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外刀光劍影,書房內一片狼藉,書籍、茶具散落一地,大梁的皇帝正癱坐在桌子旁,捂着肩上的箭傷,身體止不住地發抖,地上還有一把沾着血的長劍,他的前面站着面容陰狠的三皇子秦安禮。
“父皇,您說四弟生性懦弱太過心軟不宜治理天下,現在二哥逃了,這次無論立長立賢都非我莫屬了吧。”三皇子道。
皇帝一共生有六個孩子,皇后的大皇子年幼體弱沒能活到成年,如今就剩下三位妃子所出的皇子和兩位公主。
皇帝一臉嫌惡地看着眼前曾寄予厚望的兒子。
“父皇,這支箭上抹了劇毒,你應該也知道自己活不長了吧,別等到時候我登基後名不正言不順,無人信服天下動盪,這天下基業豈不是白白落入了他人之手。”
皇帝雖心有不甘,但爲了這天下基業也不得不拿出桌下密盒裏放着的玉璽,手止不住發抖地拿過已經擬好了的聖旨。
眼見三皇子大功告成,忽然“颼”的一聲,一支箭射穿三皇子的喉嚨,三皇子應聲倒下。
房門被一腳踹開,走進來一個身穿盔甲渾身是血、手拿弓箭、腰間還掛着長劍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女,她表情冷漠,看不出任何情感,隨後就把門關上緊鎖。
“臣女步箏,叩見皇上”。說完,步箏便跨過三皇子的屍體,扶起了皇帝。
“臣女是洲濤大將軍步崇陽之女,昨夜四皇子忽然來到府中,說三皇子起兵造反,跪求臣女平定宮變,家父與兄長皆出兵前往北疆平亂,臣女只能私自調遣步家軍殺入宮中,望皇上恕罪。”步箏道。
步箏的祖父原是山上的土匪頭子,後來接受招安成爲了大梁的將軍。
其他兄弟卻留在了山上,也不再跟朝廷作對,但只要步家一聲令下便會全山出動,稱步家軍。當年步箏的大伯華庭將軍就是調動了步家軍才平定了北疆多年戰亂。
步家軍驍勇善戰且只服從步家人調動,所以皇帝下令,沒有皇上旨喻步家人不得調動步家軍。
“朕當然記得你,事出有因,怎麼會降罪於你?”
皇帝看着眼前的少女,似乎想到了什麼。
兩年的前狩獵大賽步箏在獵場上一戰成名,當時皇帝甚至還動起了等這姑娘年齡一到就納入後宮的念頭。
“咳…咳…來不及了,…咳…咳,”皇上扯下自己的衣襟,咬破手指寫下封太子的詔書,蓋上了玉璽,交給了步箏。
步箏拿過皇帝用手指血寫下封二皇子秦安文爲太子的衣襟,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
“皇上,二皇子已經出逃宮外不知所蹤”
“那就找回來,咳…咳…明日之內務必找回太子,我的時日不多了…咳…國不可一日無君…咳…”皇帝捂着胸口厲聲道。
“皇上,在外面浴血奮戰的是四皇子。”步箏表情冰冷,聲音也沒有任何溫度。
隨後走到一盞蠟燭前,當着皇帝的面將衣襟燒燬。
皇帝一臉驚恐地看着眼前還沒及笄的少女,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時,外面的廝殺聲終於結束了,門再次被踹開,走進了一名身披戰甲手持長劍年紀約摸二十的男子。
“父皇,宮變已被兒臣平亂”。男子作禮道。
“參見四皇子”步箏做禮道。
眼前的男子正是四皇子秦安升。
皇帝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自己養了二十多年一向軟弱無能的兒子。
“好啊,好啊…咳…你藏得夠深啊,不但能騙過他們,連我都沒能發現啊”
“父皇謬讚。”
“你!…咳…咳咳…”
皇帝忽然用地上的長劍割下四皇子的衣袍。再次咬破手指,寫下詔書,蓋上玉璽。
把詔書跟玉璽一併扔給了步箏。然後癱坐在地上。
四皇子剛想扶起來,卻被他一手甩開。他緊緊盯着四皇子的眼睛,轉而又惡狠狠地瞪向步箏。
步箏被盯着發毛,轉身走出門外,高舉玉璽大聲喊道:
“皇上旨喻,衆將士跪下聽旨”
房外的士兵紛紛放下手中的刀劍,齊刷刷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四子,聰慧過人,得天庇佑,立爲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系四海之心,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衆將士異口同聲道。
步箏看着眼前的橫屍遍野,血流成河,心裏想着:宮殿中的幾千人廝殺景象尚且如此,何況率領十萬大軍出征的父親兄長。
她很無奈,孃親早死,如果今整個步府就剩下她一個。自己身爲女子更尚未及笄,只能從府中下人那裏打探到前線的消息。
但這次是個機會。
萬歲的老皇帝終究還是沒能熬過今晚了,當了不到半天的太子連東宮的門都還沒踏進去就當了皇上。步箏在宮內宮外也從此聲名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