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落在後面的馬車裏不禁哼哼兩聲,心裏唸叨着流楓又開始嚇唬人了。
城主跪在地上連忙磕了幾個頭,聲音在寂靜的院子裏格外清晰。“下官不知王爺大駕,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恕罪……”
“免了吧,磕九頭認罪乃對父皇的禮數,城主大人是誠心和本王過不去嗎?”流楓的聲音頓了頓“本王封號爲凌。”
雲千落在馬車內笑了笑,馬車就被霍肖接着趕着向前走。
“去……快去廚房備酒菜,還有,叫那些個賤民都上街上去,一定不要讓王爺看出這地方有什麼問題!”雲千落聞言,看了看外面慌不擇路站在一邊的城主,目光緩緩收了回來。
馬車很快便停了下來,雲千落下了馬車左右看了看,招過曉月,低聲道“這兒不是後院嗎?”
“回小姐,是的,城主大人剛剛說要將後院的東廂留給王爺居住。”曉月低頭答道“小姐你看,這裏完全看不出有外面的天氣呢。”
“這兒是給流楓住的,你高興什麼。”雲千落狹長的眸子一動不動,盯着東廂房內一干物品,雙脣緊緊的抿與一線。
“走,去正堂。”
“王爺,請上座。”城主躬身向前,將凳子替流楓拉開。“下官實在是不知道王爺會前來,還望王爺網開一面,原諒下官禮數不周的罪數。”
“城主大人不必多言。”流楓停在下面一個小椅子前,徑自坐了下來。城主愣了片刻,面上又堆上笑容。
“凌王殿下,下官已經命人將東廂房收拾出來,王爺就安心在這兒住着。王爺放心,外面那鬼天氣定是影響不到王爺分毫。”城主低頭,湊在流楓耳邊獻媚道。
流楓擡眸,鳳眸對上霍肖的面容,微微點頭。霍肖得令,上前輕輕攔住城主的臉,推着他後退幾步“王爺規矩,距人三尺。”
城主看了看流楓的面孔,隨後再次笑了起來“下官不識擡舉,王爺莫怪。”
“你方纔說,讓本王住東廂房。”流楓擺擺手,面色終有一些緩和。
“是是是……城主府裏最好的便是東廂了。”城主笑眯眯的應和着。
“東廂幾間房?”流楓道。
“兩間上房。”
“兩間?你準備讓我的僕從都住在哪兒?”流楓微微擡眸,但並沒有看向身旁那個肥碩的身影。
“王爺……一間給您住,另一間給這些大人住……這不正好嗎?”城主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
流楓緩緩回頭,鳳眸波瀾不驚,對上城主那雙被橫肉擠的快看不見的眼睛,微微勾了勾脣。
“流楓。”突然,大門被推了開來,雲千落走進來一步,停在門口。“住行宮。”
外面進來一個老頭,疑慮的看着城主面色,又看了看流楓的背影。“老爺……這好端端的怎麼要走啊?”
城主擡起手就給老頭一個耳光“蠢貨,你怎麼不早說,凌王殿下有王妃!”
出了正堂,流楓對霍肖吩咐到“立刻整理人馬行裝,趕往行宮。”
“王爺,西城行宮多年荒廢,此刻怕是已經破爛不堪,您真的要去嗎。屬下以爲,還是身子要緊。”霍肖跟在兩人後面,連忙道。
“住行宮。”流楓的聲音清冷低沉。
霍肖頓了頓,低頭行禮,而後離開了去。
“哥哥在這裏沒有客棧嗎?”雲千落待霍肖離開後對流楓道。
“連人都沒有的破地方,你覺得你哥哥會在這種地方開客棧?”流楓衝雲千落笑了笑,一手將她的手握的更緊。
“你可知道,方纔那城主做了什麼?”雲千落微微勾脣,面上洋溢着笑意。
“何事?”流楓單手攬着雲千落的肩膀,低聲問道。
“他令百姓上街,是爲了營造城池熱鬧的景象。這樣的天氣,他還真做的出來。”雲千落擡頭看看天,嘆了一口氣“怎麼辦?”
“放心吧,無礙。”流楓安撫性的對雲千落彎了彎脣角,兩人並肩而行。
到了城主府門口,流楓沒有絲毫遲疑,便進了馬車,雲千落回頭看了看遠處還在追趕的影子,也進了馬車。
“王爺……王爺!”馬車啓動,後面傳來城主慘絕人寰的呼喚聲。
雲千落徑自笑了笑,曉月站在一邊看向她“小姐,您笑什麼?”
“沒事,不過一個好笑的人罷了。”雲千落擺擺手,關上了車門,坐在軟塌上,安心看起那本書來。
馬車在大街上緩緩而行,狂風吹得車子左搖右擺,但在車內卻並沒有不適的感覺,雲千落知道,流楓不會讓她有什麼不舒服。
不一會到了行宮,雲千落走下車子,大風吹得她頭髮肆意揚起,衣裙也不受控制的飛揚。
“雲千落。”流楓從後面走上來,將披風披在雲千落身上,再快速的將繩子繫好“外面太冷,進去吧。”說罷便拽着雲千落走了進去。
“路上確實見了許多百姓。”流楓走在樓梯上,對雲千落道“我已經命人將這些人打發回家了,每人還發了點銀子,安撫了一些。”
“那些百姓還真是可憐,有這樣的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