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獨屬於‘週末’的散漫時光。
在繁華的商場附近,有一家名叫‘白貓’的青年書店。
來這裏大多是年輕的學生,不過也有附近上班的成年人會在週末來店裏坐一坐。
店老闆是一位鬍子拉碴的青年,他年齡不大,但平日總是懶得打理自己,最喜歡趴在櫃檯上睡覺,店名裏那隻白色的貓咪大部分時間都會睡在他手邊。
店裏的音響放着舒緩的輕音樂,顧客們或站或坐,分散地停留在喜歡的書架前。
分類爲‘acg’的書架前,藤原初夏正和灰原雄湊在一起,小聲討論漫畫書裏的劇情,或者說是灰原雄單方面的傾訴。
“……爲什麼。”灰原雄對着書上的角色一臉呆滯,“男主爲什麼死了。”
藤原初夏沒看過這部漫畫,同樣茫然地搖頭。
“應該會復活的吧?”灰原雄希望自己不是在自欺欺人,苦着臉把書放進籃子裏。
兩人本想直接去櫃檯結賬,但在路過一個展示櫃時,藤原初夏被上面各色的小人吸引住了目光。
【這是什麼?】藤原初夏拽了拽灰原雄的袖子。
“嗯?這是扭蛋機裏的手辦吧。”灰原雄摸着下巴猜測,“藤原想要嗎?”
藤原初夏點頭:【很貴嗎?】
“這個不能直接買啦,要去玩店門口的扭蛋機。”說到這灰原雄信心滿滿,“你喜歡哪個?我來幫你扭,我運氣很好的!”
兩人想法達成一致後,在櫃檯兌換了硬幣,愉快的去轉扭蛋機。
“好像忘了什麼……”灰原雄抓了抓頭髮,但一低頭看見藤原初夏躍躍欲試的眼神,便將這個疑問拋在了腦後。
而被兩人遺忘的七海建人:……。
因爲找不到人被迫多逛了幾圈的金髮男生站在書店窗後,透過玻璃看着的專心致志扭扭蛋機的兩人,表情裏添了幾分無語。
他看着兩人重複着投幣、扭蛋、嘆氣的動作,感到有些好笑。
拎着新買的書走到兩人身後,七海建人拾起地上重複的手辦看向他們。
“你們想要哪個?”
藤原初夏指向扭蛋機上貼着的圖畫,她想要的是一隻倉鼠手辦。
七海建人瞥了眼傳單,發現並不是隱藏或限量款,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兩人還沒抽出來,明明稀有度更高的都已經有好幾個了。
他接過灰原雄手裏的硬幣,塞進投幣口,隨手擰了一下。
伴隨着機器叮叮鐺鐺的音樂聲,塑料扭蛋從底部的出貨口滾出。
蹲在旁邊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掏出扭蛋,她的動作謹慎極了,凝重的表情彷彿不是在拆扭蛋,而是在拆炸彈。
藤原初夏深呼吸,雙手微微用力,將扭蛋外殼向兩邊掰開。
在蛋殼發出‘啪’的聲響後,一隻藍色的小倉鼠滾落在她的手心。
“哦——!這就是天選之人嗎?”灰原雄歡呼,縱身一躍掛在好友的身上,“七海你太厲害了,輕易就做到了我們做不到的事情!”
七海建人幫兩人將多出的手辦攬進揹包,忍不住嘆氣,自己這是在帶孩子吧。
等三人坐車回到咒術高專時,夜晚已經降臨,空蕩蕩的校園內除了他們沒有其他學生,周遭一片寂靜,天上半圓的月亮散發着瑩白色的光輝,將三人的身影投映在石磚上。
“明天要不要去訓練室?”灰原雄背身走在最前方,雙手交疊在腦袋後,百無聊賴地向好友們提議。
週一沒有安排文化課,再加上夜蛾正道最近忙着處理二年級學生留下的爛攤子,他們現在處在一種被放養的狀態。
“可以,藤原呢?有什麼想做的事嗎?”七海建人跟在他身後,側目看向因爲天黑索性不再寫字的黑髮少女。
藤原初夏和他們想法相同,便沒有拒絕。
她摸了摸手裏的木箱,裏面裝的是她回家的主要目的,趁此機會可以試着恢復手感。
只不過因爲現在靈力混亂,沒辦法發揮出正常的實力。
就在她思考着明天要不要帶上幾隻陪練紙人時,前方的男生突然停下了身形,藤原初夏低着頭沒留意,差點剎車不及時撞上去。
她疑惑地擡頭看向黑髮男生。
灰原雄的娃娃臉上綻開笑容,一副自己不是故意的樣子,回身對她說,“哎呀,藤原要長不高嘍!”
藤原初夏待在原地有些懵,她看向滿臉無奈的七海建人,在他的提示下注意到自己的影子正被灰原雄踩在腳下。
啊。
似乎是有被踩影子會長不高的傳言。
藤原初夏看向接近一米八的灰原雄,再對比自己近幾年沒怎麼變動過的身高,幼稚的念頭在腦海裏涌現。
她眼裏燃起莫名的鬥志,將手裏的箱子塞給已經做好觀戰準備的七海建人,拎着裙襬直奔灰原雄,擡腳去踩他的影子。
但灰原雄早有準備,他向旁邊跳開,逆着月光撒腿就跑。
“踩不着!”
兩人就這樣在回宿舍的路上你追我趕,化身不足三歲的低齡兒童。
七海建人慢悠悠地綴在兩人身後,看着他們玩鬧。
這種單純的放鬆他已經很久都沒有感受到了,自從當上咒術師後,密集的外出任務讓他和灰原不是在祓除就是在祓除的路上,而這接近半個月的假期讓他們重新感受了一次普通學生的生活。
雖然不知道藤原初夏是怎樣的身份,會讓咒術高層如此重視,甚至給他們留出這麼長的空窗期,僅僅是爲了幫她熟悉新環境。
他回想起夜蛾正道的囑咐,神情多了些若有所思。
次日清晨,天還沒亮全,藤原初夏在半夢半醒間聽見對面男生宿舍開關門的聲音。
似乎是去操場晨跑了。
明明咒術師的訓練量已經十分驚人了,但這兩人還是堅持着質樸的健身方式。
藤原初夏揉着眼睛翻身,撿起被自己踹下牀的兔子玩偶,呆滯地緩解自己的起牀氣。
“好睏。”她用被子把自己團成球,想再睡一會回籠覺,但卻忘記了自己沒有帶面具,隨着開口說出的話,白色的冰晶瞬間覆蓋臉旁邊的被子,如果不是冰冷的寒意凍得她一個激靈,此時她的頭髮已經和被子凍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