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尤將身體不咋樣的老伯挪到林蔭處。
經過一番細緻的檢查,莫尤確認老伯並無大礙,這才起身走向湖泊。
“1998年12月……這麼說,我在那裏面待了一年半,有這麼久嗎?”
莫尤低聲感慨。
在遺址內的沉浸式修行,讓他對時間流逝失去了概念。
就這麼一來一回,竟然已經踩在了1998年的尾巴上。
“先洗個澡,然後找個地方給手機充電。”
莫尤來到湖邊,脫掉身上衣服,連同手機在內的一些隨身物品,都是放在了草地上。
進去遺址之後不久,手機電量耗盡而自動關機。
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也不知道手機還能不能用。
莫尤邁腳蹚入湖水之中。
也在這時,鼠寶變回原樣。
“嘰嘰!”
它站在衣服上揮動着小短手,做了幾下伸展動作。
莫尤聽到鼠寶的叫聲,下意識回頭看去。
卻見做完伸展動作的鼠寶朝前縱身一躍,那圓滾滾的身體凌空飛起,繼而砸在湖面上,濺起的水花噴了莫尤一臉。
從那湖面落點位置來看,顯然是故意的。
莫尤擡手抹掉臉上的湖水,搖頭失笑,隨即開始搓洗身體。
而鼠寶跳進湖中之後就一直沒有冒頭。
莫尤以爲鼠寶是在玩,沒有過多在意。
過了片刻,仍然不見鼠寶露出水面。
“嗯?”
莫尤停下搓洗動作,有些奇怪的看向盪漾着微波漣漪的湖面。
不會吧?
想到某種可能性,莫尤朝前挪動幾步,旋即扎進水裏,便是看到鼠寶翻着眼白,在水底緩慢的上下浮動。
“……”
莫尤深感無語,飛快將溺水的鼠寶撈出水底。
原來不會游泳嗎……
話說念獸也需要呼吸來着?
莫尤長見識了,將鼠寶安置在老伯旁邊,然後返回湖中搓洗。
一個多小時之後。
老伯悠悠醒轉。
“老伯,您醒了啊,感覺身體怎麼樣?有哪裏不舒服嗎?”
莫尤第一時間察覺到老伯醒來,便是將魚竿放在身旁,起身朝着林蔭處走去。
老伯微感喫力的挺起上半身,茫然看着走過來的一臉關懷的莫尤。
“你……哪位?”
“啊?”
莫尤微微一怔,心想着這位老伯莫非還得了老人癡呆症,當即小心翼翼道:“您不記得了嗎?”
老伯搖了搖頭,有些茫然的擡起右手拄在額頭上,自語道:
“我好像做了個很可怕的噩夢……夢裏有人將我塞進一個很大的酸菜壇裏,我想掙扎着出去,可很快就有更多的臭酸菜砸下來……”
說到這裏,老伯身體顫抖了一下。
如此清晰真實的夢境,對他這種睡眠很淺的老人來說,可謂是非常少見。
聽到老伯的話,莫尤忽的沉默了一下。
“老伯,您身體有恙,還是快點回家吧,省得家裏人擔心。”
數息後,莫尤選擇性無視老伯所說的夢境,提議道。
來到草簍旁邊,老伯的目光瞥向剛纔被莫尤放在一邊的釣魚竿,同時習慣性彎腰,隨手要將那草簍提起來。
然而——
以往總是輕飄飄的草簍,此時卻是出乎意料的沉重。
“啥情況?”
老伯懵逼之餘,下意識用力。
咔咔——!
草簍沒提起來,反倒是突然扭到了腰。
“哎喲。”
突如其來的疼痛感讓老伯一個側身軟倒在草地上,反手捂着後腰,在那邊哀叫着。
而那草簍歪斜着倒在老伯的面前,滿滿當當的魚獲從裏面滾出來,在他的眼前活蹦亂跳。
這做夢都想看到的畫面,於此刻而言,卻變成了讓他扭到腰的罪魁禍首。
莫尤看到老伯莫名其妙扭傷了腰,頓時一驚。
“您老真的是……”
毫無半點自覺的他,只覺得這位老伯可能很喜歡逞強。
身體明明不怎麼硬朗,就該待在家裏曬太陽啊!
莫尤微微搖頭,快步跑向躺在草地上哀哀叫的老伯。
傍晚。
田野旁,一棟瓦石屋。
裊裊炊煙從屋頂煙囪竄出,朝着高處飄去。
莫尤正在幫老伯準備晚飯。
只是問了下年月,就不得不留在這裏照顧這位扭到腰的獨居老人,真是命運弄人。
看着鍋裏沸騰翻滾的魚湯,莫尤輕聲一嘆。
老伯的家就是一棟用瓦石堆砌而成的單層小屋,莫尤來之後就特意巡視了一圈,沒看到任何電器,更別指望着能在老伯家裏給手機充一下電。
“年輕人,謝謝你啊……”
牆角木牀那裏傳來老伯心有餘悸的聲音。
“您老客氣了。”
莫尤回了一句,拿着鍋勺舀起魚湯嚐了嚐味道,滿意點頭。
看來要在這裏待一段時間了……
盛出一碗魚湯,莫尤在心裏想着。
時間一晃而過。
五天後。
一羣人來到田野邊上,紛紛看向不遠處那炊煙裊裊的瓦石屋。
爲首之人卻是綺多,而門琪和小滴她們也在,以及身穿一套西服的豆麪人。
“就是這裏了。”
綺多擡手推了一下鏡框,在看到與「水晶畫面」一致的瓦石屋後,不着痕跡的鬆了口氣。
之所以能這麼快找到莫尤,全是憑藉協會里一名成員的名爲「寂寞深海魚」的念能力。
這是一種非常稀有的具現化系監視型能力。
能力者只要見過目標,就能在具現化出來的深海人魚水晶球上映出目標的實時畫面。
但這個畫面的範圍較小,很難得到更多關於目標身周環境的信息。
一年前,琦多她們藉助「寂寞深海魚」的念能力看到了身處於遺址之內的莫尤。
由於畫面範圍較小,所以最初時還不能確定莫尤身在何處。
一直等到水晶球畫面裏的莫尤開始移挪位置,從而展露出更多環境信息,這才終於知道莫尤身處於遺址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