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和戰力,整個比爾吉沃特都沒幾個能讓他傻傻等的人了。
急切拉攏勢力的莎拉更加不在其列。
看在她曾經幫了自己兩次的份上,林鳶已經給了莎拉足夠的尊重,雖然都是交易,但裏面也有份人情。
但根據他聽到的一些細微的響動,莎拉顯然不配他給的尊重。
林鳶不顧酒保的勸阻,站起身,攏了攏風衣,徑直朝着樓梯走去。
“誒誒,先生,不能上去!”
酒保伸着雙手攔在了林鳶身前,周圍的光頭們放下了粗陋的僞裝,明晃晃地圍了過來。
“我是黑鋼老闆,給我讓路。”
聽到這話,酒保愣了一下,黑鋼,近日如雷貫耳,沒想到它的老闆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
讓,還是不讓?
這是道送命題。
他是酒館的員工,暗地裏是莎拉的手下,違背莎拉的旨意就是背叛莎拉,那個蛇蠍女人是不會讓自己活着走出酒館的。
而招惹這位黑鋼老闆呢?鬼知道他會不會死得更快?
但根據他之前的觀察,這位大人物雖然此刻心情似乎很糟糕,但沒有暴虐的傾向,和別的大老闆不一樣,看你不爽就嚷嚷着要砍他全家。
於是,酒保做出了抉擇。
“真的很抱歉,先生,小姐的話我無法違背,還請您稍等片刻,小姐忙完就會來找您的,您就別難爲我這小人物了吧,混口飯喫不容易。”
他比一米八的林鳶矮了半個頭(比港土著因爲長期營養補充不充分,長得普遍都矮一些。),只能看到林鳶俯視的冷眸。
“行啊,那就換一種方式,你們肯定不爲難。”
“叭!”
只見林鳶伸出中指和大拇指,打了個清脆的響指,響到酒館內的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響到門外都能聽到。
“叮鈴~”
門鈴再次作響,剎那間,無數黑衣人衝進了酒館,將所有人的頭都暴力按在了桌子上。
“反抗者,都殺了。”
話音剛落,一名剛剛抽出佩刀打算自衛的大漢直接被幾個人瞬間斬首,飆射的鮮血撒在了每個光頭的頭皮上,嚇得他們都安分地用臉和大地母親零距離接觸,像幾隻把頭塞進地裏的火烈鳥。
酒保則直接被嚇傻了,腿一軟,直接就跌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兩腿哆嗦得不行。
說好的沒有暴虐的傾向呢?這特麼比那些只能打嘴炮要砍他全家的老闆們猛了不止一個次元啊!
林鳶跨過酒保的軀體,隨口道:“打暈。”
“謝……啊!”
走上二樓,來到剛纔聲音傳出來的房門外,現在離得更近了,林鳶更加確信了他的判斷。
沒有一點猶豫,直接一腳踹在房門上,木質的門竟然倒地。
林鳶走進房間。
鼻頭一聳,呵,不出他所料,一股子遺傳片段的遺留氣味。
“啪嗒”一下打開電燈開關,房內的一切都展露在了林鳶的眼裏。
呵,一片狼藉的雙人牀,404的描述,牀單溼了一片又一片,看來已經大戰了沒有三百也有兩百回合了。
“這就是你的要緊事?”
兩人被突然暴力打斷,像是兩隻受驚的鵪鶉。
“你怎麼會在這裏!?”莎拉的臉上佈滿着匪夷所思與羞恥還有怒氣“我不是讓你等下嗎!”
“說了我有急事,難道你做艾比我的事都重要?”林鳶挑了挑眉“你知道的,我來找你肯定不是因爲一些不必要的事。”
“爲何你能把這種蠻不講理的話說得如此理所當然?”
這時,那個牀上的男人也加入了戰局,“你還揹着我約了其他男人?!”
“我原以爲你和我會是彼此的唯一·”
莎拉聽得一陣頭大,“真不是你想得那樣!聽我解釋!”
“紅果果不會再加入普朗克聯盟!我們之間結束了,莎拉!各種方面!”
莎拉氣得抓着頭髮,姣好的面容此時扭曲得和怨婦一般,一把抓起枕頭下的兩把雙槍“射”和“啊”,對着男人就是砰砰兩槍,在他的下半身和腦袋各開了一個血洞。
“廢物!”
她埋怨地看向林鳶,“你怎麼還不滾?”
“我好歹還是反普朗克聯盟的一員,來找你談談和普朗克的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什麼事,趕緊說!”
“我家的派克被普朗克拐走了。”
莎拉抓起被子把自己蒙在了裏面,道:“那他沒救了,準備收屍吧,哦對了,聯盟本來就是站隊用的,根本沒有實際用處,反正都是羣只饞我身體的傻帽!!”
“這個反普朗克聯盟還真是無趣又讓人充滿絕望,”林鳶仍然站在門口“如果這就是你用來對抗普朗克的手段的話,那你着實讓我失望了一把。”
“我的事你少管,換種方式罷了。”
林鳶沒再說一句話,轉身便離開了莎拉的私房,他知道,在莎拉這裏已經得不到任何的幫助了。
下樓前,一句話從她的房間裏幽幽傳來:
“今天的事,我不想管了,但以後你也別來找我。”
林鳶頭也沒回,徑直下樓,“收工了各位,回家喫飯去吧。”
鬍子老媽酒館的人頓時少了一半,剩下的食客都已經沒了興致,這纔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呢,哪還有這麼大心擼擼串喝點小酒?這不膈應人呢嘛。
衆人猶如受驚的鳥羣四散而開,酒館也早早打了烊,經理嘆着氣關上了門,鬼知道生意會受到多大打擊……
半夜的街道陰森恐怖,陣陣寒風不斷襲來。
獨自走在石板路上,林鳶孤單的身影就如同此刻的黑鋼一樣孤立無援,連最重要的人物之一都被擄走了都沒能力搶回來……
擡頭看了眼頭頂皎潔的異世明月,沒有霧靄的遮擋顯得格外妖豔。
“我真沒用……”
夜晚吹來的風帶來滲人的寒意,林鳶不禁夾緊了風衣。
“瞧瞧,瞧瞧,這是誰來了?比港崛起最快的幫派老大!”
雄渾的聲音自河流那邊過來,似是趟過了河牀一般泥濘奸猾。
林鳶定睛望去,常年的修煉使他的夜視能力也高出常人一大截,很容易就看清了是誰。
那是一條胖得離譜的大鮎魚!坐在不堪重負的小船上,只有三根胖手指的手掌看起來喫力地握着船槳,沿着河道一路劃了過來,停在了林鳶的面前。
它體型敦實到看不到脖子,身體直徑無比誇張,正常的皮大衣要兩件縫在一起纔夠它穿得下,裏面一件深紅色的襯衣,外面又是一件更大的棕色大衣,鮎魚似得鬍鬚頭部,用金子做的環扣着,頭上還戴着頂尺寸嚴重不符的小禮帽。
“兩件大衣”、“河流之主”、“貪婪惡魔”、“塔姆·肯奇”……都是它的名字,甚至不止這些,哪裏有河流,它便能出現在哪裏,用着當地人爲它起得名字,爲人們帶來他們希望的收穫以及……貪婪的代價。
要說起它的起源,那得追溯到上古時期,不過自從比爾吉沃特出現開始,它便存在至今,算是個地地道道的比港人……阿不,比港魚。
“你就像是被搶走棒棒糖的可憐小鬼。是什麼讓你如此煩惱?或許塔姆能幫到你。”
它人模狗樣地鞠了一個躬,隨後只擡起頭,鮎魚似得小眼睛閃爍着狡詐的光芒,咧開了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