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江希然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死者的胸口位置,發現了一個六芒星金屬掛件。
“六芒星?!”
盧珂瞬間怔住,盯着那個掛件有些出神。
技術隊拍照固定之後,盧珂戴着手套,輕輕取下了六芒星掛件。
看上去,和二手車市場倉庫裏發現的那枚六芒星掛件一模一樣,無論從外觀,還是做工和材質,都屬於是同一系列產品,甚至是同一批生產的。
六芒星上沾染了黏稠的血液,又被死者一直壓在身下,已經粘在了死者的T恤衫上。
“六芒星又出來殺人了?確定和那起案件是同一兇手嗎?”蘇思蒙湊上來,認真地問着。
盧珂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算是回答,又不算是回答。
隨後,他把六芒星掛件放進了物證袋。
屍檢工作還在繼續,可以直觀地看出,死亡原因就是插進他身體裏的這把匕首。
“通過屍溫和屍僵來判斷,死亡時間應該在六個小時左右。現場沒有搏鬥的痕跡,死者應該是一個人走夜路,遇到了兇手,被突然殺害的,這把匕首上應該會有兇手的指紋。”江希然說完,招呼身邊的凌子真,讓他過來提取匕首上的指紋。
技術隊果然在匕首上發現了指紋,而且非常清晰,這讓凌子真非常激動和興奮。
同時,也給警方尋找這個頂着六芒星頭銜四處作案的兇手,提供了非常關鍵的證據。
蘇思蒙感到有些不解,喃喃道:“但這個六芒星的兇手,爲什麼要殺袁宏傑呢?與他殺害閆興發不同的是,閆興發明顯是報復殺人,而這次的袁宏傑,是一刀致命,手法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盧珂沉思了片刻,定了定神,站起身淡淡說了一句:“勘查完現場就收隊吧,整理一下線索,看看能不能和閆興發案進行併案調查。”
就在這時,又有一輛印着“公安”兩個大字的警車開了過來,警車停在路邊,走下來兩名警察。
兩名警察剛剛下車,看見現場的警戒線,以及法醫和技術隊之後,瞬間就懵了。
很顯然,此時的興凱路案發現場出現了三夥警察,除了轄區民警、市局刑偵支隊外,還有一隊警察。
“這裏……出命案了?!”兩名警察帶着疑惑,朝着案發現場走來。
“你好,我們是平北路轄區的民警。”兩名警察穿着制服,又朝着留在這裏配合市局刑偵支隊的轄區民警出示了一下證件後,這才挑開警戒線,走進了案發現場。
盧珂看着新來的警察,朝蘇思蒙遞了一個眼神,讓他上前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我們是平北路分局的,這裏是發生命案了嗎?!”新來的警察滿臉狐疑,甚至帶着幾分震驚。
蘇思蒙上前一步,自我介紹道:“我們是市局刑偵支隊的,這裏發生了命案,你們是來……?”
“啊?!命案?!”
新來的警察瞬間就懵了,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震驚:“怎麼可能啊?!”
眼前兩名警察突然的反應,讓蘇思蒙感到非常不解:“怎麼了?”
兩名警察反應了好一會,這纔回過神來,急忙說道:“我們是來調查搶劫案的。”
“搶劫案?!”
這回輪到蘇思蒙瞪大眼睛了,他瞬間就懵了,下意識重複了一句:“這裏發生過搶劫案?!”
兩名警察在蘇思蒙的帶領下,走到了盧珂面前。
“我們剛剛接到一個女人的報案,說昨天夜裏在這裏遇到了搶劫,我們是來調查搶劫案的。”兩名警察向盧珂詳細說明了一下情況。
“你的意思是,一個女人在這裏遇到了搶劫?”盧珂看着兩名警察,又問道:“搶劫她的是一個男人嗎?都搶劫了什麼財物?”
蘇思蒙也疑惑地說着:“袁宏傑的身上沒有什麼值錢的財物啊,除了一部老式手機,一個鑰匙串,就剩下幾十塊錢的現金了。”
兩名警察急忙解釋着:“根據報警人的描述,對方是一個男人,試圖對她進行尾隨搶劫,但是沒有搶劫成功。我們這次來就是勘查一下現場,然後調取一下附近的監控,尋找那個搶劫犯。”
蘇思蒙沉聲說着:“看來現在不只有兇殺案了,還有一起搶劫案,但這兩起案件,其中一定有什麼關聯。”
盧珂想了想,點點頭,分析着:“如果死者就是搶劫犯的話,那麼他在第一次搶劫失敗之後,一定會繼續選擇搶劫目標。只不過這第二個搶劫的目標,反殺了他。”
蘇思蒙一愣,有些震驚地說着:“不會這麼巧吧?他的第二個搶劫目標是六芒星的兇手?!”
蘇思蒙頓了頓,苦笑一聲:“這麼說來,他也是夠倒黴的。”
盧珂深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說道:“我要見見這個報警人,她是還原這起案件真相的關鍵人物。”
景安市公安局刑警隊審訊室裏,盧珂見到了那個報警人。
她叫李夢竹,今年二十六歲,在一家商場做導購員。
“我昨天晚上下班,一個人走在路上,準備到前面的地鐵站坐最後一班地鐵回家,路上就遇到了……真的是嚇死我了……跑開之後,我趕緊坐車回家了……一晚上我都沒敢睡覺,一直坐到天亮,思前想後,我就去了離家最近的公安局報警了……”
李夢竹現在提起這件事,依然感到十分後怕,臉色蒼白,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眼淚也含在眼圈。
“你別害怕,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全,你和我們仔細說一說昨天晚上的情況。”盧珂放緩了語氣,努力給李夢竹安全感。
李夢竹深呼吸了一會兒後,情緒也慢慢穩定下來,她緩緩開口,說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天晚上,我下班回家,大約是晚上十點半鐘左右吧,我朝着興凱地鐵站走去。
當時天已經黑透了,路上沒有行人,也沒有車,但是有路燈,還是比較明亮的。
我走了一會,忽然感覺有一個人跟着我,當時我嚇壞了,回頭看了一眼,我看見了一個男人。
當時路上只有我們兩個人,他就跟在我身後,大約十多米的距離。
我害怕極了,趕緊加快了腳步,但那個男人也加快了腳步。
我心想,一定是遇到壞人了,我準備打電話,但是電話沒電了。我看見路邊有半塊磚頭,就趕緊去撿,撿的時候我還特意讓那個男人看見。
但那個男人沒有絲毫的停留,反而加快了腳步,我隱約看見,他的手裏好像有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