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讓她認清楚邵錦程的真面目。
葉姿艱難地把目光從元菲身上移開,下意識地往元野懷裏靠了靠:“早就過來了。”
她是真心沒想到,元菲竟然這麼生猛,看那架勢,好像活活揍死邵錦程她都不解氣。
不過,想起元野那些從不留情的出手,她想她明白元家的暴力基因是多牛叉了。
元野重重地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帶着點兒責怪和掩不住的寵溺:“也不知道披件衣服!”
說着,便二話不說把她摟在懷裏,用體溫溫暖她凍得冰涼的小身板。
葉姿乖順地靠在他胸前,綠島的秋天比京都冷多了,她還真是凍得不行。
偷聽也要付出代價啊!
於是,他們倆就這麼肆無忌憚地擁抱在一起,很無良地欣賞着眼前的現場版動作片。
那邊邵錦程已經被元菲揍得再次抱住了頭,一副飽受凌虐的樣子,可是元菲卻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反而擼胳膊挽袖子地準備再來一場暴風驟雨。
“幹壞事把主意都打到我二哥頭上了,你家開火葬場的啊,專燒熟人是不是?邵錦程我告訴你,這輩子別讓我看見你,看見你一次打一次,打死爲止!”
葉姿聽見邵錦程悶着頭嗚嗚了幾聲,似乎在跟元菲求饒。
“原諒你?”元菲的聲音陡然拔尖,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原諒你是上帝的事,姑奶奶的任務就是送你去見上帝!”
隨着這一聲兒,她擡起腳,朝着邵錦程身上那個男人痛感最強烈的地方,狠狠地就踹了下去!
葉姿不忍地閉上了眼睛,實在不敢看邵錦程那傷心蛋裂的一幕。
預料中的慘叫並沒有響起,葉姿只聽到一聲沉痛哀長的悶哼,就看見邵錦程癱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雖然覺得元菲打得很解氣,可是葉姿還是有點兒擔心。
往邵錦程的方向看了看,她不安地在元野懷裏動了動:“他不會被打死了吧?”
“打死最好。”元野好像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連看都沒看邵錦程一眼,“省得老子再動手了。”
敢欺負他妹妹,邵錦程就算是有貓的九條命也不夠死的。
葉姿瞪了他一眼:“說得倒輕巧,他要是死了,元菲怎麼辦?”
這兄妹倆一個比一個暴力,教訓就教訓唄,還把人往死了打,要是真鬧出了人命,就算元家手眼通天也夠麻煩的了。
瞅着這小女人一副東郭先生的神態,元野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臉蛋:“放心吧,死不了,大不了下半輩子當不成男人了。”
被他的話說得臉頰一紅,葉姿不輕不重地捶了他一下:“我倒忘了,你畢竟是過來人了——”
重重地咬住“過來人”那三個字兒上,她很惡趣味地看到元野的俊臉沉了下來。
這女人,居然還敢提這茬兒!
看着她陰謀得逞的小臉兒,元野俯下頭,懲罰般地咬了一口她的耳垂,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你要是下手再狠點兒,下半輩子你的幸福可就泡湯了。”
葉姿愣了片刻才明白這混蛋是什麼意思,噌地一把火就從腳後跟直燒到耳後。
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葉姿強迫自己把目光轉移到戰場中心那兩人身上。
畢竟她還惦記着邵錦程的小命兒,要知道她可是個充滿正義感的小警察!
邵錦程癱在地上,彷彿一條瀕死的魚,嘴巴微微地一張一合,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元菲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轉身就走,看都不看他一眼。
“二哥,嫂子,咱們走。”
看着臉不紅氣不喘的元菲,葉姿心裏那是十二萬分的佩服。
這丫頭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體力真好,把邵錦程打得只剩一口氣,自己居然還啥事兒沒有,看樣子再跑個一萬米都沒問題。
這纔是正宗的女漢子,上得了廳堂,打得過流氓!
咳咳,不過這麼說,對邵錦程實在是有點兒不厚道。
在離開之前,葉姿略帶同情地瞄了邵錦程一眼。
可憐的孩子,命苦不要怨政府,點背不要恨社會,只能怪你自己惹錯了人!
一路上,元菲兩手插在哈倫褲兜裏,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上了車,她才悶悶地問了一句:“二哥,公司……沒事吧?”
她還惦記着邵錦程泄露商業機密的事,雖然她是被矇在鼓裏的,可是畢竟她也有很大一部分責任。
尤其想到出了事,自己還像個傻缺兒似的護着邵錦程,鬧得綠地集團不得不通知元野親自趕過來處理,她就越發覺得內疚。
元野給葉姿繫上安全帶,擡頭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
元菲依然低着頭,一副做錯事的孩子的模樣。
“沒什麼大事兒。”元野不想說太多,“你不用擔心了。”
要是說重了,怕元菲心裏受不了,可要是說輕了,又怕元菲不長教訓。
畢竟她纔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又是任性胡鬧慣了的,喫點兒虧也不是壞事。
聽到兄長大包大攬的語氣,元菲更忐忑了,咬着嘴脣說道:“二哥,你罵我吧,我是真不知道——”
說到這裏,她忽然閉上了嘴,一副不肯爲自己辯解的樣子。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說一千到一萬,都是自己的錯,又何必找藉口。
元野發動車子,駛出了綠地集團的大門,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麼情緒:“你還記得你是怎麼認識他的麼?”
“記得。”元菲說得咬牙切齒,一想起剛纔她聽到邵錦程親口承認,從一開始接近她就是有目的的,她就氣不打一處來,“這人怎麼能這麼陰險!要是我早就知道他是騙我的,我那天就不會搭理他!”
葉姿也記得元菲說過,她和邵錦程相識的過程,她更記得那時的元菲是多麼的幸福,多麼的快樂,多麼的陽光。
可是現在,她卻發現一切都是一場騙局。
就像從雲端墜落到地獄,這巨大的落差,從小嬌生慣養的元菲又怎麼受得了。
元野的大手放在方向盤上,幽深的眼眸注射着黑漆漆的街道,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倆的事,他家裏人知道麼?”半晌,他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