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靈走上枯植山沒有幾步，便發現趙天霸在後面保持着十多丈的距離跟着自己。
張玄靈不由生出逗弄對方之心，腳下靈氣激盪，踏着流仙望月步向枯植山上衝去。
石曉仁留在山下聚靈陣看守，囑託趙天霸跟着玄靈老大。
這可是他們的大腿，務必要時時刻刻留一個人在他身邊伺候着。
趙天霸原本以爲自己隱藏的很好，玄靈老大沒有發現自己尾隨。
豈料對方在一個山路轉角處突然加速，身如月影，瞬間消失在視線之內。
玄靈老大這是什麼身法？
怎麼連影子都捕捉不到？
趙天霸急壞了，只看到山路上有幾個快要消失的月牙狀腳印。
心想這要是把玄靈老大跟丟了，石曉仁那傢伙不得嘲笑死自己。
他趕緊加速疾追，一路跑到枯植山頂都沒見到張玄靈的影子，徹底跟丟了。
枯植山雖然看上去不大，但要找一個人，可不太容易。
張玄靈腳踏流仙望月步，一步竟然直接跨出幾十米遠，不消片刻便來到枯植山頂，又特地選了一個不常走的方向，御氣踏空返回到半山腰。
趙天霸只是按照既定路線上山，自然沒有碰到張玄靈。
張玄靈其實是想試試自己凝心境初期的實力。
一般的弟子修爲達到凝心境後，便可御氣踏空行進百米之餘。
而張玄靈則不同，他發現以自己目前的靈氣儲備，御氣踏空在枯植山上空往返行進一個時辰都不成問題。
在枯植山上給靈田澆水的弟子，總感覺頭頂有什麼東西颼颼飛過，卻看不清是什麼。
那正是張玄靈在不斷練習御氣踏空飛行的本領。
經過不斷嘗試，張玄靈發現流仙望月步果然是一套神奇的步法，竟然對御氣踏空的身法還有加持作用。
原本突破到凝心境的弟子，御氣踏空的行進速度非常緩慢，只比平地騎馬的速度快一些。
但張玄靈有流仙望月步的加持，在空中快如閃電。
若非受到修爲限制只能懸空十多米，否則他早就飛上雲霄，與那些踏劍飛行的弟子比拼一下速度了。
首次嘗試低空飛行，張玄靈的心情還是非常興奮的，雖然沒有那種將雲層踏在腳下的豪邁感，但能夠掠過山石和樹木，感覺也不錯。
張玄靈練習了半個時辰，丹田內十塊白色鱗片褪去顏色，靈氣消耗過半。
於是落到一處靈田附近的巨石上，準備恢復一下靈力。
突然，一陣嘈雜聲從靈田處傳來，聽聲音像是有弟子在被欺負。
張玄靈站在石面上，放眼望去。
原來是吉川林躺在地上，正被兩個弟子正在欺負着。
“吉川林，你他媽的之前不是很威風嗎？
現在斷了一隻胳膊，成獨臂仙人了？”
一個身材壯碩的弟子一邊踩着吉川林的左臂，一邊辱罵道。
另外一個弟子身材中等，正用雙腳踐踏着已經長出幼苗的仙槐草。
嘴裏不停地罵道：“你這隻有一條胳膊的廢物，還能把仙槐草種出來，老子今天給你的靈田鬆鬆土，哈哈哈。”
張玄靈看着滿臉是血的吉川林，不由想起鬍子義和死去的楊文彪，心頭怒意難消。
被人踩在腳底的吉川林卻是滿臉憤恨，怒吼道：“是不是張玄靈叫你們來的？”
張玄靈心中一凜，自己只是囑咐趙天霸，不允許吉川林入陣修煉，可沒說要派人折磨對方，難不成趙天霸和石曉仁瞞着自己安排的人？
張玄靈剛想現身詢問情況，卻見到趙天霸怒氣衝衝奔來。
後者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聽到吉川林的怒吼，更是怒不可遏，一腳踩在吉川林的臉上，惡狠狠道：“姓吉的，你他媽還有臉提玄靈老大，老五老六，你們給老子狠狠的打。”
那兩個弟子原來真是趙天霸的手下，聞言立即再次對倒地的吉川林猛踢。
不一會兒，吉川林的臉就腫成了豬頭。
眼瞼臃腫，眯成一條縫隙，牙齒掉了兩顆，渾身多處淤青。
“停手吧！”
張玄靈實在看不過去，喊了一聲，踏空而出，直接落到靈田旁邊。
張玄靈明白趙天霸這麼做是在爲自己出氣，但這樣一直欺負霸凌一個沒有還手之力的人，實在不是自己的行事風格，也不想讓吉川林誤以爲是自己在背後指使。
趙天霸見到張玄靈，立即對老五和老六擺手，示意兩人停手。
“玄靈老大，你去哪兒了？
我剛纔都跟丟了……嘿嘿！”
趙天霸立馬換了一副面孔，臉上堆起笑容。
那兩個弟子也將踩着吉川林身子的腳挪開，對着張玄靈作揖行禮。
“張玄靈，你這個卑鄙小人。
有本事就直接弄死我，用不着派人整天折磨老子。”
吉川林躺在地上，嘴角留着鮮血，喘粗聲粗氣地罵道。
“放肆！還敢罵老大！”
趙天霸起身擡腳踢向吉川林的嘴巴。
張玄靈左手虛空一抓，一招以氣御物，直接隔空拿捏住了趙天霸擡起的飛腳。
“老大？
你這是……”趙天霸感覺自己的腳像是被鐵鉗捏住一樣，動彈不得，連忙看向張玄靈。
張玄靈擺手道：“你們都走吧，這裏交給我。”
趙天霸瞪了吉川林一眼，不得不遵命，於是帶着兩個弟子匆匆離去。
張玄靈看着被踐踏破壞的靈田，仙槐草幼苗被毀掉一半，心裏也有點不太舒服。
轉過身軀，背對着吉川林，嘆了口氣：“吉川林，今後不會有人來打擾你種植仙槐草。
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留下一臉茫然的吉川林，頭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吉川林現在還是健全且有戰鬥力的人，張玄靈會毫不猶豫地教訓對方一頓，甚至可能會殺了對方。
但要他去對付一個失去反抗能力的人，張玄靈自問做不到。
對方雖然作惡多端，但張玄靈不能違背黑牛寨狩獵的規矩，對沒有反抗之力者，不能痛下殺手。
另外，這裏雖然是枯植山，但畢竟還屬於蓬萊劍宗的管轄範圍。
殺一個同門，還是會觸犯宗門規矩的。
吉川林望着張玄靈離去的背影，呼喊道：“張玄靈，你們殺了我吧。
我這樣在枯植山活着，有什麼意義？
你們快殺了我……”
然而，任憑吉川林如何嘶吼哀嚎，都沒有人來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