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就是殺招,而且時機恰到好處。
張玄靈若不收招,龐寒冬必會受傷,但張玄靈的幻靈體便會被聶各平一劍斬落,會被判定失敗的!
張玄靈只能退!
步法靈巧變幻,輕鬆躲開了聶各平的攻勢。
這一退,更加被動。
聶各平和龐寒冬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劍光上下翻飛,逼得張玄靈一退再退。
弱勢明顯!
“哈哈……”
王雲峯見狀大笑:“這傻子真以爲自己很牛逼,還一打二……白癡一個,還有鬍子義,你也是傻,竟然會相信他這樣的愣頭青。”
吉川林也忍不住嘟噥了一句:“鬍子師兄,剛纔就應該讓張玄靈一個人去承擔……
“你們都特麼閉嘴!”
鬍子義心頭也是火急火燎的不痛快,被王雲峯這麼一嘲諷更加不痛快。
吉川林身子一顫,不敢再多嘴。
“哈哈……我偏不閉嘴,還想賺我的靈石,你們有這個本事麼?”
王雲峯絲毫不給鬍子義面子,繼續冷嘲熱諷,“現在好了吧,辛苦一年的靈石,都要歸我了,哈哈……”
王雲峯等人猖獗的大笑聲,張玄靈聽不到,但是聶各平和龐寒冬臉上的譏誚卻是那麼扎眼。
個性要強的張玄靈,豈能安於現狀?
真以爲自己沒點金剛鑽,敢攬下這瓷器活?
張玄靈或許有畏懼的東西,但絕對不畏懼兩人夾擊。
單人獨鬥羣狼都經歷過,試煉空間又有多次被人包夾的經驗。
退,只是戰術後退,以瞭解下二人的戰鬥風格。
順便麻痹下兩個人的心態。
當張玄靈打算動時,就是雷霆之勢。
就是現在!
在張玄靈即將被逼到比鬥臺邊緣時,他丹田內黑白魚氣飛轉,魚尾處的氣泡瞬間變得透明,龐大的靈氣瞬間沖刷全身。
而張玄靈眼中的邪意更濃,但他似乎爲了躲避龐寒冬的攻擊,腳下一個踉蹌摔向聶各平!
聶各平大喜,逮住時機細劍變向,疾刺張玄靈頸側。
“噗嗤……”
細劍奏效,但是卻沒能刺入張玄靈的脖子,而是刺穿了張玄靈的右肩胛,皆因張玄靈突然拔高了半尺。
這一下並不致命!
劇烈的疼痛讓張玄靈爆吼一聲,卻更加刺激他嗜血的衝動。
只見張玄靈手臂青筋爆出,雙目通紅,身子竟然猛然反旋,肩胛的筋骨被劍鋒無情割裂,血肉翻飛,而張玄靈的左手中卻多了一把暗金色的短刃。
在聶各平一門心思想擴大戰果時,那短刃如毒牙一般,裹挾着鋒銳的靈氣,刺入聶各平的後心。
“嗡……”
聶各平連人帶劍消失在當場。
看臺上譁聲一片,這電光火石間的變化,把所有人都驚住了。
大家的表情都十分的精彩!
王雲峯的笑瞬間僵在了臉上,變成猛烈的抽搐!
鬍子義的惱怒則變成了不可思議的驚喜,剛纔受到的憋屈一掃而光!
“一對一啦,哈哈……”
本來窮途末路的張玄靈,竟然以這種悍勇的手法,以傷換命擊殺了聶各平的幻靈體。
聶各平可是個殺手啊,卻被一個少年用更加冷血利落的手段擊殺。
聶各平一出局,張玄靈的對手,就剩下一個龐寒冬。
勝利的天平開始偏向張玄靈!
但是張玄靈的右手,幾乎廢了。
“龐寒冬,攻他右手!”
王雲峯咬牙切齒得大喊!
張玄靈再次做了一件讓人震驚的事。
那就是張玄靈用他那幾乎廢了的右手再次揚起烏靈劍,迎向了龐寒冬的鋸齒雙刃劍。
傷重的手掌握的烏靈劍,怎麼可能是龐寒冬全盛一擊的對手?
這不是找虐麼?
“咔嚓嚓……”
事實確實如此,張玄靈的整個右手,被長劍是勢如破竹一樣地破開,血骨崩飛。
“喝啊……”
張玄靈痛得臉皮子篩糠一樣顫抖,但烏靈劍卻詭異地貼着鋸齒雙刃劍,削斬出一道邪異的流光。
“啊……”
龐寒冬慘叫着爆退,他的臉被這一道詭異的劍光削中,鼻樑被直接斬斷。
而更可怕的是,鋸齒雙刃劍竟然被卡在了張玄靈的臂骨之中,而張玄靈猛然擰轉身子,爆發了可怕的力量,把殘臂當成一件工具,將鋸齒劍盪開,然後身子猛然直突,撞在了龐寒冬身上。
龐寒冬就如同被暴怒的野豬衝撞一樣,悶哼着翻倒出幾丈開外,胸口都癟了。
“你……”
只是吐出最後一個字眼,龐寒冬的靈體也消失不見。
又見以傷換命!
一條胳膊,換了兩條命!
看到平臺上那浴血桀驁的獨臂少年,所有人的呆住了。
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少年?
沒有人注意到,張玄靈左手的那柄短刃早已經消失不見,而他身上的氣勢,卻明顯比剛入比鬥臺時強渾了不少。
氣機境中期,張玄靈突破了!
張玄靈最高興的不是突破,也不是贏得了這場比鬥,而是他終於證明了,這種激發生命潛力的戰鬥方式,的確能刺激自己的修煉潛力!
從光柱中走出來的張玄靈,舔了舔嘴角的鮮血,這種血腥的殘酷感,很好!
當張玄靈的目光看過來時,龐寒冬和聶各平兩人竟然脖子縮了下,好長時間了,他們都沒有這樣本能地畏懼一個人。
“他是個瘋子!”
龐寒冬和聶各平同時吞嚥了一口苦澀的唾沫。
比鬥臺執事也是眸光驚異地一直盯着張玄靈看,他常年守在比鬥臺,什麼樣的比鬥他沒見過?
像今天這種比鬥,還是首次得見。
執事忍不住開口問道:“這種以傷搏命的方法,你怎麼做得出來?”
“這有什麼?
反正這是幻靈體,又不是真的毀掉一條胳膊。”
張玄靈抓握了下右手,其實心有餘悸。
“可那很痛苦啊!”
執事嘖嘖稱歎。
疼痛,是戰鬥意志的敵人!
戰鬥中,切膚之痛會讓人本能地做出規避或者後退的行爲。
可是張玄靈,在那種手臂被摧毀的狀態下,竟然能忍痛保持戰鬥節奏,甚至擁有更加嗜血冷酷的戰鬥氣勢,簡直是匪夷所思的情況。
要知道幻靈體雖然不是本體,可是完完全全擁有真實的體感!
至少執事自問,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張玄靈卻是神色清淡:“那點痛,算什麼?”
跟爹孃被殺,寨子被毀相比,這點肉身上的痛算得了什麼?
執事再次愕然,這個少年在剛纔那一刻表現出來的雲淡風輕,竟然有一種奇異的滄桑感。
執事想不明白,只能歸結爲眼前這個少年就是個狠人。
不單是對敵人的狠,還有對自己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