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翹一愣,盯着雲軒不動,雙眸冷不丁劃過一星半點的光亮,卻煞是耀眼。

    “我……我毀了什麼了?”

    “一塊玉佩罷了。”雲軒將腰間的一塊白玉佩取了下來,那在手中晃了兩圈,對楚翹淡淡一笑。

    “這玉佩雖然不值錢,但意義非凡,所以公主殿下,您還非賠不可了。”雲軒端的可憐兮兮的模樣,微微眨了眨桃花目。

    楚翹一愣,眼中閃爍着雲軒一頭銀絲的光亮。“你這玉佩好好的,爲何要賠?”

    雲軒聞言張了張脣,看向楚翹無奈的搖搖頭,伸出食指輕輕一撥,玉佩從正中間裂了一條縫隙,隨後便有一半落往地上。雲軒伸出手接住那一半玉佩,對楚翹揚了揚眉梢。

    “你!你這分明是自己弄的,怎麼可以賴我?”楚翹恍然大悟,方纔雲軒也是一動食指,西門燁便紋絲不動,她自己纔不能近西門燁的身。

    “公主殿下,雖然我們軒苑是小門小派,但也不能如此欺壓我們啊,這玉佩乃是軒苑的身份象徵,如今被公主殿下弄壞了,難道公主殿下還想賴賬不成?”雲軒微微蹙眉。

    “你胡說!你武功高強,我都無法近你的身,怎麼可能毀你玉佩,你分明就是得了便宜還買乖!”楚翹一隻手指着雲軒,面上再無淡定。

    雲軒笑了一聲,聲音很是空靈,。雲千落在流楓懷裏磨磨唧唧的轉過頭,看了雲軒手裏的玉佩一眼,頓時翻了個白眼轉過身去。

    他還真好意思,拿着凌王府與相府的白玉佩誰是軒苑的象徵。她就不信就算真的沒了那種牌子,他便進不去自己的老窩。

    雲千落在心裏罵了他一通,又轉過頭窩在流楓的懷裏閉着眸子睡去,她才懶得管哥哥與楚翹之間的事情,今日這事兒可着實新鮮,她活了這麼多個年頭就沒見過雲軒對女子有多過一句話的。

    “公主殿下,雲軒着實冤枉,雲軒何時得了便宜,又何時賣乖?難不成在公主心中,雲軒已經得到便宜了?”雲軒溫聲細語道。

    楚翹指尖顫了顫,憤憤的放下手,怒目瞪着他。

    “公主殿下不是忘了吧,方纔公主殿下與雲軒可有正面交鋒,這玉佩就損與那時。公主殿下,這可是我軒苑的信物,旁的也就罷了,這東西萬萬不能兒戲,公主殿下總得賠些什麼讓我交差。”雲軒說的我見猶憐。

    雲千落在流楓懷裏一個勁兒翻白眼,且不說玉佩真假,單輪雲軒說什麼如何能交差就讓她不得不佩服雲軒的演技,能在楚翹面前裝的惟妙惟肖,還真是她哥哥。

    “哥哥,你若是交不了差,怕是死在外面了。”雲千落突然道。

    雲軒淡淡一笑,撇了雲千落一眼,又看向楚翹。

    楚翹一愣,雲千落都這樣說,那雲軒所言句句屬實了?

    咬了咬下脣,楚翹有些爲難。

    雲軒一見楚翹這副樣子便知道她誤會了雲千落話裏的意思。雲千落那是知道自己是苑主,楚翹怕是理解爲自己會受懲罰死在外面。雲軒微微一笑,如今這局面,越來越有趣了。

    “那……那你想怎麼賠?”楚翹吸了口氣,她也想清楚了,她堂堂東賀公主,自然是不缺錢,雲軒要什麼,看在雲千落面子上給他就是了。

    “公主殿下已經知道了這玉佩的來歷,您就看着賠吧。”雲軒一甩手,安安穩穩的坐在位子上,掃了偷睨他的雲千落一眼,眸中帶着笑意。

    楚翹怔然,張了張脣一臉啞然望着雲軒,這要她如何開口?這玉佩她一眼就看出是白玉質地,按理說她並非買不起這樣一個白玉佩,但它即是軒苑的信物,那自然是無價之寶,如何能拿銀兩衡量?

    楚翹猶豫了一陣,雲軒一直淡然望着她,嘴角的笑意帶着一絲脫俗,如仙境般超然悠閒的晃着半截玉佩。

    “那個……五百兩銀子如何……”楚翹終是開口,心中雖然有種無奈,但還是出了個價。這麼總拖着不是她作風。

    “五百兩銀子不少了,但這玉佩的價值完全不是銀兩可以估算的,想必公主殿下心中瞭然,才如此悵然若失吧。”雲軒微微嘆氣,似乎在體恤楚翹。

    楚翹喘了口氣,心中暗暗道你全家都悵然若失,面上卻只能清冷的掃了他一眼抿脣問道“那你以爲,賠什麼爲好?”既然雲軒非要她賠,那她賠了就是。她也下定決心,雲軒要什麼她就給什麼,省的日後他再來找自己麻煩。

    “不如這樣,這玉佩我倒可以不計較今日公主殿下對待雲軒着實冷漠粗暴,雲軒倍感傷心,隨意公主殿下若是肯做雲軒幾日的護衛,雲軒便不計較玉佩一事了,如何?”雲軒微微蹙眉,誠實的臉上寫了我很善良幾個大字。

    “不如何!你……”

    “楚翹,應了吧。”雲千落突然坐起身來,拽了拽楚翹的袖子截住她的話,低聲建議道。

    楚翹回頭看了看雲千落,一臉疑惑,雲軒明擺着是想壓榨自己,她堂堂公主怎麼可能給他坐護衛,就算他是軒苑的人也不可以!

    楚翹搖搖頭,暈乾坤卻不管她,一把將她拽到自己身邊,湊過去低聲說“不過幾天而已,我哥哥雖然是個變態,但你守着他,他也在保護你的安危。聽我的,不喫虧,說不準他日後都進不去軒苑了呢。”

    她真是個賤人,雲千落在心中暗罵自己,面上卻微微蹙眉又道“他這副樣子在外面也不安全,需要有人在旁邊跟着,我們都有事情,楚翹也就你能幫着看一下。”

    “可他……”楚翹指着雲軒。

    “哥,楚翹答應了,她可是東賀的公主,跟在你身邊這幾日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知道我便繞不你。”雲千落瞪了雲軒一眼,從流楓懷裏站了起來,不讓她說話便將她拉走。

    “可他根本不需要我保護!”楚翹道。

    “所以是他護你啊,這麼算來,你不但沒賠,還賺了呢。”雲千落轉了轉眸子,笑嘻嘻道。

    楚翹默了一身,掃了雲軒一眼,似乎略有擔心“你哥哥以往便是這樣風流嗎?”

    “風流!”雲千落瞪大眸子,楚翹怎麼會這麼理解?

    “他和風流這個詞至今還沒有一點關係。”雲千落哭笑不得。

    “那你哥哥怎麼會第一次見到我便讓我做他護衛,他根本不需要什麼護衛!”楚翹頭一次被人這樣調侃,難免有些激動。

    “你是頭一個,楚翹,我哥哥歷來不語女子多話。”雲千落笑了笑,她方纔就是看雲軒反常,所以才直接替楚翹答應了雲軒,她真的想看看,自己這個榆木哥哥究竟要做什麼。

    “不過賠個玉佩,說到底也是我不對,認了。”楚翹淡淡的掃了一眼窗外,看向雲千落“但願如你所說,我想你們雲家也不會出什麼流氓地痞。”

    “對了,楚翹,我哥哥是軒苑中人的事情無人知道,可不能隨意與人提起。”雲千落道。

    “這個我自然曉得,你放心就是。”楚翹了然的點點頭,輕輕撫了撫衣袖“今日與你們也耽誤了太多時間,我今晚住隔壁吧。”

    “這可由不得你啊,如今你可是我哥哥的護衛,你住哪裏,該是他說了算。”雲千落拍了拍楚翹的肩膀“忍忍吧,不過幾日罷了。”

    楚翹深深看了雲千落一眼,終是嘆息一聲,走了出去。

    雲千落跟着一出內室,便聽得楚翹僵硬的聲音傳蕩在屋內“雲軒,我今日住哪兒?”

    正喝茶的流楓擡頭怪異的看了雲千落一眼,雲軒則是淡淡一笑,遞給暈乾坤一個讚許的目光。雲千落拋棄了後者,走到流楓身邊坐下。

    “東賀公主給軒苑苑主做護衛,你哥哥想的出來,虧的你也能同意。”流楓點了點雲千落的頭,有些無奈。

    “有何不可?如今楚翹又不在東賀皇宮,她跟着我們不安全,跟着哥哥反而是對他的保障,我這是爲她好。”雲千落晃了晃腦袋,挑了挑眉梢。

    “再說,我這樣做難道不是你心中所想嗎?你難道不想看看哥哥爲何要楚翹留在身邊嗎?嘖嘖,多稀奇啊……”雲千落看了眼流楓“這怎麼能輕易錯過。”

    “你也就是爲了你那點小心思。”流楓挑卡開雲千落額前一縷青絲,哭出她光潔的額頭,指尖輕觸,嘴角流連着寵溺。

    雲千落嘿嘿一笑,轉而不再說話,看着兩人對立而戰。

    “我今日住隔壁,你也跟我住那裏。”雲軒淡淡道。

    “什麼?”楚翹愣了,他竟然要她和他住在一個屋子裏過夜?楚翹回頭看向雲千落,她有些不相信雲千落所說雲軒不是流氓的話了。

    雲千落連忙收起笑容,對楚翹堅決的搖搖頭,眯了眯眸子。楚翹半信半疑的回頭看向雲軒,半晌後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好,我同意……”

    你若是敢圖謀不軌,我就是砸了牆也定然不會饒了你。楚翹心裏暗暗立誓,脣齒間聽得到磨牙的聲音。她堂堂東賀公主,何時受到過如此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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