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清晨的北陽市街頭蕭瑟,在冬日裏,往往6點以後天才發亮。常梢罕見的起牀這麼早,披了件大衣,便下樓去買早餐。

    學校一個月才放兩天假,可不能虛度了。

    走之前常梢還打開了電腦,這樣能節省開機的時間。

    涼風輕拂在常梢臉上,他不禁哆嗦了一下。他的出租屋在街道一旁,附近就有好幾個早餐店。零星的亮着燈,卻沒多少有人在店裏喫飯。

    “老闆,兩塊錢的油條和一碗胡辣湯,打包。”

    “好嘞!”

    常梢拿出手機正準備付款,這時一個戴着口罩和黑色針織帽的人緩緩走來。

    “黑手!”口罩男伸手就把櫃檯上老闆的手機放在懷裏。

    “拿來吧你!”口罩男再次喊到,說完拔腿就跑。

    好傢伙,偷東西都這麼光明正大,還自帶語音呢。

    等等,小偷?

    一股強烈的正義感涌上常梢的胸口,身體微微發燙,心臟“撲通撲通”跳動着。

    “老闆,我去抓他,幫我免單。”

    說完,常梢不顧腳上還穿着拖鞋,就狂奔着向口罩男追去,只剩下老闆在風中凌亂。

    老闆震驚了。從業十多年來,他第一次碰到明搶的。

    “我新買的愛瘋13啊……”

    嘆息之際,老闆聞到一股焦糊味。

    “臥槽,那小夥子的油條炸成黑的了。”

    ……

    常梢身體素質還算可以,去年全校運動會三千米跑拿下了第三。那時的他還是高二的普通生,甚至超過了學校很多高三的體育生。

    只可惜腳下的拖鞋限制了他的實力,這鞋要是跑掉可就尷尬了。

    不過距離還是一直都保持着十個身位左右。

    口罩男在前面跑得快吐血了,沒想到這個多管閒事的小屁孩這麼執着。

    昏暗的路燈下,兩個男的在寒冷的北風裏賽跑……

    不知情的人,估計還以爲是什麼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病人。

    不知跑了多久,口罩男見面甩不掉常梢,在道路旁右拐跑入一個死衚衕,常梢心頭一動,也跟了進去。

    衚衕對面擠羊奶的大爺看到這一幕,默默掏出了手機開始拍攝。

    像在這種角落裏打架的人多了去了,大爺也是見慣不怪,說不定以後當證據能用上。

    “你特麼…故意找茬…是不是?”

    口罩男眼睛都瞪圓了,大口大口呼吸着。

    “看起來你這口罩很透氣啊。”常梢回嘴道。

    “你特麼故意找茬是不是!”口罩男還是這一句,氣得想把常梢捏碎。

    “你不偷手機我肯定不追你啊是不是?”常梢擺出鄙夷的表情。“我只是個熱心市民而已。”

    “特麼的熱心市民。”口罩男將手伸入口袋,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刀鋒淬着冷光。

    刀面映照出常梢驚詫的神情,常梢一步一步往後退,沒想到這家被逼急了。

    擠羊奶的大爺倒是聽的一清二楚。對着手機嘟囔着,現在的年輕人真不講武德。

    口罩男一步一步靠近常梢。

    “你叫啊,就算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口罩男猖狂地笑着。居然看不清表情,但想殺一個人的目光是藏不住的。

    常梢喉嚨一緊,自己風華正茂啊,還不想死。

    “大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刀了我會顯得你很小心眼吶,不如握手言和吧。”

    “哈哈哈,不刀你。”口罩男被氣笑了,把匕首收回口袋,轉身從牆角拿出一把兩米多長的大掃把。

    之後口罩的眉頭緊皺,似乎在發力。

    只見衚衕深處幾坨深色的物體居然脫離了牛頓的控制,顫抖着緩緩浮起,飛到了掃把上,然後緊緊的粘在了上面。

    “掃把沾屎,呂布在世!”

    常梢虎軀一震,拔腿就跑,這掃把可不興用啊。

    口罩男舉着掃把追了上去。

    “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會玩啊。”

    大爺不禁感嘆道。關掉相機後,把視頻傳到某音上,正好宣傳一波自己的羊奶。

    ……

    口罩男舉着大掃把,自然是跑不過常梢的。距離也越拉越遠。

    “焯!”

    口罩男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這小b崽子溜的真快。

    “這是我最後的倔強。”口罩男停了下來。

    “霹靂五連鞭!”

    言罷,口罩男揮舞起了掃把,一時間,液汁四濺,所到之處金光點綴。

    路邊晨練的大爺大媽們都嚇傻了。

    “作孽啊。”“世風日下。”

    但終歸是射程有限,常梢片葉不沾身,可週圍的街道就遭了殃,估計一會兒環衛工人能罵娘。

    雖然沒能污染到常梢,但噁心到他的目的也達到了,口罩男大概平息了怒火,把掃把隨手扔在路邊,不再去管倉皇逃竄的常梢,像無事發生般悄然離去。

    常梢跑了不久便停了下來,死死盯着口罩男的背影,身爲一名正義的熱心市民,做好事做到底是他的原則。

    在昏暗的燈光下,黑色的身影尾隨這口罩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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