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空氣傳播,病毒擴散的要慢一些,但是勝在難以察覺。
當有人發現自己有被二次感染的時候,已經晚了。
被感染的過程,是身體的細胞被病毒侵蝕、改造的過程,如果沒有外物的介入加速,總歸是痛苦的。
丁博士自己也經歷過一遭,非常平靜。
“很快就好了,很快就能解脫。”
就像是迴應她的話,以鄭楊爲首的武裝人員,身體素質比較好,最先完成了轉化。
怔怔的盯着自己的雙手,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
倒是司陸最先得到了江軒的通知,看向丁博士,“我們要去找地下的喪屍大軍。”
丁博士點頭,“鄭楊的權限能夠進入,找他帶你去。”
她頓了下,又向司陸拋過去一瓶氣霧劑。
“小軒給我的血液沒用完,剩下的做了這個,你拿去用。
但是劑量有限,想要保證感染濃度,至少得不超過二十釐米正面吸入。
這一瓶最多還能噴十次。”
“知道了。”司陸一把拉起來了鄭楊,“走了,帶我去找喪屍大軍。”
鄭楊像是如夢初醒,猙獰的咆哮,“你背叛我?你還要背叛新城市,跟整個人類?”
司陸拍他,“別把背叛不背叛的掛在嘴邊,從原本的‘我’死去那一刻,我就已經不是人了。
你非要說我背叛你的話,那就是了。
我們也只是想離開這裏罷了。
是新城市的人,非要把我們抓到這裏,限制自由,讓我們像豬狗動物一樣,活在囚籠裏。
我們想要自由,想要逃出這裏。”
鄭楊張了張嘴,看着司陸無比陌生的神情,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抓實驗體的時候,確實是有恃無恐。
可是對他們來說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就像是人喫豬牛雞養,也從未問過他們願不願意死。
司陸確實並非他們認知裏普通的喪屍,可也從未當做平等的同類對待。
這樣的處境下,司陸他們一心謀劃想要逃亡,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鄭楊的憤怒,不過是意外這些人的行動力。
司陸見他抗拒的厲害,倒也不逼迫他,“你不想參與我們也可以。
你甚至可以執行你身爲武裝部隊首領的職責,如實將這裏發生的事情向上彙報。”
司陸那張恢復的與常人無異的面孔,除了瞳孔跟青白的膚色,已經看不出太嚴重的違和感。
他露出了冷笑,“只不過,你猜新城市的管理們,在事後會不會繼續接納你了?”
鄭楊崩潰的低吼了一聲。
丁博士看了時間,以及紀念碑的實況直播,催促道,“快點,半感染者部隊已經出現異動了。”
也就是劉鋒樺博士,實在太給力了,已經通過江軒追蹤到的位置,找到了半感染者部隊,並且切斷了嚴振德對這隻部隊的直接控制權。
當嚴振德被逼到絕境,半感染者部隊卻一直沒有出動,他只能不得已的動用藏在城市下方的喪屍大軍。
是能在正面戰場,起到決定性作用的大殺器,一旦動用,就根本無法再有任何懸念了。
這是絕對不能讓嚴振德啓用的。
可是如果嚴振德命要沒了,他只會不擇手段的保命。
要在嚴振德摁下大殺器開啓按鈕之前,也先行斬斷這一條控制線。
江軒所說的要逃出去的拼圖,正一塊一塊的收攏。
她縱觀戰局,需要她參與的戰場已經增加到了三個了。
紀念碑那裏,由徐老鼠拉來的同盟,混在了刺客中,渾水摸魚,另外還要引爆輿論,給嚴振德本人施加壓力。
城市的武裝力量,不斷增援,此時不站隊都不行了。
刺殺方擺明了是議會陣營,而嚴振德方面的人手,幾乎全部被從新城市各處調集過來,加入了戰局。
這讓他的防禦壓力稍微緩解,可是議會刺殺方面也有了民衆的加入,並沒有起到決定局面的程度。
反倒是將混戰的範圍擴大了。
這樣的混亂一時半刻,根本無法消停,這樣才適合江軒她在私底下搞手段。
江軒的第二個戰場,在半感染者部隊聚集地。
劉鋒樺博士的威信,外加他還是啓明星實驗室的老研究員,現身說法,揭開了半感染者殘忍的真相。
他給出了江軒血液的針劑,在醫藥學上,不談計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
江軒的病毒母體,確實具有極強的感染性,但是粗糙的二次感染,就要跟實驗室花費近兩年,研究出來的半感染者系統對抗,顯然還是太喫力了。
如果江軒的血液濃度比較高,當然就另說了。
可江軒體量就這麼大,爲了今日活動,已經走抽了她很多血液,她又不是血牛,再抽她就要沒命了。
於是退而求次,做出只是干涉林澈對半感染者控制的稀釋劑,只是相當於給半感染者自由。
這樣半感染者頭上再無人能夠限制他們,讓一羣好用的戰爭機器,重新變回了一個個單體的人。
這樣的操作,對於半感染者部隊本身而言,也更好接受。
劉鋒樺沒有廢多少力氣,就將兩千多名半感染者精銳完成了二次感染。
在嚴振德已經摁下了遙控器,要求林澈控制半感染者出動後。
對於半感染者而言,那種卡在脖子上,無法反抗的控制感消失了。
這樣的變故自然瞞不過作爲中轉站的林澈,他清楚的知道,江軒開始動手了。
她從捕獲到自己之後,又暗中潛伏了那麼久,直至今日才動手,定然是做足了完全的準備。
沒有萬無一失的把握,能夠在這次逃離新城市,她是不敢如此囂張的。
如果林澈再不做點什麼,即便江軒在事後沒有要他的性命,新城市方面也不會放過他的。
短暫的權衡之後,林澈還是倒向了新城市。
新城市的建立,本就在累累白骨之上,大家的手都是一般的髒。
林澈他是幫兇,只要他還有用,就會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