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大街上鑼鼓喧天,人山人海,鞭炮齊鳴就爲了恭迎鴻吉將軍凱旋。
“誒?那個排頭騎着白馬的就是鴻吉將軍吧,看着也就二十出頭啊。”一名看熱鬧的男子道。
“就是他吧,也就是說,他掛帥那年才十幾歲嘍?果真是年輕有爲啊!”另一個路人也附和着。
“那在鴻吉將軍旁邊的不就是他妹妹步箏嘍?她十四歲就領兵平定宮變,隨後又獨自帶兵支援前線,出征回來也才十八歲啊,當真吾輩女子楷模!”一位女子指着步允旁邊的步箏道。
步允看着旁邊的妹妹若有所思便問,
“小箏,怎麼了?”
“哥,待會就要入朝面聖了,那些大臣會不會不讓我進朝堂。”步箏問步允。
步箏的擔憂不無道理,建朝以來還從未有一個女子能夠站在朝堂之上,步箏也是第一位領兵出征的女將軍。身爲女子的步箏確實開闢了許多先例。
“放心吧,進京之前哥哥都打聽到了,朝堂之上關於你的問題反對的並不多。”步允拍了拍步箏的肩膀道,眼神裏充滿了寵溺。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想的遠不止這些。
步允雖說是京中武將,卻是典型的江南帥哥,五官清秀而俊朗,眼神深邃而又堅定,心思也頗爲細膩,或許這跟他的母親出身於蘇州有關。
步箏與步允長得尤爲相似,身材高挑,又因常年征戰沙場,皮膚粗糙黝黑,若穿上男裝也頗有幾分男相。
沙場上的步箏也多次假裝成步允來掩人耳目。
……
步允帶着步箏走進大殿
“臣步允(步箏)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兩人異口同聲道。
“二位快快請起。”坐在上面的皇上就差跑過去將二人扶起來了。
“謝陛下。”二人站了起來。
步箏看着明堂之上不到三十的男子,眼神裏卻充滿了老者的慈愛。
步允也覺得昔日的兄弟,現在看起來更像自己的長輩。
退朝後,皇上留下兄妹二人一起進宮到御花園裏敘敘舊。晚上也特意設宴讓兩人一起到宮中喫飯,說是給他們接風洗塵。
晚宴上就只有皇上皇后與他們兩兄妹和一些伺候的奴才。
“這次都是自己人,你們不必拘禮,想喫什麼讓宮人們夾”皇上率先開口道。
“是。”兄妹兩人都行禮坐下。
說是不必拘禮,但該有的禮節也得遵守,皇上皇后沒動筷之前也是不敢夾菜的,傳出去只怕會被說僭越。
武將若是失了分寸,那可是驚動朝堂的大事。輕則貶官罷職,重則滿門抄斬。
“小箏啊,本宮記得你上次進宮才十四歲,現在有十八了吧?”皇后開口道。
整個宴會上都是皇上與步允聊些陳年舊事與軍中瑣事,步箏只負責在旁邊喫菜,忽然被問,也是有點不知所措,站起來回答道:
“誒,小箏坐下,都說了像自己家一樣”皇上擺手道。
步箏頷首坐下
“俗話說,哪個少女不懷春,軍營中可遇到中意的男子?”皇后繼續問道。
步箏頓時臉紅,這皇后娘娘也太直言不諱了吧…
“回娘娘…”
“回娘娘,小箏的婚姻大事也是微臣這個哥哥一直操心的,微臣斗膽想向皇上與娘娘爲小箏討一樁金玉良緣”不等步箏回答,步允倒先站了起來。
步箏無語,自己二十多了都不操心,反倒操心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嫁不出去。
“那小箏你怎麼看?本宮這裏倒是有兩個合適人選。”皇后繼續問。
連人選都有了…她還逃得嗎?如果不是剛回京,步箏都懷疑他們三個是不是偷偷揹着自己謀劃了個把月。
“但憑娘娘做主。”步箏無奈道。
“那好,第一個是當今御史大夫李晨輝的長子李靖友,本宮記得你們兩家是世交,他們府中的情況也不用本宮多說了吧”
步箏當然瞭解,她忽然想起了當年自己身穿一襲紅色長裙,按着李靖友的頭在步府的枇杷樹下夫妻對拜,甚至還清楚得記得那天的翩翩少年穿了件白色長衫…
好一件紅白喜事…
“看來李靖友那小子終究還是沒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步箏心裏暗想。
“第二個是當今的新科狀元,有京城第一美男之稱的…”
“第二個”還沒等皇后說完,步箏便搶道。
步箏頓覺失禮便低下了頭…
“有京城第一美男之稱的林尚辰,才情冠絕天下,世代經商,官位皇上還未有定奪。小箏,你選哪一個?”皇后笑着接下去。
“第二個吧…”步箏故作爲難。
但衆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步箏也覺得尷尬,便訕訕坐下。
晚宴結束後回步府的路上…
“哥,現在想起來我有點後悔。”步箏道
“後悔什麼?”步允問。
“我與那個林尚辰素未謀面,他會不會不喜歡我,或者他心有所屬,那我豈不就是個罪人。”步箏擔憂問。
當年她牛不喝水硬按頭跟她的靖友哥哥夫妻對拜,鬧出了不小的笑話,就已經很後悔了,求當時靖友哥哥的心理陰影面積。
步箏沒有選擇李靖友再續“夫妻之緣”是因爲他父親在朝堂之上頗具聲望,自己的哥哥又是軍中元帥,若是兩家聯姻,皇上肯定會更加忌憚。加上步箏也知道,李靖友根本不喜歡自己,甚至有些厭煩。當然“京城第一美男”也很誘人。
“不管怎麼樣,木已成舟,放心,有我在,他就絕對欺負不了你”步允摸了摸她的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