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只覺得耳根一麻,幾乎下意識地想要護着自己的耳垂,卻被虞司寒搶先一步攥住了手腕。
“把你叫過來,是有事要問你。”
蘇落幾乎下意識的擡眸,有些懵得眨了眨眼,“問什麼?”
虞司寒反手跟她十指相扣,兩人的手指糾纏在了一起。
其實,今天早上蘇落找他的時候,他就想問了。
只是,那時蘇落的表情實在是太讓人心疼。
就像是丟了自己最心愛的玩具,又迷了路的小孩子,是那種傷筋挫骨的悲傷。
只不過,虞司寒卻也知道,這種事情,就算他再不忍心,也得問清楚。
而且,他方纔看得仔細,在聽到自己說心臟難受的時候,蘇落臉上的表情不是簡單的關切而已,更帶着心疼和悲傷……
他得知道在那個夢裏,蘇落到底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
“那個前世夢是什麼?”
蘇落愣了好一會兒,像是沒聽清一般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虞司寒頓了一下,“那個前世夢是什麼?”
蘇落不由得攥緊了手指,腦海中浮現出了夢境破碎時看到的那萬千碎片。
她動了一下嘴脣,卻是不答反問,“四叔,你知道你爲什麼不會做夢嗎?”
“你知道?”
蘇落點了點頭,嗓音有一些低啞,“因爲你的前世被困在夢境裏……”
不得解脫。
不入輪迴。
回憶裏的絕望讓蘇落彷彿又體會到了那股痛不欲生的無力感,眼眶也跟着微微泛起了紅。
虞司寒抿了抿脣,一直捏着蘇落的大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掌心,嗓音是不曾有過的柔和,“落落,凡事都有代價……”
其實早在從秦曼生那裏得知蘇落身份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這所謂的執念必定是不死不休。
他從來沒有問過蘇落上一世究竟發生過什麼。
但是,卻知道結果。
——她死了。
所以,纔有了後來的執念。
可不管代價是什麼,如今的蘇落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還能抱着她,摸着她,便什麼都是值得的。
蘇落擡起頭,漂亮的墨玉眸子裏似是噙着一層水光,“我知道,可是,我不想這樣……”
有些代價是她可以承受的。
可是有些不行。
“四叔,我想進一次你的夢……”
虞司寒的嗓音沉沉,“萬一還是進不去呢?”
蘇落點了點頭,滿臉的堅定,“總要試一試。”
以前她不知道虞司寒困在夢境裏,也就罷了。
如今既然知道了,那她無論如何都要救他出來。
不管代價是什麼。
“要不這樣……”虞司寒輕笑了一聲,特有的音質帶着雍容矜貴,“你搬出來跟我一起住吧?”
“……”
蘇落被虞司寒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驚得下意識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怎麼?”男人按住了她的手,脣.瓣就靠在她的耳朵上,讓蘇落覺得整個人像是被那股凜冽的薄荷香氣籠罩了一樣,“不願意?”
蘇落瞪了一眼虞司寒,一副‘你自己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的表情。
竟然還有臉問自己‘不願意’?!
虞司寒笑了,又湊近了一點,“落落放心,我說過的,你畢業前不碰你的……”
蘇落這會兒沒打算再跟他繼續討論這個話題,當即伸手推開了虞司寒的俊臉,“不跟你胡說八道了,我要回家了。”
蘇落眉頭微蹙的瞪着他,“又問什麼?”
“下個週末就放暑假了,想去哪兒玩?”
“我要先去一趟京都。”
虞司寒微微皺了皺眉頭,“京都?去那兒做什麼?”
陳競珩可是京都的……
“去看看我姐。”
“蘇滿。”
“嗯。”
虞司寒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他之前曾經仔仔細細的調查過蘇落,所以,知道她還有一個姐姐,只不過,半年前嫁去了京都的韓家。
而那韓家雖說在他眼裏也算不得什麼高門大戶,但是也還湊合。
跟蘇家倒是也門當戶對。
“什麼時候出發?我提前騰出時間來送你。”
蘇落忙不迭地擺手,“不用,我跟秦召一起去。”
“也好。”
……
眼見着暑假來臨,大三生涯也即將畫上句號。
按照精英班的慣例是要在假期前聚餐的。
只不過,等到了聚餐的當天,蘇落才知道地點竟然定在了暗夜酒吧。
“哇塞,這家酒吧可不好定房間,聽說來這裏玩的可都是豪門貴族,超貴的!”
“所以啊,還是虞敏厲害,竟然真能預定到地方……”
“虞敏,你怎麼定的啊?趕緊跟我們說說……”
虞敏擡手將散在額前的碎髮別在耳後,這才笑了笑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我跟這家酒吧的老闆認識……”
“哇塞!我說呢!”
“虞敏好厲害,不愧是虞家的千金大小姐,竟然連這裏的老闆都認識……”
“是啊,我聽說暗夜酒吧的老闆非常神祕,一般人都不知道是誰,虞敏竟然還認識……”
“虞敏真厲害。”
聽着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誇讚,虞敏的臉上藏不住的得意。
她下意識地掃了一眼站在最後面的蘇落,見她正低頭玩着手機,眸底一閃而過的寒意。
今天晚上,她可是給蘇落準備了一場好戲!
她倒是要看看這個死丫頭以後還怎麼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想到這裏,虞敏笑着看向衆人,“行了,包間都定好了,我們進去吧,今天晚上所有的酒水賬單都記我賬上,大家玩得盡興!”
“哇塞!太好了!”
“耶!虞敏萬歲!”
眼見着衆人涌入暗夜酒吧,蘇落這才一臉無奈地跟着走了進去。
虞敏定的是一間超大包間。
空間非常大,而且裏面的喫喝玩樂的設備都是一應俱全。
原本同學們還在包間裏熱鬧地玩,時間久了,便都跑去外面的舞池裏玩去了。
而虞敏這會兒坐在包間裏的沙發上,一邊喝着橙汁,一邊斜睨着角落裏的蘇落。
原本她還以爲蘇落會喝點兒酒或者飲料什麼的,
哪成想,她到了包間就直接找了個角落坐下了,一臉的興致缺缺不說,就連面前的喫的喝的都沒有碰過一下。
也不知道在裝什麼?
警惕性這麼高?
難不成以爲有人害她?
虞敏冷嗤了一聲,她倒是真的要好好教訓教訓她。
只不過,卻沒打算用下藥這麼low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