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天華山被炸?”顏澈猛地從位上驚起“天華佛寺可安好?”

    “回陛下,天華山被炸的一半剛好處於佛寺背面,所以佛寺以及禪院都完好無損。”那人跪在地上,聲音洪亮。

    顏澈微微出了一口氣,坐了回去。

    下面的一些女子都沒此消息震驚,過了一會便開始有竊竊私語。此事乃國家大事,炸山這等事,一般人是做不來的。

    “皇上,您看此事是否徹查?”雲炎身爲丞相,即便已經不謀其事,這種時候也該他出面領頭。

    顏澈皺眉,點點頭“必須徹查,下旨令大理寺徹查此事,雲相輔佐此事。天華佛寺自北明誕生便於北明一同存在,被祖皇帝贊曰天下樂土,北明所向。此事關係到佛寺的安危,更關係到朕的江山社稷。雲相務必將此事徹查,朕倒要看看,好好的中秋佳節,誰在作怪!”

    下面鴉雀無聲,個個低着頭不敢看顏澈。雲相行禮,緩緩道“臣遵旨,待有進展便進宮稟告皇上。”

    顏澈點點頭,放在桌上的手收了回去“好了,此事暫且不提,宴席未完,接着來吧。”

    話音落下,一旁的樂師,場上的舞女紛紛動了起來。兩邊的人說話聲也漸漸放大,但話題也都引向了天華山一事。

    天華山角,雲千落抱着流楓死活不撒手。

    “你若是想快點回府,就鬆開。”流楓的口氣很是無奈。

    “不要!”雲千落搖搖頭“你方纔差點把我摔下去,我若是鬆開,再摔下去怎麼辦?”

    “方纔是你拽着我的袍子不撒手,我運功不穩纔會如此,早前也出言提醒過你,你不聽,便是活該。”流楓將雲千落得手拿下來,握在手中。

    雲千落苦着一張臉,回頭看了看方纔差點摔下的地方,剛好是月光石炸開最深坑的上空。雲千落看了看,渾身一個寒顫,便轉過頭來“走吧。”

    流楓點點頭,一隻手抱住雲千落盈盈一握的纖腰,提步與空中。

    “你我今日未去宴會,皇上能不能懷疑到我們?”雲千落往下看了看,京城似乎因爲方纔天華山的響聲而發生了變化。燈火依舊,但城中的喧譁卻減去了大半。

    “也許。”流楓淡淡道,身後的墨發順風飄起,雲千落笑了笑,將蹭到自己臉頰上的髮絲拿了開來。

    “楚狸若是知道你將月光石炸燬,估計能氣的在太子府半月不出門。”雲千落吐吐舌頭,楚狸生氣的方式頗爲古怪。雲千落上世與他打交道時,剛巧他因爲東賀皇帝對軍隊的安排不滿意,便將自己府上所有人趕出房間,自己在房中一人練功。十日過去,老皇帝急得想要撞牆,楚狸卻擁着一身精進的武功來找老皇帝談判,愣是將自己富麗堂皇的太子府再次翻修了一遍。他歷來不會喫虧。

    “不出門也好。”流楓提及楚狸,面上的神色不免冷淡一分。

    “臭脾氣……”雲千落看着流楓的表情嗤了一聲,別過臉去。

    秋日晚間的風微涼,掃在雲千落的臉上能感到絲絲寒意。雲千落望向北明皇宮的方向,今夜一直暗沉的大理寺總局,亮起了燈火。

    兩人一路到了凌王府,剛一進門便與要出門的霍肖撞了個滿懷,霍肖見是兩人,連忙後退兩步行禮。

    “王爺,聽說天華山被炸,屬下不放心您與雲小姐,便想出去找找。”霍肖道。

    “我們沒事,你回去吧。”流楓點點頭,牽着雲千落走向正堂。

    兩人剛剛落座,霍肖便追着兩人後腳進了正堂“王爺,方纔宮中來信,說雲相找您明日與相府一聚。”

    流楓聞言點點頭,雲千落怔了怔,擡眸看向流楓“父親找你做什麼?”

    流楓對霍肖擺擺手,拉着雲千落走到軟塌前坐下“明日去了自然便知道了。”

    “該不會……皇上將天華山一事交於父親查辦吧。”雲千落思量一番,走到流楓面前,眸中略有些擔憂。若真是如此,倒是有些難辦了。

    “你父親乃北明重臣,今日出席宴席在父皇眼前,更因爲近日來沒有插手超正,爲打擊幾日來一直彈劾你父親的官員,自然會將此事交於你父親,不奇怪。”流楓拉過雲千落到身邊,聲音輕淺。

    “那如何是好?這樣豈不叫父親爲難?”雲千落蹙蹙眉,擡頭問道。

    “你我不說便是,若真查到你我身上,到時候再想一番說辭就好。”流楓點了點雲千落的眉心“困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睡吧。”

    雲千落倚在流楓的身上,暗暗點點頭。父親接手此事也是情理之中,方纔見大理寺開始工作,那必定是讓大理寺也介入此事,大理寺查案有方,興許還真會查到兩人身上。

    不過方纔看月光石的現象,白光乍現,光體直上直下遮住日月光華,這樣一來,天象倒是個不錯的藉口。

    銀千落想於此,礙於疲憊,便昏昏睡去。

    第二日,雲千落揉揉惺忪的睡眼,翻了個身才慢慢起身,見曉月立與牀邊,雲千落問道“流楓呢?”

    “回小姐,王爺起身便去了書房,說等小姐醒了一同去相府見老爺。”曉月見雲千落起身,便將她的衣物取了過來。

    雲千落點點頭,接過曉月手中的新衣,穿在身上。這是前幾日雲軒着人送來的,一如既往的水藍色調,但款式較以前卻複雜了不少,顯然價值不菲,也確實華貴靚麗,配得起她相府千金的身份。

    “小姐穿什麼都好看,少爺送的這衣服真是好,小姐穿着合身呢。”曉月將水端來,看着雲千落不免眼前一亮。

    “你去給他做婢女吧,我不需要一個花癡每日在我耳邊誇別人。”雲千落撇了曉月一眼,幽幽道。

    “小姐,奴婢錯了還不成嗎!”曉月將水放到一邊,對雲千落一臉幽怨的樣子報以一笑。

    雲千落淨面後,收拾妥當,又在發間別了一支水色玉蘭的銀簪,便出門去了。

    推開書房的門,流楓正在桌上整理着東西,雲千落笑了笑,走上前去。

    “難爲你能醒來。”流楓頭不擡,只收拾着桌上的物品。

    “知道難爲今日午膳便好好犒勞犒勞我。”雲千落挑了挑眉。

    “還差半個時辰便是午時,若是用午膳再走,是一定要晚的。不吃了。”流楓拿起一白色錦袍披在身上,如玉得手慢條斯理的繫緊帶子,看了看雲千落,從錦袍下伸出手拉住雲千落。

    雲千落本還想反駁,但一想自己氣的晚,害流楓也沒有用膳。便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閉上了嘴巴。

    兩人到了相府,雲海早早就在門口等着流楓,見流楓的馬車駛來,雲海走上前去。

    “小姐也回來了。”見雲千落從車上下來,雲海笑着多說了一句。

    “管家,我父親呢?”雲千落點點頭,與流楓走到門口。

    “老爺知道凌王殿下要來,早早就等在正堂,如今正在用膳。”

    雲千落聞言回頭看向流楓“我餓了。”

    流楓笑了笑,走上前去“我們去找相爺,勞煩管家將車馬安頓一下。”

    “好說好說!”雲海笑嘻嘻的將霍肖手裏的繮繩牽過來,對兩人道“這個時辰過來,小姐與王爺定然是沒有用膳的,小姐還是快些走吧,與老爺一同用膳。”

    雲千落笑了笑,與流楓一同走了進去。

    雲海看着雲千落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上一次二小姐回來,大夫人去世,他便知道二小姐定然不是癡傻兒,心上雖然驚奇,但更多的還是欣喜。

    老爺回府後,雲海也只說大夫人去世,並未提及雲千落。雲炎念及夫妻情分,也只是將孟紫蘭好好的下葬,並未聲張。

    雖然不知道二小姐心中所想,但憑他看來,定然不是一點兩點的小心思,孟紫蘭待她不好府上人盡皆知,沒有人多嘴,更沒有人去搭理雲千落。可就在別人誰都不理睬她的幾年裏,雲千落一回頭便親自送孟紫蘭奔赴黃泉路,反差之大,讓他清醒的知道,如今二小姐的算盤,他已經無力過問。

    雲千落與流楓走到正堂,雲炎依雲海所言,正慢悠悠的用膳。雲千落見到父親,一步垮了進去。

    “父親!”雲千落笑着坐到雲炎身邊。

    “你還知道回來!”雲炎面上雖喜,但也忍不住怪罪了一句。他從清晨等到現在,直到午時已過,他纔想起自己的寶貝女兒在凌王府,定然是要跟着流楓一同回來,只是有她在,至少也是午時才能到相府裏來。

    雲炎明白過來時爲時已晚,便招來人自顧自吃了起來。

    “千落錯了,父親罰千落一口喫的吧。”雲千落抱着雲炎的胳膊,使勁的搖晃兩下,清眸閃爍看向雲炎,好不可憐。

    雲炎無奈的點了點她的額頭,對一旁吩咐道“去給王爺小姐添兩幅餐具。”

    雲千落這才笑嘻嘻的坐正了身子,對雲炎吐了吐舌頭,轉身才發現流楓站在門口,面色平淡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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