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陰天,整個天色都陰沉沉的,隨時都要下雨的樣子。
而就在此時的女子監獄門口,大門吱嘎一聲打開,緊接着,監獄的大門打開,一個身材消瘦的女孩子穿着一身已經有些不合身的衣服走了出來。
“蘇安雅,出去之後好好做人,別再嚼舌根子了……”女獄警眉頭緊皺地低斥了一聲。
蘇安雅俊秀的眉頭微皺着,就像是沒聽見似的站在大門口東張西望着。
三個月。
她在監獄裏足足待了三個月。
雖說一開始判的是半年,但是,她畢竟是錦都大學的高才生,再加上她在獄中表現良好,所以縮短了刑期,提前出獄了。
只不過,這會兒天色昏暗,女子監獄的大門外卻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怎麼回事兒?
她不是讓監獄長提前給家裏打電話通知了嗎?
爲什麼沒有人來接她?
原本她還因爲家人好久都沒來探望自己生着氣。
就想着等出獄之後找她爸媽好好地算算賬。
可是,現在乾脆連接都不來接她了?
這是打算跟她斷絕關係了嗎?
蘇安雅抿了抿脣,下意識地捏緊了手裏的行李箱拉桿。
“怎麼?你家裏人沒來接你嗎?”女獄警問道。
蘇安雅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也沒吭聲。
“這裏平日裏很難叫到車的,你沿着這條路一直走,看見大馬路之後右拐,那邊有公交車。”
蘇安雅抿了抿脣,當即拖着行李箱便往外走,牙齒更是咬得咯吱響。
自從她跟着爸爸媽媽來錦都投奔老太太以後,她便不再是鄉下那個邋里邋遢的野丫頭了,而是正兒八經的豪門千金大小姐。
她的身邊都是圍着一圈拍她馬屁的,哪裏像今天這般狼狽過?
蘇安雅想到她媽媽兩個月最後一次探望自己時說過,他們很快就會搞垮蘇文琦,到時候,順利接手蘇氏集團之後,便立馬把她從監獄裏撈出來。
她聽到這個消息,簡直別提多高興了。
她做夢都想着趕緊出去,離開監獄這個鬼地方!
可是,從那以後,她媽就像是從此人間蒸發了一般,便再也沒來探望過她。
蘇安雅一開始還滿心歡喜的等着,直到如今她都提前出獄了,可家裏人卻還是沒有人來接她的。
她的心裏不由得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按理說,其他人就算不來,她媽媽肯定會來接她的。
可是,她卻一直沒有出現。
難不成是出了什麼事兒嗎?
而就在蘇安雅胡思亂想之際,她已然拖着行李箱走到了大馬路的拐角處,只見公交站牌前擠滿了人,整條街都是一派熱鬧繁華。
蘇安雅一時間有些恍惚。
哪怕她只是在監獄裏待了三個月,可是,對於蘇安雅而言,卻像是過了三年一樣。
她甚至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只覺得只要她站過去,所有人就都會對她指指點點。
蘇安雅也沒敢坐公交車,直接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這才連忙報了地址。
錢秀麗跟她說過,他們一家都被大伯蘇文琦給趕了出來。
如今就住在郊外。
只不過,雖然地勢偏僻,可卻也是個莊園,比蘇家也小不了多少。
她身上雖然沒有錢,但是,想着一會兒到了目的地,讓家人幫她出來墊付也是可以的,便當即心安理得地倚在後車座上,轉頭看着車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
“小姐,到了。”
蘇安雅有些迷迷瞪瞪的睜開了眼,幾乎下意識的轉身看向車外。
只見不遠處有一幢灰白相間的莊園,門前長了一層野草,看樣子是好久沒有人搭理過了。
而院子裏扯着一根尼龍繩子,上面搭着各色各樣的衣服,甚至還有……
尿布?
蘇安雅微微皺了皺眉頭,這才連忙推開車門下了車。
“小姐,你還沒付錢!”出租車司機眉頭緊皺的說了一句。
“我知道,我身上沒零錢,我讓家人給你。”蘇安雅說着,便轉身走到房門前去敲門。
直到敲了好幾下,蘇安雅這才聽見屋子裏有人應了一聲,緊接着,一個繫着灰色圍裙的女人走了出來。
“誰啊?”
而當看清門口站着的人時,那人的表情幾乎有一瞬的怔楞,直到反應了好大一會兒,她這才滿臉震驚的眨了眨眼,“安……安雅?你……你怎麼回來了?”
此時蘇安雅看着面前蓬頭垢面的蘇安韻,一時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不是聽出來了聲音的確是蘇安韻的,她甚至有些認不出來了……
她們兩姐妹是雙胞胎,原本就長非常得像。
就算最親近的人,也有可能會有認錯的時候。
可是,面前的蘇安韻卻活脫脫就是一副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的模樣,那雙眼眸渾濁的簡直不像是少女該有的模樣。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不是才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嗎?
爲什麼蘇安韻的變化這麼大?!
“誰啊?怎麼跑去開個門也這麼費勁兒?!”
就在這時,一個抱着嬰兒的女人眉頭緊皺的穿着拖鞋走了出來。
只是當看見大門口站着的蘇安雅時,那女人不由得一怔,這才眉頭微擰的瞪向蘇安韻,“安韻,怎麼回事兒?這個女人怎麼跟你長得一模一樣?”
蘇安韻抿了抿脣,“嫂子,這是我姐姐蘇安雅。”
女人的眉頭依舊皺緊,她記得蘇安韻的確是有個雙胞胎姐姐。
可是,她不是坐牢去了嗎?
怎麼突然回來了?
想到這裏,她當即臉色陰沉的瞪向蘇安韻,“你怎麼什麼親戚都敢往家領啊?不知道家裏已經住不下了?”
蘇安韻不由得瑟縮了一下,顯然平日裏就對這個嫂子很是畏懼,“我……我沒有往家領……”
“那她來幹嘛?”
蘇安韻不由得抿了抿脣,幾乎下意識的扭頭看向大門外的蘇安雅。
而此時蘇安雅滿臉的匪夷所思。
這女人是誰?
她方纔聽見蘇安韻管她叫‘嫂子’?
這是哪家的嫂子?!
這不是掛在老太太名下的莊園嗎?
爲什麼會住進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蘇安韻,咱爸媽呢?”
只不過,還沒等蘇安韻開口,倒是一旁的女人陰腔怪調的開了口,“喲,看來真是坐牢做傻了,你那個爹跟你一樣,也進監獄了,至於你.媽……”
“也不知道是跟着哪個野男人跑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蘇安雅的臉色大變,幾乎惡狠狠的瞪着人。
“嗤,我可沒胡說……”
那女人冷笑了一聲,“你如果不信就問蘇安韻!問問她,我說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