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夫人瘋了似的打二小姐,他心裏是着急的要命。二小姐可是老爺的寶貝閨女,這要是出了事兒,夫人還能有什麼好,這相府哪裏還能太平。
雲千落微微側身,安靜的看了雲海一眼,笑笑道“管家叔叔,千落沒事,嫡母還好嗎?”佛堂裏似乎已經沒有了哭聲。
“夫人已經睡下了,二小姐快回吧。”雲海急匆匆的走到雲千落跟前,若不是剛纔他給夫人餵了迷藥,想必夫人是要鬧個沒完的。
千落自然知道雲海的心思,可她並不想就這樣離開,孟紫蘭剛剛鬧完,若不讓父親知道,那可就沒意思了。
“管家叔叔,我去正廳一下,你就陪着嫡母吧。”說罷便轉身跑向大堂。
雲海搖搖頭,無奈的嘆口氣。曉月從他身後跑過,臨走時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謝謝海叔。
大堂中央,一切寂靜如常,雲千落將桌上的參茶打翻,再拿過一張紙,直到茶水陰了紙張大半部分,才收回手。
“曉月,去將椅子都翻過來。”雲千落打量着大堂,脣角輕輕揚起。
做好一切,雲千落才滿意的笑了笑,拍拍手走人。
剛到門口,便見相府的轎子已經到了門口。千落愣了愣,她沒想到父親這麼快就回來,無奈,只好跑到轎子前等待雲炎下轎。
雲海這時也到了門口,見到雲千落時有些喫驚,他以爲二小姐早就離開了,卻沒想到在門口見到了二小姐。不過現下老爺也回來了,二小姐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雲炎下了轎子,見雲千落站在轎子旁邊,愣了一愣便走上前撫了撫千落的頭髮。
“怎麼回來了?”雲炎的聲音有些疲憊,似乎是在宮裏沒少折騰。
“嫡母不開心,千落回來看看。”雲千落對雲炎笑了笑,小手握住雲炎的掌心搖了搖“父親,別趕千落走好不好,千落要和父親多呆一陣。”
雲炎見雲千落真摯的樣子便笑了起來,臉上隱約有着褶皺出現,顯得有些滄桑。
“好,千落不想走,誰也不能趕千落走。”雲炎反握上千落的小手,臉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
雲海將馬車都趕到後院,盯着雲千落蹦蹦跳跳的背影也是一笑。
二小姐就算是癡傻又如何,能讓自己開心,讓老爺開心,這又有什麼不好。
雲千落與雲炎走進正廳,雲炎一眼便看見亂七八糟的擺設,一時間便火了起來。
“雲海,這怎麼回事!”雲炎大步走進正廳,又看到案上被水浸溼了的紙張,雙眼又是一紅“去佛堂!”
雲千落走在最後面,雲炎此時已經被怒火衝了頭腦,完全顧不上她。想他在宮裏應付着那些瑣碎的事情,回府又不得安生,叫他如何不生氣。
雲千落優哉遊哉的走在小路上,依舊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似乎雲炎生再大的氣也與她無關。
方纔她將茶水推到,溼了半張紙,雲炎看後就勃然大怒。
可雲海畢竟是男子,對與茶水這樣的小事並不在行,所以幾乎每一次的茶水都不有着或多或少的瑕疵,並且連茶葉也換了一種。
因爲府裏最好的雪頂含萃,只要大夫人和大小姐纔會泡。
而那染在紙上的茶葉,分明就是雪頂含萃的茶葉。案上紙張散亂,說明孟紫蘭不但但離開了佛堂,更是翻動了他的東西。這對一個高官來講,最是忌諱。
所以,他的反應纔會這麼大。
雲千落最後一個進入佛堂,佛堂的變化很大,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換成了新的。別說雲千落都能看出來,雲炎更是一眼就看到了不同。
“怎麼回事,怎麼都換了?”雲炎轉頭看向雲海。
雲海連忙低頭,低聲道“夫人今日有些不順心,便將東西都砸了。”他不會偏袒任何人,他也沒必要偏袒什麼人。
“反了她了!”雲炎一腳踹開腳邊的暖爐,雲海急忙退到一邊。他從未見過老爺發這麼大的火,一時間緊張的也忘了給夫人說情。
“你們都出去!”雲炎擡頭看了看那殘缺的綢緞,雙眼充血越來越憤怒,一揮袖便走進寢室。
雲海張了張嘴沒有出聲,老爺如此生氣他是勸不住,當下無奈的搖搖頭,也只好道了一句夫人自求多福。
回身離開,卻見雲千落還站在門口。“二小姐,老爺怕是沒時間陪你了,您還是先回去吧。”雲海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次這話,這次根本就沒指望雲千落聽他的。
“好,告訴父親,千落先走了。”雲千落乖巧的點點頭,蹦跳着說離開就離開。
雲海無語的嘆口氣,他真是摸不清二小姐這古怪的性子。
回到清心閣,雲千落見桌上都已經擺好了膳食,微愣了愣,看向樓上半遮的房門,猶豫的坐了下去。
“曉月,你做的嗎?”雲千落看了眼剛剛進門的曉月。
曉月搖搖頭道“奴婢一直跟着小姐,哪有功夫做這個。”
雲千落想一想也是,剛想着是不是流楓那個瘋子做的,洛飛便從廚房的方向走過來。
“雲小姐?你回來了?”洛飛似乎有些喫驚。
“你做的?”雲千落指了指一桌的飯菜,有些詫異。
“對啊,王爺說小姐一時半會回不來,怕餓肚子就讓屬下下廚。”洛飛拉着臉,滿臉的怨念。
雲千落似乎有些泄氣,憋了憋嘴轉過身坐下去,低頭喫着飯,一幅很無趣的模樣。
洛飛暗自鬆了口氣,走上樓去。
“她回來了?”流楓坐在燈下,看着手裏的書籍,墨絲披散。
“回王爺,回來了,現在正在喫飯呢。”洛飛道。
“今日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流楓將書合上,閉上了眸子。
洛飛頓了頓似乎是在回憶,“也沒有什麼,就是相府夫人要對雲小姐不利,屬下就攔了一下。”
流楓的眸子動了動,沒有睜開。“行了,你也下去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