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盡心力,甚至要付出生命才能形成的詛附型能力,在去往目標身上之前,竟然要橫跨大海、翻越高山……
想想還真是分外有趣。
可若深究下去,又能從中窺探到一兩分道理。
「痛苦橋樑」所形成的詛附之力,在誕生方式上和「黃泉引路人」不同,因此發動能力的過程也有所不同。
黃泉引路人的理想發動方式是直接在詛附對象面前自殺,所以能在死亡之後直接將咒念之力轉移到目標身上。
而痛苦橋樑的能力是在不爲人知的黑暗之中悄然孕育誕生,加上需要「影子」作爲載體,便不存在「瞬移」到目標身上的可能性。
它需要經歷一個移動的過程。
念能力這種存在——
千奇百怪,充滿無限的可能性,會給人一種毫無道理可言的觀感。
可是在這種體系之下,又有數分道理可尋。
它不合理,但又合理……
蘊含極致惡意的「穢影之物」在烈日之下穿行,以它目前最快的行進速度趕赴施瓦達尼市。
用不了多久時間,這個連炙熱陽光也撼動不了的穢影將會抵達獵人協會的專屬醫院裏,然後如同蛆蟲一般附着到尼特羅的身上。
與此同時。
莫尤登上了離開施瓦達尼市的飛船。
他已經和西索約好會合的時間和地點,也想到了一種也許能幫西索解決掉災難的方法。
如果能順利解決災難,那之後他就要履行和西索一直以來的約定。
那就是——
決鬥。
“是不是非常期待呢,我的最強韭菜喲。”
莫尤偏頭看着窗外的藍天白雲,在心中自語道:“但你可能還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麼……”
以他目前的實力,哪怕用不了「靈魂迴響」的戰術體系,也絕不是西索能夠抗衡的。
區別只在於——
西索會不會輸得很慘。
飛船在天空之上緩慢飛行,與身後的施瓦達尼市輪廓漸行漸遠。
獵人協會,醫院特護病房。
忽然——
護士站裏代表病人狀態的紅燈毫無徵兆間高頻閃爍起來。
看到那閃爍紅燈指向的病房號,饒是「久經戰場」的護士也難免慌張起來。
皆因那病房之內躺着獵人協會的會長。
可就算第一時間感到慌張,擁有超強職業素養的護士仍然有條不紊的以最快速度通知當值醫生。
很快,
當值醫生趕到病房,第一眼看向病牀旁的各種監護儀器。
跟護士提前彙報的一樣,儀器數據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
醫生目光飛轉,看向了躺在病牀上的尼特羅,同時快步走過去。
此刻。
尼特羅臉色黑青,雖說已經深度昏迷,但是卻面露痛苦之色,且那枯槁之軀在劇烈扭動着。
醫生飛快爲尼特羅進行詳細的檢查,然而一無所獲。
哪怕是依照判斷爲尼特羅注射鎮靜劑,竟然也無法讓尼特羅平靜下來,更別說是減輕痛苦了。
也就在這時,綺多閃進病房裏。
“嗯!?”
從那漆黑之物的表面,依稀能看到一些污穢之物,彷彿在時刻散發着惡臭。
“念獸?!”
綺多心頭一震,眼看着尼特羅正處於極度痛苦之中,卻也沒有喪失冷靜的突然出手攻擊那像是下水道沼泥的念獸。
畢竟在不清楚念獸能力的情況之下,貿然出手攻擊,有可能會導致事態進一步惡化。
最壞的結果,即是念獸消失了,但尼特羅仍然會遭受到巨大的傷害。
“究竟是誰……不,現在沒有思考這件事的時間,這股氣息……是死念!?”
綺多抑制住心中對於尼特羅的擔憂,眼睛死死盯住那污穢不堪的漆黑念獸,企圖從蛛絲馬跡中找到些有用的價值。
而她在嗅到「死念氣息」的瞬間,頓感不妙。
不論這「死念」從何而來,以尼特羅會長現在的狀態,相當於是一個念能力者在「絕」的狀態下承受來自敵人的極強惡念。
“宰康!”
綺多猛然回身看向剛過來的康宰。
其實以綺多的修養,是不會隨便喊「宰康」這個外號的。
可如此緊急的情況之下,還是一定程度暴露出了她的緊張。
“???”
剛趕過來的康宰一下急剎車,有些發懵的看向綺多。
綺多這會根本顧不上稱呼問題,飛快道:“將埃拉帶過來,快!”
“呃?”
康宰愣了一下,眼角餘光瞥向那包裹在尼特羅身上的漆黑之物,頓時明白了過來。
“該死,這是從哪冒出來的?!”
康宰臉色變了變,當即一下轉身,狂奔衝出病房。
埃拉是獵人協會的除念師,這種情況,也確實要爭分奪秒請她過來。
可是……
爲什麼不讓莫尤過來?
以除念能力來說的話,莫尤肯定更強啊?
康宰狂奔之際,不由自主產生了此般疑問。
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
莫尤那傢伙現在都已經在不知道去哪裏的飛船上了!
難怪綺多第一時間要找的人不是莫尤,而是埃拉。
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
如果是自己的話,恐怕還會因爲這事而耽誤一些時間……
康宰忽然意識到自己真是一個反應遲鈍的蠢貨。
隨之不再多想,埋頭衝向獵人協會大廈。
十幾分鍾後。
康宰扛着埃拉衝進尼特羅病房內。
“來了來了,我把埃拉帶過來了!!!”
人還沒到,聲音先到。
此刻。
病房之內已經站着不少人。
卻是十二地支的成員聽到消息之後,就立馬趕過來了。
除了已經坐飛船離開的莫尤,以及數個小時前就失蹤的金之外,其他十二地支成員都來到了病房。
得虧尼特羅的病房很大,不然加上現場的醫生和護士,還真有可能站不下去。
聽到從玄關處傳來的康宰聲音,在場衆人紛紛看向拐角,只見康宰急匆匆跑進來,他的肩膀上扛着獵人協會的女除念師埃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