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後人爲了維護孔家的利益，爲了讓他們孔家成爲一直延續下去的大家族，才選擇投降，才選擇維護不同君主的利益。
但他們並不承認，只要自己不主動提及，也沒有人敢提及，畢竟天下讀書人尊的可都是孔夫子。
衍聖公此刻也沒有什麼好臉色，非常之尷尬。畢竟，皇太孫所言，是他們孔家的恥辱。
這時，那名爲首的學子再次怒斥道：“既然太孫這麼說，讓我們更加堅定，要抵制新學。”
“若是太孫，一意孤行，我們衆人就以死明志！儒家這麼多的弟子，一同跳江，那勢必會引起天下讀書人的反對！”
“說不定到時候，會成爲歷史上重墨的一筆！”
朱瞻墡笑了，他們還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各位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回顧歷史，若真的發生這件事，你們就是我華夏的罪人！”
“不過，你們要是想跳江，那就跳吧，沒人攔着你們！”
“好！”
這名爲首的學子帶着衆人，就這麼氣沖沖的離開了，絲毫沒有顧及皇太孫的面子。
他們的確挺猖狂的！
估計只有皇上來了纔會給幾分薄面，也有可能不給面子。就好像曾經的方孝儒一般！腐儒誤國啊！
孔氏家族的一衆人等也走到了朱瞻墡的跟前：“太孫殿下，若您執意要這麼做，那我們孔家也會跟着投河自盡，孔夫子的學術不能丟！”
“我們老祖宗的文化，更不能丟！”
朱瞻墡呵呵一笑：“那就一言爲定，雙喜臨門！”
朱瞻墡也不怕什麼，是非功過，自然是由後人來評說。就算他們孔家的人全部都投河自盡，等到時候史書上面記載出來，朱瞻墡可能會被罵的狗血淋頭。
可能會像焚書坑儒那般，一輩子被人罵，世世代代被人罵。
但回顧歷史來，也會有更多的人發現，創辦新學會讓國家更加的強大。
看着他們揚長而去，朱瞻墡嘆了一口氣，就知道會是這種情況。
難纏啊，難纏！
衍聖公這時候也走到了他的跟前，微微躬身道：“太孫，恕在下無能，我雖是文官之首，孔家的衍聖公，但現在沒有任何的話語權。”
“也幫不了你。”
“我深知新學的好處，卻也無能爲力……”
朱瞻墡微微頷首，能理解，他的確是有困難，而且，他是在很小的時候就成爲了衍聖公。
孩童時候的他沒有任何能力，衍聖公的一些職責，一些權利，也就分散到了孔家家族的手中。
現如今他長大了，想要收回這些權利，卻難上加難。
“沒事，衍聖公，有的是機會！”
“那，太孫殿下，若我孔家之人，以及這些弟子真的一起投河自盡，你該如何應對？”
朱瞻墡眉頭一皺，他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也挺麻煩的，若真的出了這種事，也就只能乾瞪眼，且還會被天下的讀書人所唾罵。
“不清楚。”
“當然，若他們還是執意投河自盡，我沒什麼辦法呢。”
朱瞻墡聽明白了，衍聖公這是要跟自己一起合作啊。也對，他如今這個年紀，還是做不了什麼的。
想要收回屬於他的權利，就要依靠別人的幫助，眼下也只有朱瞻墡能幫他了。
“可以！”
“你要我怎麼做？”
衍聖公悄咪咪的把他帶到了旁邊的一個偏殿當中，小聲道：“太孫，大家都是聰明人，打開天窗說亮話。”
“聽聞，巡撫周忱在全國丈量土地，剛開始只是遇到了一點小小的阻攔，等到了後面就越來越順。不知，這跟你可否有關係？”
“他遇到的那些墊腳石，我都被你給清理了。”
朱瞻墡愣了一下，看來這一幫腐儒當中還是有聰明人的。其實，只要是腦袋靈光的，都能看出這個問題所在。
都能看出，一定是因爲某些原因才導致了那幫反抗者的死亡。
“行，既然你看出了問題所在，我可以祕密幫你給我一個名單。”
衍聖公一看兩個人之間的合作達成了，點點頭：“多謝殿下。”
“另外，曲阜縣以及孔府，都擁有着大量的護衛，甚至比之親王藩王，那也不遑多讓。若是發現有投河的跡象，我會立馬進行阻攔。”
“好！”
兩人就這樣達成合作，各取所需。
衍聖公他並不想傷害自己的這些家族之人，可是從小就被束縛手腳的他，如今想展翅翱翔，卻發現依舊不能掙脫，只能這樣做！
孔氏家族看似是聖人的血脈，但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一樣會貪權貪利貪名。
這天下之人，又有哪個可以做到澹泊名利？不可能的！
夜晚，孔府之中。
朱瞻墡和孫若微兩人住在一起，雖未過門，睡在一張牀上有些不對，但也能理解。
再說，也沒人敢指指點點！出了那一幫腐儒！
待到夜深人靜了，朱瞻墡就開始按照名單上的人，將隱藏在附近的影子給找出來，一天一個，挨個點名！
會盡可能把他們的死亡弄成一個離奇的事情。
就算有人發現這個事情有不對勁的，他們也只是懷疑，並不能拿出充足的證據。
影子就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
若這麼容易被抓住把柄，那當初的那些權貴又或者是鄉紳地主，還不是會有所動搖。
夜半子時。
一天當中最安靜的時刻，孔府之中，除了有巡邏的護衛以外，再無其他。
一位中年男子，此時正在自己的房間當中點燈夜讀，頗有一番讀書人的氣質。
讀着讀着，他就越生氣，“真不知道，我那侄兒是怎麼想的？”
“他怎麼感覺很想支持新學的創辦？不行，明天可要好好的跟他們說說，一定要跟太孫對抗到底！投河自盡，我纔沒那麼傻呢，倒是他們底下的人可以。”
話音剛落，在他的身後就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