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問筠在一陣頭痛欲裂中甦醒過來。

    門外的吵嚷聲和哭哭啼啼的聲音,讓蘇問筠剛剛經歷過車禍的腦子,疼得快要炸開來一樣。

    “你們憑什麼綁我,我家公子呢!”

    “呵呵,還你家公子,你知不知道,你家公子把蘇問筠那個草包給打死了,我們白家可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出不起一個殺人犯的當家主君,老太爺已經下令,將大公子綁起來送官!”

    “你胡說,我家公子是老太爺的親孫子,老太爺怎麼可能會這麼做,你騙我!”

    “我懶得跟你這麼多廢話,來人,把這院子裏的人一個不落的都給我綁起來,老太爺說了,大公子殺了人,大公子的下人也沒必要留着了,統統發賣了!”

    “……”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這些吵嚷的聲音就像是蚊子一樣,在蘇問筠的耳朵邊上嗡鳴,她的眉頭緊皺,看起來很是不耐煩。

    蘇問筠實在是受不了了,用盡全力掙扎,終於睜開了眼。

    “呃……”

    這是哪裏?

    頭頂的是雕花木牀,蘇問筠前世也是個白富美,認出來了,這牀是金絲楠木製成的。

    雕刻的是魚戲蓮葉紋和蝙蝠百子紋。

    四周則是光滑的錦緞和千金一匹的香雲紗帳子。

    房間是典型的古典園林式房間,紅木底座上嵌白玉山水鏤空雕花屏風,兩邊則是雞翅木的梳妝檯,妝奩大開着,可以看到裏面的好幾支金銀玉木製成的簪、釵等首飾。

    通往外室的門,用了各色珠子做成流蘇門簾,旁邊微微敞開的花窗吹進幾縷清風,將珠簾吹得微微作響。

    窗外陽光正盛,稍微有些刺眼。

    但綠意盎然,碧藍的天空,綿柔的白雲,還有一些凌亂人影,貌似有十幾個人。

    站了滿滿一院子。

    蘇問筠環視完四周,才艱難地撐起身子來,她的腦子裏面一團漿糊,頭疼得像是快要炸開來一樣。

    她茫然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結果一碰上去,就疼的痛嘶了一聲,放下手來,手上赫然是一絲還未完全乾涸的血跡。

    顯然,她是被人砸死的。

    但是這不對啊,她不是出車禍死的麼?

    等等!

    腦海中瘋狂涌入記憶,她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

    她……穿越了。

    蘇問筠在現代的時候是個頂級白富美,家裏非常有錢,登上過某國的一個世界頂級富豪榜。

    她是家裏最小的那個,被父母哥哥千寵萬愛長大的,從小學到大學一直名列前茅,最後以優異的成績出國留學深造,前兩天剛好是她大學畢業的日子,完成了在國外的課業,拿到了畢業證回國,正高興地想和父母團聚。

    誰知道,在回家的車上,竟然遇到了慘烈的車禍。

    然後,她就來了這裏。

    這個朝代名叫大秦,但是不是她所熟知的那個秦朝,甚至這個朝代的歷史,也和她之前熟知的不一樣。

    更加奇特的是,這裏是個女人當家的國度,簡而言之就是,這裏是女尊國。

    而原身,也叫蘇問筠,是個遊手好閒、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好色貪財、大女子主義嚴重的窮秀才。

    原身早年的時候,其實是有幾分聰慧在裏面的。

    所以,第一年參加科舉,就考中了秀才,那時,原身才十四歲。

    是整個尚義縣最年輕的秀才,人人都說原身日後必有大造化。

    可惜的是,這人就是個“傷仲永”的代表。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後面幾次,原身是屢試不第,最後被人嘲笑狠了,竟然開始自暴自棄起來,喝酒賭錢狎妓是樣樣不落空,把原身祖上打下來的家產都揮霍了一空。

    祖宅都被人收走了,欠下的賭債還剩好幾百兩沒還,眼看着原身和一對龍鳳胎弟妹就要被賭坊的人抓走,賣身爲奴爲婢了。

    這時,白家的大公子白嘉年突然像是天神般從天而降,並遞給了原身一份契書。

    契書的內容大致是,原身入贅白家,娶白嘉年爲正君,白嘉年會替原身還清原身欠下的債款,並將祖宅贖回來,除此之外每個月還會給原身十兩銀子作爲零用錢。

    唯一的條件就是——不得狎妓。

    原身當時走投無路,差點都要帶着一對龍鳳胎弟妹跳河了。

    結果峯迴路轉,不僅宅子回來了,賭債沒了,每個月還能有十兩銀子,這種好事,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啊。

    要知道,原身在這之前,已經是坐喫山空了。

    這十兩銀子,可是相當於普通人一年的收入啊。

    不得狎妓算什麼,畢竟白嘉年說過他自知貌醜,怕委屈了她,會給她納貌美年輕的小侍。

    這如何能不讓原身心動。

    於是,懷着滿心的雀躍,二人正式成親了。

    後來,原身才知道。

    白嘉年之所以要讓她入贅,是因爲他要執掌整個白家。

    爲了成爲白家的當家人,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這裏就不得不提到白家的背景了。

    白家發跡於三代之前,後來經由白家祖母發揚光大,經過幾十年的努力,成了整個尚義縣,乃至蘭郡的首富。生意遍佈大江南北,每年的進賬不知凡幾,反正每年尚義縣的賦稅收入,很大一部分都是靠着白家撐起來的。

    所以,雖然白家是商戶,但是縣令對白家卻可謂是恭敬有加。

    只不過,俗話說的好,富不過三代。

    白家更是連二代都是草包,白家祖母精明一世,臨死前,發現能執掌白家之人,竟然只有她向來疼愛但是不怎麼看重的白家大房嫡子——白嘉年。

    爲了不讓自己的心血被子孫敗光,也爲了能讓白家繼續富貴下去,白祖母臨死前將白嘉年選定爲白家家族生意的接班人。

    但是,這自然是遭到了白家其他幾房和宗族耆老們的大力反對。

    畢竟,這裏可是女尊國,怎麼能讓一個男人當家,還拋頭露面地去和人談生意?

    這成何體統!

    再說了,白嘉年難道不嫁人了麼,他一旦嫁了人,這白家的生意是歸了白家還是歸了他的妻家?

    這反對聲中,尤其以白嘉年的母親和二房三房反對得最爲激烈。

    二房三房爲了利益,自然是不允許大房獨大了。

    那麼白嘉年的母親又爲什麼也要反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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