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這可一點都不像你。”她笑盈盈地走過去,鬧彆扭的男人這才瞥了她一眼。
“歡歡知道最近有多少人向皇叔的綏淵王府遞請帖嗎?皇叔若不風流紈絝一些,趕明他們就敢向陛下請旨賜婚。”說着,他從懷中拿出一張紅色的請帖,遞到了她的面前。
晏華予接過一看,竟然是司徒府的帖子。
怎麼,陳家想把陳宣嬌嫁給祁晏休嗎?
“那真是難爲皇叔了。”
祁晏休是個怎樣的人,她很清楚,他之所以這麼做,其實更多的是不想引起景明帝的注意,讓景明帝以爲,他剛回京都,就到處與各大臣走動,那樣被盯上了,確實是很不利。
京華富貴迷人眼,他剛從南境七州來到這麼繁華的地方,表現不正常些也正常。
“方纔你盯着沈大公子看了那麼久,怎麼,對他餘情未了?”這時,男人用掌心枕着下巴,面帶微笑地看着她,還眨了眨眼睛。
這話一出,晏華予的注意力便都不在帖子上了。前世,她與沈矜北是認識,但還沒到那種地步,所謂的餘情未了更不知從何談起。
她沒有理會祁晏休的話,亦沒有察覺到他眼底逐漸冷下去的笑容是爲了什麼。
她朝他走過去,問他自己上次找他買的藥有沒有到手,然而,他並沒有回答,只是一把將她拉入懷裏,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小沒良心的,也不問問我怎麼樣。”
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心情不太好。
“那皇叔你現在怎麼樣?你不知道,上次你不在,我因爲思念你,還特意爲你吟了一首詩呢。”她依偎在他懷中,笑得嫵媚。
他來了興趣,問她是什麼,晏華予便把在芳月閣唸的那首詩唸了出來,“滿園春意盛,桃紅爭牆頭。堪折一枝來,相思以做酒。”
這一首詩,不過是她當初用來暗諷張美人的,然而此刻對着他念出來,卻彷彿又有無限的相思之情,教人分不清真真假假。
她很清醒,哪怕祁晏休有無限溫柔,她也會一次次提醒自己:逢場作戲,何必當真?
“小騙子。”他低低地念了一句,將下顎枕在她的頸窩間,心情是可見的愉悅。
其實她也發現,自從重生後,祁晏休對她的態度就明顯變了,她猜想,或許他對自己是真有意思,而非一時興起,將她作爲玩物。
因爲前世哪怕他們滾到了一起,但他對她也未表露出多麼喜歡。
不然,也不會同意讓她服毒自盡。
所以,她死後,是又發生了什麼嗎?
亦或者,是他連感情都可以僞裝……
祁晏休將她要的藥材給了她,他沒有問要做什麼,她也沒有說。這些藥材都不是普通的藥材,他稍微查一下便知道是什麼用途。
隨後,她又問:“那個毒醫呢?”
祁晏休搖了搖頭,晏華予也能明白,毒醫不是那麼好抓到的,對方詭計多端,身上毒藥又多,祁晏休剛來京都,根基不穩,若一不小心把自己牽扯進去,到時只會得不償失。
她說的毫不客氣,祁晏休聽着不由低笑,覺得自己成了被她差使的人,但終究看着這個小沒良心的,他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他已經預感到她要做什麼了。
“還有,沒事的時候,你可以去找找我大哥聊聊,我會提前跟他打招呼的,說……”她話音一頓,掌心摸了摸他的臉龐,脣角間多了一絲嫵媚的笑意,“說你是我的人。”
這句話可能取悅了他,他“嗯”了一聲雖然情緒淡淡的,但明顯心情頗好,不然之後也不會將她按着親了一番。她說他會幫她,一步步達成所願,但之後,他要得到他應有的。
祁晏休的權勢大部分在南境七州,就連可掌控的駐軍都留在了那裏,京都能動用的實在是少,但再怎樣,他也一定有辦法幫她。
而他想要什麼,無非是權勢,無非是一條與前世不同的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憑什麼不讓我進去!”
“對啊,你是誰?快讓開!”
汀蘭臺榭外傳來一道聲音,晏華予聽着覺得耳熟,像是陳宣嬌和晏明珠。
她想了想,腦中一個計劃油然而生,看向祁晏休,“你說,世人最在乎的是什麼呀?”
祁晏休微微一愣,沒有回答。
“我那二哥呀,狼子野心,我不想讓我大哥落得個兄弟相殘的罵名,卻也不想他搶走嫡子的儲君之位。你說,廢了他好不好?”她手勾着他的脖頸,臉上明明是懵懂無害的神情,但每說出的一句話,卻都離不開算計。
“你想怎麼做?”祁晏休問。
“你知道我父皇爲什麼喜歡張婉儀嗎?因爲她出身簡單。我父皇最忌諱黨派之爭,最忌諱後宮之事牽扯到前朝,之前的沈昭儀就是最好的例子。張婉儀這樣一個簡單的人,又特別像他心底那念念不忘的人,年輕貌美,俏麗動人,他自然是喜歡。要換作我,我也喜歡。”
她笑着望向他,媚態橫生,明明是未出閣的少女,但一顰一笑卻皆是風情。
“我父皇時常會發病,要是二哥哥他做了什麼不可饒恕之事,比如與自己的親妹妹……父皇他準保會氣得發瘋,之後衆多大臣聯名上奏保他,只要讓他翻不了身,那他基本就完了,就算被饒恕,但這輩子也與儲君無緣。”
她幾句話說的輕飄飄的,祁晏休聽後,脣角忽然多了絲笑意,“長公主前世所爲,果真名不虛傳。”
晏華予聽出了他是在揶揄自己,於是趴在他懷中笑問:“皇叔前世所作所爲可不比侄女好多少,我不是好人,那你呢?你與一個這樣惡毒的女子卿卿我我,那你又是什麼人?”
…
作者:女主真不是好人,對敵人也不會留情,但是她是能分清善惡的,看下一章,容我狡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