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凌亂的很,思緒萬千。像是橘子瓣兒上的經絡,懶得一一的將它撕下,索性一併吞進肚中。

    阿拉像是被什麼提走了靈魂,呆呆的坐在鏡子前。

    “還在想那事啊,別想了,快化妝吧,一會兒該上班了。”林雲拍拍她的肩膀,給她一些安撫。

    “好。”

    “阿拉,你哥哥知道黃浩的事情嗎?”

    林雲一邊盤頭髮一邊詢問。

    “不知道,我只告訴過你一個人。”

    “想着也是,你哥要是知道,就不會質問你爲什麼不去見你母親最後一面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即便上天抽走了我所有的幸運,我也還是想拼盡全力留下些許,然後把它分給你,這種感覺多奇妙啊。

    “阿拉,303包廂的客人好像是專門來找你的。”

    “知道了,這就來。”

    包廂裏,一個身着高級西裝,皮鞋擦的錚亮,手上帶着幾個大金戒指的老總。卻嬉笑迎合的向另一個男人敬酒。

    “吳總,我覺得我們談生意應該找一個清淨的地方。”男人表情有些凝重。

    “江總,等一會兒,你絕對喜歡。”

    何拉推門進去。

    “吳總好。”

    “阿拉,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江總。”

    “江總好。”

    “江總,怎麼樣?”吳總一臉猥瑣的期待着他的反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只覺得男人的目光好像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很長時間。

    男人長了一副溫潤公子的模樣,擁有一張男人不相匹配的白色皮相。在記憶裏,這好像是除了大哥以外第一個讓自己不禁心生讚歎的男人。

    只可惜,縱使他擁有一張俊美的臉,也掩蓋不了在這種地方廝混的事實。依舊抹除不掉自己心裏對待他們這種人的厭惡。

    “阿拉過來,陪江總喝酒。”吳總喚她過去。

    何拉默默的坐在那男人身邊倒酒。

    男人不知着了什麼道,悶不做聲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似乎她倒的不是酒而是什麼靈丹妙藥,這酒像是從太上老君的寶葫蘆裏倒出來的。

    幾個來回,他便有些力不從心,酒精漸漸吞噬了清醒的意識。

    “阿拉,扶江總去休息吧。”吳總給她使了個眼色。

    “好。”

    江淮悅靠在她身上,勉強支撐着自己的身體。終於走到房間,緩手把他放在牀上,何拉的力氣遠不夠隨心的擺弄他。於是一個措不及防,兩人一起倒在牀上。

    何拉起身欲想幫他把鞋脫掉,卻被他一把攬進懷裏。

    “洛溪……”

    “江總?”何拉輕聲喚他,卻不應答。

    她像一個特大號的玩具熊一樣被男人緊緊的摟在懷裏。

    算了,就這樣將就一晚上吧,看樣子他是真的喝多了。

    窗戶對面有一條馬路,車子駛過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悄悄的,輕輕的,沒那麼吵,反而有些助眠。窗戶的右上角掛着半輪月,窗簾擺弄着身姿,像是舞者飄逸的水袖。

    她安然入睡,聽着頭頂的呼吸聲,好久沒這麼安穩的睡上一覺了。

    清晨,她獨自一人在牀上醒來。陽光穿過窗戶撒在身上,白皙的皮膚在光的調試下更加亮澤。像一件精雕細琢的白玉瓷器,堪稱藝術品。

    何拉伸伸胳膊翻了個身,看到右邊的牀頭櫃上放着一張字條和一張銀行卡。

    一串數字下面附着一句話:“醒來後打給我。”

    他的字蒼勁有力,風姿翩翩,像他的人一樣俊朗。

    她撥通電話,一陣盲音後耳邊傳來男人清爽的聲音:“喂?”

    “江總,我是何拉。”

    “哦,我等下讓司機去接你。對了,換一身順眼的衣服過來。”

    說完後,隨即掛斷電話。

    “喂?”何拉看看手機忍不住吐槽:“有錢人都這麼隨性的嘛?什麼順眼的衣服?我怎麼知道你看哪件衣服順眼啊。”

    何拉翻騰了半天,找到一身休閒舒適的搭配,卸掉臉上厚厚的妝容。

    車子已經停在了樓下,她匆匆下樓,司機卻很是客氣。

    “何小姐,請上車吧。”

    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尊貴的稱呼。

    車子走了好一會兒,最後停在一家頗有情調的咖啡店門前。

    “何小姐,進去吧,少爺在裏面等您。”

    “好的,謝謝。”何拉禮貌迴應。

    推門進去,門口的風鈴叮鈴作響,輕巧的聲音很是悅耳。

    整個房間是以白色爲主打色,灰色偏橘的木製地板,北歐風格的燈具加以點綴。

    江淮悅站在櫃檯後面,正在煮着咖啡,腰上繫着黑色的圍裙,與她昨日在包廂裏見到的西裝革履的老總判若兩人,現在的他更像是溫柔陽光的少年。

    “隨便坐。”

    何拉打量了一下四周,雖然店面不大,卻很精緻,讓人有一種進來就不想出去的感覺。

    江淮悅端了兩杯咖啡過來:“你是不是奇怪爲什麼店裏沒有人。”

    何拉笑着點頭。

    “這家店是我開的,今天不營業。”

    “看來江總也是個有情調的人。”

    “別總江總的,我叫江淮悅,你又不是跟我談生意還是叫我的名字吧。”

    她把頭髮別在耳後,尷尬的笑笑。

    “我覺得你還是這樣看着舒服,昨天的妝太厚重了,不適合你。”

    “工作需要罷了。”

    “你……多大了?”

    “19歲。”

    “哦。”他沒有在繼續問下去,隨後轉移了話題。“嚐嚐我磨的咖啡怎麼樣。”

    何拉喝了一口,似乎並不好喝:“咳咳,好苦啊。”

    “咖啡就是這樣的,可能你有些喝不慣。”

    何拉頓時覺得自己真是傻透了,什麼都不懂,什麼都沒見過,也喝不慣這些城裏人喝的東西。

    江淮悅似乎看出來她的窘迫:“沒關係,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喝咖啡的,我去給你倒一杯橙汁吧。”

    他起身走到櫃檯後面倒了一杯橙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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