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自己一個人悄悄的來到了這裏面,打開了牢房的門,剛一進去,就看到寧王正坐在地上,不知在思考着什麼?
“皇上?”
寧王這時也擡頭看了一眼,他很是詫異,急忙下跪,“草民朱權見過皇上。”
朱棣看着自己的弟弟,萬分的傷心,他笑了笑:“十七弟,我們這些兄弟間走的走死的死,如今也沒幾個人了。”
“你爲什麼要造反?”
“朕待你不薄吧?朕除了當年那件事上對不起你,其他還有什麼不好的嗎?”
“十七弟,你要理解,四哥作爲皇帝肯定是要削藩的!不然影響到了皇權,不利於國家的安定,坐上了這個位置,我才終於有所感同身受。”
“……”
朱權擡起頭望了一眼:“四哥,十七弟並沒有覺得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
“四哥,多謝你留我一命。”
朱棣點了點頭:“朕不想身上再沾染上骨肉血親的命了,當年十二弟自焚身亡,朕傷心了好一陣。”
“沒想到時隔多年,荊州城再次發生了意外……”
“你不該殺了遼王的。”
朱權無奈的說道:“四哥,都已經做了,還能有反悔的機會嗎?”
“四哥,你可要保重身體啊,我估計,等我們這些兄弟全都下去以後,面對着老爹的時候,他會把我們罵的狗血淋頭!”
“四哥,你有一個好孫子啊,有他在,大明將會更加強盛!復漢唐之輝煌,指日可待。”
朱棣沒有說話,徑直離開了。同時他也吩咐錦衣衛,怎麼說也是個藩王,在這牢獄之中喫得好還要穿得好,這是肯定的。
十七弟這些年的變化還是挺大的,自從把封地改爲南昌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想想,有句話說的好,長兄如父。作爲兄弟間的現在最年長的人,朱棣是有必要承擔起這個責任的。
太祖高皇帝在的時候,他就時常對自己手底下的這些兒子說,一定要相親相愛,不要互相殘殺,朱家人的手上,絕對不能夠沾染上朱家的血液。
可最終,他們也全部都食言了!身在皇帝家中,又有誰能夠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來活呢。
不對這些藩王下手,那朝廷怎麼治理?這麼大的一個天下,就任由他們胡來嗎?
“十七弟,是四哥對不起你啊!”
朱棣對於當年的事情,還是有所愧疚的。當年的十七弟多麼的年輕,被自己這個當哥哥的給坑了。
老了,老了,又把他坑了一下。雖然是十七弟咎由自取吧……
等過了幾日,朱瞻墡和于謙兩人也來到了牢獄之中,想要探望一下寧王,順便把他南極長生宮當中還沒有編寫完的經書拿過來。
再一個,讓他跟花蝶兒見一面。
花蝶兒跟皇帝沒有任何的淵源,也沒有血脈的糾葛,她自然就成了這一場鬥爭當中的犧牲品。
她已經被宣告了死刑,等到秋後問斬。
朱權知道,皇帝已經給了他很大的面子,已經赦免了他很多,他不可能再舔着一個臉去求皇帝把自己的女人給救下來。
“王爺!”
“是我對不起你,如果我沒有擅自把那幾個刺客給殺死,我自己先死的話,就不會有人查到什麼……”
“那你,或許也不會遭受這種苦難。”
朱權緊緊的抱着花蝶兒:“這個事情你不用自責,這不怪你,就算你已經被殺死了……他也可以查到的。”
“蝶兒,是本王,不,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連累你了……”
“我……太過於無能,我不能爲你開脫,但我想着等我編寫完了那本經書以後,我就會來陪你的。”
朱權不想給自己留下憾事,他不想自己就這麼白白的離開這人間,還要給世人留下一份屬於自己的傳承和記憶。
花蝶兒當然也明白了,她又怎能是那薄情之人?
又怎會怪罪於王爺?
她整個人都是王爺的……
看着這倆人在牢獄之中流露出了真情,朱瞻墡看的是一愣一愣的,不過他倒也沒有打攪。
良久過後,只聽着詔獄之中傳出來了陣陣的琴聲。
“惜別依依柳亭外,一舟輕蕩水流波。夢迴江南相逢地,晨醒猶聞黃鶯歌。”
這首詩,是寧王爲自己心愛的女人唱的。
兩人的身份,兩人的地位千差萬別,卻因爲緣分走在了一起,只可惜,他們並沒有享受過一天安穩的日子。
這就如同當時的柳雨棠一般,古代女子不比現代,那可都是有自知之明的。尤其是在封建禮教的約束之下,門當戶對成爲了一種刻進骨子裏的想法。
沒有身份,沒有地位,怎能跟身份高貴的人在一起相戀相愛成婚?
相比較之下,北方的姑娘,亦或者是草原沙漠的姑娘,愛的那叫一個轟轟烈烈,他們纔不會管你是什麼身份。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
朱權被抓住以後,全國各地隱藏的那些小頭目首領也被一一給揪了出來,錦衣衛將他們抓到詔獄之中進行了慘烈的審問。
在經過大概兩個月的治理,新稅法已經是完全實施了下去。
攤丁入畝提前實施,可以給大明的人口帶來一個不錯的發展,在農業時代,人多就意味着社會安穩,社會強大。
這又怎能不好呢?
這一次的新稅法改革,雖然沒有進行大規模的俘虜,但也掀起了一個不小的波瀾。
差一點就會掀翻一個王朝的統治!也怪不得每每朝廷有實行變法的官員出現之後,都會遭受到強烈的反對,這都是一樁樁一件件的經驗啊。
古今變法,哪一個不是震天撼地的大事?
一個不小心就會顛覆皇位之位,又或者是改天換地。
朱瞻墡想起來心裏面還是有點後怕的,萬一真的被寧王成功了,那他可就真的會被天下的讀書人給罵死!
不過他當時說的那句話也是對的,作爲改革的第一人,朱瞻墡在未來會變成比楊廣秦皇還要惡毒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