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前離別之際,朱瞻基看着眼前的這位弟弟,他的個頭已經長得和自己相差不大了。
看着他,朱瞻基倍感親切,他並沒有嫉妒,反而是爲他而感到高興。
五弟一直都不受別人重視,兩人一起長大,自然是希望他過得好。
“五弟,此次路途遙遠,十分兇險,我只希望你可以平安歸來。”
朱瞻墡點點頭:“放心吧大哥,我知道了。”
“行,走吧。”
……
這次,幾人坐的馬車也都很低調,就是很普通的那種。另外,爲了保險起見,所有人的打扮也跟普通人一樣,沒有露出富貴之氣。
至於駕車的,自然也都是錦衣衛僞裝的馬伕。
要知道,這本就是祕密前往,要是被那些個反賊提前接到了消息,恐怕這次就無功而返了。
車裏。
幾人坐在一起,分別是趙王爺朱高燧,大學士解縉,以及朱瞻墡和雨棠姑娘。
這柳雨棠知道自己現在還身處於危險當中,只有待在朱瞻墡的身邊纔算安全。
不過,等遠離了南京城以後,就沒什麼事情了。
此時,車裏的氣氛也略顯尷尬。
朱高燧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抖着腿,看着解縉道:“解縉,真不知道你是吃了什麼狗屎運了,竟然還能被放出來。”
“你說你,好端端的,得罪那麼多的同僚,也真夠笨的。”
解縉冷哼一聲:“趙王殿下,這你就不對了,解某人自認坦坦蕩蕩,只是陰險狡詐之人太多罷了。”
“切,我北鎮撫司使還不知道你?一身的臭毛病,改改你那傲人的文人氣息。”
解縉道:“趙王爺,這話就不對了,文人傲骨自古有之。南宋羸弱,也不乏有一身傲骨的文人墨客,更何況我大明。就連建文帝,不也有方孝孺等人嗎?”
此話一出,朱高燧摳鼻的動作都呆滯了。
他很是無語道:“我總算是知道你這傢伙爲何會被人檢舉了,這話你都能說出口?”
解縉愣了一下,趕忙道:“趙王爺贖罪,臣剛纔腦袋一熱就說出來了。”
“能不能改改你的臭毛病?知道皇上爲什麼不喜歡你嗎?”
解縉想了想,道:“因爲有奸臣嫉妒我才識淵博。”
“錯,是從你勸誡皇上要遵守嫡親制度時,他就生氣了!你這人管的事太寬了,知道你親近我大哥,那也沒必要專門奏本吧。不然,皇上爲何說你這是在離間骨頭血親。”
解縉道:“我無悔,也無錯,嫡親制度自古有之。禮數,這是國之根本!”
一旁,朱瞻墡聽着兩人的對話,無奈的撫了撫額頭,果然啊,解縉這小腦袋瓜也不懂得變通。這真是腐儒的代表,雖然他本無惡意。
可看人臉色,還是要學會的吧。
他不由得插了一嘴:“解大學士,你這不長記性啊,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朱高燧贊同道:“是啊,你這人,連一個孩子都比不過。”
“解某不屑。”
“要不,你現在就滾回去天牢再待會。”朱瞻墡淡淡道。
此話一出,解縉當場傻掉,搖頭道:“算了,天牢太苦了。”
“你看,你也怕啊。”
這尷尬的氣氛,瞬間變成了教育解縉的局面。
解縉也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小娃娃給教育了。不過聽說這五皇孫厲害的很,拳打紀綱,以一己之力幫助他老爹開脫,受到了朱棣的喜歡。
這和當初朱高煦的情況一樣。
朱棣喜歡朱高煦,冷落太子朱高熾,解縉就上奏本,然後就被朱棣按了一個罪名,他這不是閒的慌嘛。
幾日後,幾人行走在官道上,柳雨棠的氣色也變好了很多。她看着眼前的朱瞻墡,眼神當中不由得流露出了愛慕的意思。
這個皇孫很厲害,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成就,關鍵他武功了得。
柳雨棠很佩服,但她深知皇室子弟的可怕,再說門不當戶不對,她也沒想過這種事。
兩人不過是萍水相逢,她一介民女,還沒有個家……
也是,該到要走的時候了。
夜。
河邊。
因爲舟車勞頓,他們打算在這裏休息一陣,而後再繼續出發。
朱瞻墡此時正坐在地上,架着火,雖然貴爲皇孫,但他可沒有那麼矯情,生個火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起來,他以後是不是可以自己造一個隨身攜帶的打火機呢?這想想就很舒服,再來一個香菸,簡直是人生巔峯啊。
“咳咳。”柳雨棠輕輕咳嗽了一聲。
朱瞻墡擡起頭看了一眼,問道:“怎麼了雨棠姐姐。”
“那個,皇孫……”
她剛想要接着往下說,朱瞻墡突然說道:“叫我瞻墡吧。”
“不用,您是皇孫。”柳雨棠搖搖頭,淡漠道:“我要走了,感謝你這麼多天的照顧,我師父現在大仇未報,再說,我跟着你也不好。”
“所以,我要走了。”
柳雨棠臉色依舊冰冷如霜。
朱瞻墡聽到這話,也被嚇了一跳,站起來,問道:“幹嘛啊,你知道這外面有危險嗎?你現在傷勢未好,還想着報仇?紀綱是你能殺的嗎?”
“雨棠姐姐,聽我跟你說,錦衣衛的耳目衆多,你現在一個人真的不好。”
“你聽我的,跟着我,我會保護我你的。”
柳雨棠冷聲道:“我不用你保護。”
“來,拿出你的武器,我們來決鬥,我贏了你,我就走。”柳雨棠很固執,她就是想走,就是想離開。
她也害怕,自己會陷進去。
“你別這樣,你也打不過我的。”朱瞻墡聳了聳肩膀,他很肯定。
然而,柳雨棠卻立馬拔出了自己的寶劍,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我要走!”她語氣冰冷,眉頭緊皺。
這小模樣,真的很美。朱瞻墡就喜歡看她這樣,美人皺眉,別有一番風味在心頭。
而一邊的錦衣衛也聽到了動靜,急忙趕了過來。
不過朱瞻墡卻喊道:“這件事不用你們管,走開。”
無奈,他們也只好不敢靠前。
“我偏不要你走。”朱瞻墡道。
“你……”柳雨棠無奈,她也不過是嚇唬一下朱瞻墡,也不敢真的動手。
“我走,你也攔不住。”說罷,柳雨棠收起了自己的劍,轉身想要離去。
可朱瞻墡卻直接喊道:“錦衣衛,把她給我看住了,要是跑了,你們人頭落地。”
這對待犯人一般的待遇,就真的讓柳雨棠難辦了。
她傷勢還在,再說錦衣衛實力高強,她還真跑不掉。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