    “只要每天念一遍這上面的咒文,你的心上人就會愛你愛得無法自拔。”說完這些,葉釗靈不忘一本正經地交代道:“記住,唸的時候心裏要默唸對方的名字,千萬不可以唸錯,否則就不靈了。”

    女孩接過葉釗靈手裏的符咒,將信將疑地看了好幾眼,又嘀嘀咕咕地將紙上文字唸了一遍。

    一遍唸完,她發現這紙上的字排列起來,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葉釗靈在桌上一條髒得看不出顏色的抹布上擦了擦手,又將一張打印着二維碼的塑料牌舉到女孩面前,輕車熟路地說道:“總共八十八元,現金還是掃碼?”

    女孩將符紙疊好收回包包裏,問葉釗靈:“怎樣才能釣到太子那樣的金龜?”

    葉釗靈略微一挑眉,放下二維碼,說道:“喲,這有點難,得加錢。”

    女孩見葉釗靈坐地起價,頓時大感惱火。她先是據理力爭了一通,見實在僵持不下,只得罵罵咧咧地又掃了一筆錢。

    女孩收起手機,不放心地問:“到底行不行啊,你的道號叫什麼?別是個江湖騙子吧?”

    葉釗靈重新提起筆,筆尖在硃砂裏沾了沾,笑道:“姑娘,我們靈境虛就在這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不靈包退。”

    自從葉釗靈帶着師弟妹們下山成立靈境傳媒後,就許久沒回過靈虛境。今天好不容易上來一趟,熱茶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被大殿裏的善男信女們逮去開壇做法卜算姻緣。

    幸好葉釗靈今天的喬裝打扮十分用心,到目前爲止還沒人認出他的身份,不然殿中的局面將會失去控制。

    靈境虛這個名字,聽上去雖然很像是一個用傳銷手段售賣心靈課程的騙子集團,但它確實是一個歷史悠久的正經門派。只不過它的傳承在歷史上早就斷了代,到了最近幾十年才又勉強續了回來,所以在葉釗靈走紅之前,鮮少人聽說過他們的名字。

    靈境虛也有自己的神仙洞府,就在大周山脈裏一座名叫紅羅山的小山包上。這座紅羅山很不起眼,曾經連景區的旅遊巴士都不到山腳下。後來當地政府爲了抱靖南侯的大腿,不但將其更名爲紅羅山風景區,還斥巨資修了一條直通山頂的纜車。

    原本紅羅山上只有一座搖搖欲墜的破道觀,後來葉釗靈一行人在山下發了財後,纔將其裏外修繕了一通。之後葉釗靈搖身一變成爲宮裏的靖南侯,成功實現階級跨越,這裏便成了飛出了鳳凰的金窩,每天都有善男信女絡繹不絕地上門求財運求姻緣,香火格外旺盛。

    待葉釗靈一通招搖撞騙完畢回到內堂,一起回來的九個師弟妹已經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得不耐煩了。

    葉釗靈走到上首自己的座位上,踢了踢椅子腿兒,道:“都精神點,坐沒坐相。”

    “大師兄坑蒙拐騙…我呸…做完法啦?”李秋天被這動靜一驚,立刻從睡夢中醒來。她倏的坐直了身子,道:“那我們快開始吧!”

    葉釗靈今天回山,目的是帶師弟妹們回來行入門禮。這些孩子稀裏糊塗地拜入靈境虛,還沒有正式入過門。

    半山腰上的鐘聲緩緩敲了九下,堂內的氣氛就一下子嚴肅了起來,九個師弟妹在葉釗靈面前跪成一排,一杯熱茶上桌,入門禮正式開始。

    大堂正中是一方供臺,臺上供奉的不是哪位神仙的造像,而是一口枯井。據聞這口古井是五百年前保留下來的靈境虛遺蹟,大師兄十分珍惜,不但不上交給國家,還圍繞着這口枯井將整個靈境虛重建了起來。

    本派掛名掌門不知姓誰名誰,幾十年來從未露過面。葉釗靈雖掛師兄之名,行的卻是師父之職,靈境虛上下都以他爲尊。葉釗靈先是帶着師弟妹們給古井上了柱香,接下來便來到堂中央坐下,等着他們依次上前敬茶。

    喝了這口茶之後,葉釗靈親自替師弟妹們誦經懺除罪衍,之後授予他們師門五戒,入門禮便算完成了大半。

    最後一個環節,便是賜道名。

    葉釗靈手中拿着一本不知從哪來翻出來的名譜,站起身來到衆人面前,說道:“本派掌門仙遊多年,諸位入靈境虛許久,尚未正式賜予道名。”葉釗靈停了停,沒有再說下去。他的眸光悠遠,似乎眼前的這個場面觸動了他遙遠的記憶。

    很快,葉釗靈便回過神來,他像是在模仿記憶中人的模樣,眉目含笑地說道:“今日師兄便代行掌門之職,爲爾等正式賜名。”

    自從李秋天有記憶開始便生活在靈境虛,從小跟在大師兄身邊長大。在她看來,靈境虛就是她的家,無論有沒有這個入門禮,她都是靈境虛的弟子。

    不知爲何,大師兄格外執着於這件事,堅持要回來行這個虛禮。李秋天想,大概是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會開始講究起儀式感。

    葉釗靈沒有注意到李秋天的小心思,他專心地翻了幾頁手中的名譜,看了一眼,道:“靈境虛傳承到了你們這代,應是’明’字輩。”說完,他來到遲也面前,目光深沉地看着自己的二師弟:“遲也,你舉重若輕,金玉其質,但思慮過多易自招憂患,把手給我。”

    遲也聞言,將手心朝上,雙手舉過頭頂。

    “師兄予你’旻’字。”葉釗靈提起筆,在遲也的手上寫了個字。他的筆尖分明沒有任何染料,但筆鋒劃過的地方,都會留下一道金色的痕跡。

    一個草書的“旻”字躍然遲也的手心,幾秒鐘之後,便像融入血肉中一般消失無蹤。

    *茫茫大塊,悠悠高旻,接下來的話不必多說,遲也已經明白了大師兄的期願。他俯下身子,對着葉釗靈深深地磕了一個頭。

    遲也之後是三師弟,接下來便輪到了林瀾。

    “林瀾,你不磷不緇,白首窮經,但長此以往容易固守方寸之間,從而忽略了天廣地闊。”葉釗靈略微俯下身,在他的掌心寫了一個“行”字:“讀書行路,聆聽外物,方可從容求索。”

    “多謝師兄。”林瀾收回手,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手心的這個“行”字略微有些發燙。

    “李秋天。”林瀾之後排名第五的是李秋天,葉釗靈來到李秋天跟前,對她說:“你的個性天真爛漫坦率自然,但是機靈有餘,機警不足。不過我覺得你這樣就挺好,願你你保持率真天性,不被世間紛繁所侵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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