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下決定,定然不讓洛飛輕易娶到曉月纔是。

    走過洛飛,雲千落看了看周圍的路,走上一條自己熟悉的小路,便頭也不回的進了去。

    身後流楓微微挑眉,對洛飛遞了一個眼神,也跟了上去。

    雲千落來過西門候府兩次,對於這裏也算是輕車熟路,沒費多大的功夫便摸索到了候府的後門,自己找了個空隙走了進去,閃身進了原本關着西門燁的那間房。

    如今西門燁已經娶妻,這間房自然也沒有人,只是這裏曾是西門燁住過的地方,所以即便無人看守,也不會有人敢將此處用來做些別的事情。

    雲千落與流楓幾乎沒費多大的力氣便走了進去。

    雲千落進門直接走進內室,從外面無人便能知道此時屋內無人。走了進去,雲千落掃視一圈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便坐在牀榻上,拉過被子和枕頭便睡了下去。

    流楓鳳眸掃了掃嶄新的被褥與牀榻,不動聲色的抿了抿雙脣,坐在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你還是起來爲好,一會若是旁人進來,見到你這般模樣定然會多想。”流楓沉默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只抿了一口茶水便開口道。

    雲千落閉着的眸子顫了顫,拽緊了被褥沒動。

    “你……外面有人。”流楓話鋒一轉,手中轉着的茶杯卻沒有停,面容上依舊一片風輕雲淡,嘴角掛着似有似無的笑意,卻看不出一點欣喜之情。

    雲千落睜開眸子,坐起身向外看了看,卻看了半晌也沒發現一個人影。頓時沉了眸光,狠狠撇了流楓一眼,再次倒頭躺下去。

    剛剛觸及枕頭,屋子的房門就傳來一陣響聲。雲千落動作頓了頓,將被褥一把掀開,卻不再看流楓。她算是知道了,流楓若是想要捉弄自己,自己總是無計可施。

    她就不該懷疑他……

    “你們……還以爲你們不回來的這麼早。”進來的人是西門燁,西門燁見到兩人坐在牀榻和椅子上時,微微吃了一驚,隨後走了進來,給雲千落也遞了一杯茶。

    雲千了接過剔透的茶杯,握在手中,清眸卻望着西門燁不動“怎麼樣了,老侯爺可是鬆口了?”

    西門燁眸子眯了眯,面色陰沉了幾分,清了清嗓子道“鬆口是鬆口了……只是……”

    “只是什麼?”雲千落眉頭一蹙,手中的茶杯被她握的發出了摩擦的聲響。

    “只是欣兒那邊鬧得厲害。”西門燁低下頭,面上的無奈卻顯而易見。

    “你告訴她了?”雲千落問道。

    “她一早就知道了,東環城的賭坊可不是擺設,我總覺着那賭坊設在那裏,就是故意要監視着西門候府,那地方應該有太上皇的參與。”西門燁道。

    “那你怎麼說的?”雲千落可不相信他能勸得住程欣兒,這世上除了她的父親,楚狸,恐怕也就只聽流楓的話了。

    “我說哪裏好用,父親直接讓人將她關在房裏,我沒辦法也只能順了父親。”西門燁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幾張紙放到雲千落的面前。

    “你看看吧,這都是那酒樓的資料,若是沒有問題,就將最後一張收好。”西門燁低聲道“其他事情父親都替你們辦好了,你們也不必操心。”

    雲千落擡頭看向西門燁,眉眼中有些不相信的神情“你父親爲何做了這麼多?”與她看來,自己搶了西門候府的生意,還將候府與皇室的關係惡化,老侯爺應該對她恨之入骨纔是啊。

    “方纔說過,東環城的酒樓就是被皇室監視的一莊生意,那地方雖好,但若是能出手早就出手了,只是礙於賭坊與皇室與華王府的關係才一直保留至今並且極其重視,我也是昨日從父親哪裏聽來的。”西門燁說到此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聲接着道“父親該是巴不得你們將這生意拖走,只是如此,程欣兒那邊就不樂意了,沒有了東環城的酒樓,華王府對於皇室來說就又少可一分用處。如今華王府在京城飽受爭議,太子殿下對話王府的打壓已經很厲害了,你們此舉無異於雪上加霜。”

    “程欣兒是華王府嫁出去的女兒,華王府天大的事情如今也和她沒有關係了。楚狸也是想保住程欣兒,所以順應了你們將程欣兒嫁入西門候府,他對華王府打壓的意圖,你們該是該是一早就看出來的。”雲千落挑了挑眉梢,略有無奈。

    不得不說,楚狸對於東賀官員之間插手之處太過複雜,但細細想來,也不過是利用官員門互相制約監督。此舉對於他一個連新皇都不是的太子來說確實是個好方法。

    “我們是知道,否則父親也不會殺了華王府兩位管家,華王府也是爲了自保,求父親對華王府出手的。只是事到如今,太子殿下恐怕心意已決,依我看是沒有轉還的餘地。”西門燁嘆道。

    西門燁看了看一旁沉默的流楓,復又看向雲千落接着道“華王府大難,欣兒即便沒有危險,但怎能不擔心?”

    “她這分明就是雪上加霜,火上澆油,哪裏是擔心所爲?”雲千落輕哼一聲,別開視線,一談到程欣兒,她心底就有種煩躁的情緒。她想一定是因爲自己旁邊的悶葫蘆。

    “所以,父親直接將她關起來了。”西門燁眸光怔了怔。

    “你心疼也沒用,你父親做的對,如今對程欣兒最好的做法就是讓她隔絕外界。你可知道她的這些光輝事蹟和顛覆人心的形象都傳到東環城去了。你也就別想着將程欣兒偷偷放出來說教一番了,那都是癡人說夢話。”雲千落睨了西門燁一眼,便看出他心中思量着的計劃。

    西門燁聞言一頓,愣愣的看向雲千落,而後無奈的搖搖頭道“可這樣關着她也不是辦法……”

    “這就是唯一的辦法,也最適用於程欣兒。你就別給你父親添亂了。”雲千落擺擺手,順勢翻了翻方纔西門燁給自己的幾張單子。

    將最後一張小心收好,雲千落將其餘的紙張都攤了流楓的面前,流楓也沒說一句話,只是翻看着手裏的東西。

    雲千落不再看流楓,視線移向西門燁,卻在他面上看出了一絲緊張。

    “你怎麼了?”雲千落問道。

    西門燁蹙蹙眉頭,擡頭看了雲千落一眼,似乎在猶豫什麼,目光又飄向一旁的窗戶上。

    “我其實……”

    “少爺!少爺!”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

    雲千落與流楓對視一眼,紛紛站起身,準備躲起來。西門燁給兩人一個安心的目光,自己走到門口處,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但云千落從窗戶處看出去,西門燁的面色很顯然不太好。

    半晌後,西門燁走了進來,關門的聲音沉重了幾分。雲千落抿了抿脣角,目光迎着西門燁走了進來。

    西門燁進門後看了看兩個人,俊秀的面容上一陣慘白“欣兒她……她從房裏逃出來,有下人說欣兒要了馬,說要去皇宮見太子殿下。”

    雲千落按住桌子得手瞬間握拳,雙眉緊緊簇在一起,清眸附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她怎麼就能逃出去,一個弱女子而已。西門燁,你是不是減少了看守的下人?”雲千落審視着西門燁。

    “我……欣兒求我,我……”西門燁也跟着一同蹙眉,面上滿是悔恨。

    “你如今可知道程欣兒這個女人的心思到底是什麼套路了吧,你縱容她,不過只是害她而已。”雲千落道。

    “欣兒進宮若真見得到太子殿下,那定然要說西門候府關她的事情,他記仇,還不知道落入太子殿下耳朵裏是怎樣呢。”西門燁擔憂道。

    雲千落反而笑了笑,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你快派人追去皇宮,若是進不去就在門口守着,她什麼時候出來,就什麼時候帶她走。”

    西門燁一晃反應過來,聽了雲千落的話連連點頭,對外面的人吩咐一番,再次衝了進來“接下來做什麼?”

    雲千落翻了個白眼,無語的笑了笑“這是你的家事,爲何要來問我?你家少夫人不至管不住吧。”

    西門燁閉着眸子想了一會,終是對外面的人招了招手,將她派走。

    “你還是捨不得程欣兒,一點苦頭也不讓她喫。”雲千落嘆了口氣無奈到“如今怎麼辦,以程欣兒的速度,恐怕你派去的人根本攔不住她,若是沒有旁的,她心中應該已經到了皇宮,到時若是楚狸問罪,西門候府和華王府誰都別想好過。”

    西門燁頓了頓,緊蹙着眉頭,半晌後一頓道“先將酒樓的事情辦妥,隨後我再入宮找欣兒。”

    雲千落點了點頭,隨後看向流楓,示意他快些將手裏的資料都看完。

    流楓直接將資料轉給雲千落,雲千落簡單收拾了一番便依次收好。

    “好了,你去吧,我們先回去,若是讓你府上的人發現我們,只會給你們添亂。”雲千落看向流楓,兩人雙雙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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