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起身,卻被胳膊上的麻木所驚醒,這裏是玉姍樓,他在這裏睡了一夜。
雲千落呢?左右看了看,流楓沒有看到雲千落的身影。
輕輕支起身子,流楓不禁皺眉,胳膊上的痠痛讓他一時無法適應。看來雲千落是將他的穴位解開了。
看了看傷口處那小巧的蝴蝶結,流楓扯了扯嘴角,那個女人什麼損招數都能想的出來,看來自己又要多修養一陣了……
“你醒了?”開門的聲音響起,雲千落端着湯走了進來。只是因爲湯太滿,她並沒有空閒去看流楓,只是專注的盯着手裏的碗。
急急忙忙的將碗放在一個凳子上,雲千落素手撫上耳垂,小嘴嘟喃着不停吹氣。
“好燙啊……等一會涼了再喝吧。”拍了拍小手,雲千落這才擡起頭對流楓笑道。
“還疼麼?”走到他的身邊,千落昨晚眉間的緊簇已經消失,看來他的傷還不算太嚴重。
“無妨。”流楓搖了搖頭,盯着雲千落來來回回的看。
“看千落做什麼?”雲千落似乎也察覺到流楓的不自然,便歪着頭問道。
“你做的湯……能喝麼?”流楓話音剛落,只見原本還很和氣的雲千落面色陡然變得陰沉。
流楓瞥了瞥嘴,盯着雲千落,有些尷尬“不是……本王不是那個意思……”
“王爺不喝,千落喝。”說着,雲千落便轉身拿起那碗湯,作勢就要飲下。
“哎,別啊!本王……本王喝。”流楓有些無奈的聲音傳來,雲千落手上動作一停,用着狐疑的目光打量流楓。
“本王只是驚訝你會做飯罷了。”眨眨眼,流楓看起來有些故作可憐的嫌疑。
可是他真的很可憐好不好,昨兒個夜裏因爲顏逸塵的緣故,他就沒敢喫這裏的一點東西,如今已經第二日早晨,他怎能不餓?
挑了挑眉梢,雲千落眯了眯眸子“王爺不怕千落下毒那就儘管喝。”
白了流楓一眼,便回身看着窗外。
流楓無奈的衝千落的背影嘆了口氣,緩緩起身,拿起碗便喝了下去。也怪不得他沒骨氣,丟面子也不能虧胃口啊。
“顏逸塵這次還真是大發慈悲了……”面對窗口的雲千落突然說道。
流楓一驚,看向雲千落。連瑾王殿下的尊稱都不叫了,這是出什麼事了?
“怎麼了?”
“也沒什麼,不過就是……消息傳的快了點。”雲千落回身,沖流楓聳聳肩,嘴角微微動了動。
她是有讓她和流楓獨處一夜這個消息傳到皇宮裏的念頭,可顏逸塵弄的城裏家喻戶曉算怎麼回事。他狠,真的狠,狠到可以不顧自己的名節,只爲讓她難堪。
“什麼?”注意到雲千落有些異樣的面色,流楓放下碗,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王爺先將湯喝了吧,過陣子我們便出去。”
雲千落沒有回答流楓的問題,淺笑一下,面色也恢復了正常。
層層薄紗沿着榻邊傾下,面上略有慵懶的神色凝固,似乎已經淺睡過去。
紫金雀絲釵斜斜的插入雲髻當中,墜晶的流蘇沿着前額垂下,趁的原本白皙的額頭更加光潔。
柳眉輕顫,手上金融紫珠的護甲微微動了動,不必睜眼就能感受到她不平凡的富貴之氣。
“娘娘……”一婢女從外走進,恭敬的低頭站在遠處,輕聲喚到。
“嗯,何事?”沉沉的應了一聲,婦人還是未睜開眸子。
“將軍府的人傳來消息,說昨兒個白日裏看見雲家二小姐去了玉姍樓,身邊還有一個男子。”婢女的聲音很輕,若不仔細留意,怕是她也聽不清的。
眸子微微動了動,婦人緩緩睜開雙眼,一雙丹鳳眸狹長有神,光亮閃爍,透着精明的味道。
“雲二小姐,是那個和塵兒訂婚的雲千落?”眸子微睜看向婢女,深處劃過一絲疑惑。
“回娘娘,正是相府的二小姐。”
“她不是個傻子麼,怎會和男子去玉姍樓?”婦人低低的嘟喃着,衝婢女招招手,婢女便走近了一些。
“回娘娘,奴婢覺得也許雲二小姐知道王爺是玉姍樓的主子,所以……”
“那爲何要與一男子同去?”柳眉皺了皺,婦人玉手撫向鬢角的珠花。
“奴婢愚鈍,望娘娘明示。”
“本宮怎麼知曉她心中所想,也許真的是塵兒告訴她了……碧兒,府裏的人有沒有說那男子是誰?”
“回娘娘,府里人只說那男子相貌出衆,只是那男子背對着我們的人,看不清樣貌。這些也都是聽百姓唸叨的。”婢女的聲音又壓低幾分。
“罷了,許是去找塵兒的,她是個傻子,做事魯莽也在情理之中。”珍妃撫了撫額頭,眉心有些緊蹙。
“娘娘,不如您和皇上說說,替王爺把這婚事退了吧。她雖然是相府的千金,可一個庶出的傻子如何能配的上王爺?娘娘,您不能不管啊!”原本還平靜的宮女突然擡起頭,衝許馨璃急急的說道。
許馨璃瞥了宮女一眼“此事是太子提的,怎會那麼簡單就能解決。你以爲本宮願意讓那個傻子進門?”
“那怎麼辦啊,若是太子殿下再在聖上面前提一句成婚,可就來不及啦。”宮女面色焦急。畢竟王爺長相那麼出衆,心思又沉穩,天下不知道有多少閨中女子傾心與王爺,這樣優秀的條件,怎能讓那個傻子白白佔了瑾王妃這個位置。
“本宮能有什麼辦法,你找人去太子府和側妃說一聲,讓她穩住太子,近期不要讓太子進宮面聖。”馨璃掃了宮女一眼,宮女本還想說什麼,現下卻只能憋在心裏。
“哥哥知道昨兒個的事麼?”
“回娘娘,將軍還不知道呢,奴婢已經知會了那人,先不要與大將軍說。”
馨璃眸子閃了閃,緩緩閉上了眼睛。心中一動,她覺不允許雲千落嫁給她的皇兒。
“行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