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一怔，笑道，“爲了打破世界的壁障，爲了讓世間生靈不再是血食。”
鯤鵬搖搖頭，“李風，你可知道，現在這狀況是天地間衍變億萬歲月的結果？你貿然打破這一切，只會爲衆生帶來無休止的磨難，你說聖人高高在上，視萬千生靈如血食，那這世間若本就是聖人所創，你又待如何？”
李風沉默了，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非要做這些事情。
現在他已經得到了力量，去做想做的事情都已經是暢通無阻。
那他究竟是爲了什麼在這片大地上逗留呢？
李風拍拍頭，冷靜下來，目光看向遠方，聲音有些恍惚，“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爲了什麼，我就是想去做，即便我知道那些事的後果我好像無法承擔，可能就是一種衝動吧。”
“我畢竟是從遠古活了下來，說句實話，這世間變遷我見過太多。開始是妖族佔領大地嗎，後來是仙人，再後來是人，直到衍變到現在萬族生靈共在大地上生存，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那之前世間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很久很久之前，世間尚且不是這麼小的，萬族爭霸將大地打得支離破碎。”
榮登聖人的那些大能，將破碎的大地粘連起來，形成了現在一環套一環的奇特樣貌。
人們人族有句話說得對，非我族者其心必異，最初的爭鬥都是滅族的。
妖族曾被毀滅，人族亦然，可到了現在已經萬族鼎立。
李風說道，“生命在於繁衍，而不是爭鬥。”
“你說得很對，生命最重要的意義就是傳承，而不是一腔熱血就要鬧得天翻地覆。”
“前輩，你的意思是？”
“這個世界的爭端我多少都瞭解一點，九天梵教也好，盛州百家也罷，不過是思想上的不統一。他們或許有些人位高權重，想要更進一步，想要更多的利益這都沒有錯，你沒必要做什麼都趕盡殺絕吧。”
李風眉頭緊蹙反駁道，“萬家拿生命做實驗，想要掌控魔的力量，讓無數人慘死，這怎麼能輕易算了？”
“雖然我這麼說會讓你很不開心，但是事實就是這樣，如果他們不去做這些事情，有朝一日魔族大肆入侵，魔氣漫天的時候，人族何去何從？雖然你現在安然無恙，但是當初到魔域的時候，你的感覺也不好受吧？那就是魔的特性，無法避免的。”
李風再次沉默，他也曾入魔，也曾被魔性折磨，只是知道這魔性的恐怖，
如果有一天真的人魔兩族開戰，沒有抵禦魔氣的手段，人族只怕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消失在這片大陸了。
只是想起那些人對雪清做的事情李風很難靜下心來認同鯤鵬的觀點。
鯤鵬似是看出李風的糾結，不緊不慢道，“我並不是爲他們說好話，無論怎麼說他們這種作爲都是有傷天和，何況還傷到了雪清姑娘，既然如此，你做出這些事我也能理解，只是這世間的規則，你不能輕易去挑戰它們了。”
“龍族和麒麟族都被放逐，都是有聖人的手筆在，爲什麼要將它們隔離開這個世界。”
鯤鵬沉默半晌，緩緩開口，“因爲它們足夠強大，這個世界就像是一件破損的衣服，丁丁補補才能維持運轉。來的時候，我感受了一股龐大的力量在鎮守一個地方，應該就是龍族當初被封禁的地方。麒麟族那個空間夾縫也是因爲無人能修復纔出此下策。好在你已經將其毀掉了，不然這個世界遲早要被空間夾縫毀滅。”
如果說一開始鯤鵬的話讓李風深思，現在李風反而有些懷疑了。
鯤鵬一面之詞彷彿在告訴李風，很多不好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這讓李風對自己產生了極大的疑惑，難道一直以來做的事情都是錯的？
鯤鵬緩緩道來。
當初大陸何其廣袤，海域也不是現在能夠比擬的，但是外族入侵，讓整個大陸生靈塗炭。
它們從虛空而來，自成爲骨族，無數生靈加入了和它們的戰鬥之中。
這一場戰爭打得天昏地暗，打得種族覆滅，大陸終究是承受不住這連綿不斷的戰爭。
開始一塊塊分離，最終形成一塊塊的小洲。
最終將骨族趕回了虛空，但是大陸再也不適合生靈生存了。
經過萬年的修養，大陸終究還是沒能恢復過來，生靈的壽命開始急劇下降。
最後在這萬年裏達到聖人境的大能，將還能承載生靈繁衍的陸地剝離出來，一塊塊地拼接成現在的模樣。
後來，先後三位聖人羽化自隕，將一身血氣精魄融於大地，纔有瞭如今的盛世。
聖人自隕的地方在九州大陸，所以那邊的元氣便更濃烈一些。
李風似懂非懂，“先輩值得尊敬，只是現在的情況並不是那麼的樂觀，這萬千生靈與我無關，但是我要去更高的地方，要個說法。”
“更高的地方？天界？還是天外天？不是我小瞧你，天界你尚且能取得，這天外天你就別想了。”
“鯤鵬前輩，您也待在海域很久了，這海域兩百多年前發生的變動您知道麼？”
鯤鵬搖搖頭，“本座也是才甦醒沒多久，自然不知，難道這和你有關係？”
“不僅有關係，而且還很大，當時整個海域出現了一股奇特的力量，控制了海域萬族……”
一番解釋後，鯤鵬沉默了，它一直不想讓世界再次動亂。
就是因爲它清楚地知道，現在的大陸沒有能力承受這些攻擊，一旦發生大的動盪就會再次支離破碎。
但他未曾想那些聖人已經變了味道，竟然開始朝着這個世界下手了。
一旦生靈被操控，那將再也無法靠生靈的生命靈氣來修復這個世界，這無異於殺雞取卵。
“鯤鵬前輩，這片大陸我可以按照您的想法來，只要他們不動我的人，我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這天上的聖人，我勢必要討個說法。”
李風手一劃，從空間裂縫退了出去。
他的內心很不平靜，雖然一直都想讓那些傷害雪清的人們覆滅。
但是正如鯤鵬雖說，生靈存在是有意義的，覆滅的太多隻會是適得其反。
李風剛剛出來，就看到雪清在等他了，李風換上笑容，問道，“雪清，你怎麼在這裏？”
雪清撇撇嘴，“你怎麼這麼久啊，我給他們交代完，一個個都去修煉了，因爲你在這裏麼，都準備跑去嘯月狼族那邊了。”
李風失笑道，“就修煉而已，能有多大動靜，還能影響到我們？這麼大的地方，就我們兩個人佔了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