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謙一副傻傻的模樣,“太孫,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你一直都想推舉新學,奈何朝中大臣都在阻攔。”
“那你也不能這麼魯莽,應該提前跟我商量。”
“不用。”于謙擺擺手,接着,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時間醉意上來,臉色變得通紅。
實在是因爲喝了太多酒,再加上剛纔在皇上面前說了這麼多,他忍不住想要閉上眼睛。
“別睡啊,等會皇上還要過來見你呢。”
朱瞻墡苦口婆心的勸戒着。
只是于謙我行我素慣了,他纔不管三七二十一呢。
“皇上都要砍我的頭了,我還不能多睡會嗎?”
“皇上不會砍你的頭。”
朱瞻墡輕輕的說道,可沒想到于謙竟然已經昏睡了過去。他真的很想把這傢伙給扇一巴掌,膽子咋這麼大呢?
皇上九五之尊,他還沒有當官呢,就已經這麼豪橫了。
也不知道爺爺,會不會給他一個狀元,畢竟於謙這傢伙臨走的時候,膽大妄爲的說,自己要拿個探花。
他長得也挺俊朗的,但是這探花,他也拿不得吧。
不知過了多久,朱瞻墡也有一些乏困了,兩個人就這樣背靠着背。
朱棣此時也來到了乾清宮的前殿,他看了看自己的寶貝孫子和于謙,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于謙啊于謙,要不是孫兒爲你求情,今日你的腦袋恐怕不保。”
說罷,朱棣就走進了裏面,吩咐太監給兩人拿個被子蓋一蓋,小心晚上着涼了。
翌日。
朱瞻墡從睡夢當中驚醒,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後的于謙,這貨竟然還在睡。真是心大啊。
收起了棉被,朱瞻墡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朱棣休息的寢宮當中。
“爺爺,你醒了沒?”他小聲的問道。
朱棣此時正躺在牀上,手枕着腦袋,“醒了,趕緊給我滾進來。”
“小兔崽子,說說吧,怎麼認識這個于謙的?”
朱瞻墡急忙解釋道:“就是走在大街上碰到他了。”
“那倒是挺巧的,所以他說的話也是你想說的吧?”
朱瞻墡知曉自己再辯解,也不會讓皇帝相信,只能說實話:“爺爺,這的確是我一直都想說的。”
“只是事先,我並不知道他會在昨夜大典上說這番大逆不道的話。”
朱棣點點頭:“那這麼說,之前在巷子裏面遭遇到暗殺的人,也是你嘍。”
“是我。”
“孫兒以爲,是誰想殺你?”
朱瞻墡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根據老爹所言,大概猜出了一點線索。
“孫兒不知。”
“不知?爺爺記得你很聰明啊,爺爺都知道,跟山東士族脫不了干係。”
“這……”朱瞻墡猶豫了,是與不是,他現在還猜不透。
“好了,孫兒不要緊張,爺爺怎會讓于謙死呢?爺爺只是在想,儒家學術如果不再是選拔官員的唯一,那皇帝算什麼?”
這也是爲什麼後代皇帝都喜歡儒家學派的原因。
若是禮樂崩壞,對於皇帝的統治就會產生一些影響,嚴重的,說不定會出現大暴動。
皇帝不實行新學,那也在情理之中。
朱瞻墡解釋道:“爺爺,治國安民,儒家是可以的,沒有說廢除。新學,是爲了讓國家更強大,這不衝突。”
“不有一句話叫因材施教嘛,有的人他就不適合讀四書五經。”
朱棣皺着眉頭想了想,是這個道理,新學的出現,是會對皇權有所衝擊,但也必須要實行!
可現在……
“讓于謙給朕寫一篇如何將新學推廣的奏摺,要詳細。”
“寫好了,朕就饒他一命。”
“是!”
說罷,朱棣就轉身離去了,他要去忙了,也不知道于謙到底能不能寫出什麼好的東西出來,是否能讓人眼前一亮?
待到皇帝離開,朱瞻墡急忙走了出去,來到了于謙的跟前,把他給從地上拽了起來。
“別睡了。”
“瞧瞧你現在這個樣子。”
于謙擡起頭來望了一眼,有一些困惑,自己怎麼睡在皇帝的寢宮當中了?
自己還沒有被殺頭嗎?
“太孫,這是怎麼了?”
朱瞻墡白了他一眼,“皇上說了,讓你寫一篇關於新學如何實行的奏摺,寫好了,你的小命就可以留下來,寫不好那你就等着被處決吧。”
于謙點點頭,不過腦袋還是有些暈暈的,昨夜實在喝的太多了,“有茶嗎?”
“有。”
朱瞻墡喊了一聲,小太監不一會就端來了一杯上好的茶水,輕輕的放在了地上。
于謙也不嫌棄,拿起茶杯一大口喝了下去,開始在奏摺上面寫起了內容。
朱瞻墡不知道他有什麼驚才豔豔的想法,也不知道于謙對於新學是什麼樣的看法。
希望他能夠寫出一篇好的奏摺出來,能夠讓皇帝開心,能夠讓困擾自己很長的問題得以解決。
半個時辰後,于謙寫完了最後一筆,將筆桿子放在了凳子上,“好了。”
“寫的什麼?確定能夠讓皇上開心嗎?”
“不確定,只是依照我心中的想法。”
朱瞻墡也沒多想,既然是寫給皇上的,他就沒必要去翻閱。拿着奏摺,他就急忙走進了寢宮。
過了半晌,朱棣這才終於回來,他接過了奏摺,仔細的翻閱了一下,越看臉上的表情越凝重,不知是生氣還是在思考。
朱瞻墡也顯得有些戰戰兢兢,真希望于謙這一次腦筋能正常一點,不要再出現那種大逆不道的話語了。
良久,朱棣在看完于謙寫的奏摺以後,笑意盎然,“好,孫兒你也來看看。”
“這于謙,還真是一位神人!”
“沒在朝中當官,就對於局勢分析的如此清楚,昨夜朕將他欽點爲狀元,按理應該去翰林編修。”
“這樣一看,有些大材小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