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爲會有一天的時間陪着小傢伙，卻不想，她現在就要離開了。
林清歡給小傢伙留了便條，就從後門繞道離開了。
這一次林清歡沒有像昨天那樣不小心，她給自己戴了帽子，圍了口罩，全副武裝纔敢回公寓。
走在公寓樓下，居然一片靜悄悄的。
林清歡很小心地朝四周看了眼，就見有人從一旁經過，也是臉色緊繃腳步匆匆，似乎這裏發生過什麼血腥事件，不敢在這裏停留。
林清歡擰了擰眉心，她不會感覺錯的。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裏的治安似乎好了很多。
原來進公寓刷卡都是隨隨便便的，有的時候前面的人開門了，後面的人跟着就可以直接進去。
可是，眼下，看着站在公寓門口的兩個保安，看着每一個進出的人都要刷卡才能通過，林清歡挑了挑眉。
與此同時，緊繃的情緒也稍稍放鬆了一些。
這樣，她就不用擔心有記者會偷偷跑上樓了。
林清歡進了公寓，坐電梯上樓。
她站在電梯的角落，聽着前面的人交談。
“昨天的事情你看見了嗎？”
“什麼事？昨天我出差了……”
“誒，我跟你說，我們這幢公寓樓裏似乎住了個明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昨天被一羣人圍着毆打。我在樓上就看到了，那場面真慘。”先開口說話的人嘖嘖有聲地感嘆着。
站在角落裏的林清歡摸了摸臉上的口罩，見口罩還好好地帶着，這才放了心。
聽着前面兩人繪聲繪色的描述着昨天的畫面有多慘，林清歡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親生經歷，可能她也永遠不會相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是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嗎？
需要被人踩在地上扔臭雞蛋，扔爛葉子，狠狠唾棄？
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天，那種深=入骨髓的恥辱還是讓林清歡臉色發白。
前面的兩人還在興奮地討論着——
“那個女明星肯定有問題，說不定是做了人家的小三，被正室找上門報復來了。”一個人滿臉唾棄地說着。
“誰說不是呢！你說現在這些女明星都是怎麼回事，一天天的想着靠男人上位，現在好了，被打了也是活該。”
“你們別說，昨天我還看到了那個女明星的老公，那排場，那氣度，嘖嘖，我活了這麼多年，就從來沒有見到過，太酷太帥了。”
見身旁的兩人都看着自己，中間的那人又得意洋洋的科普起來。
“我就是遠遠的看着都要爲那個男人犯花癡了，這種男人如果讓我給他做小三，我都願意。我猜啊，那個女明星肯定長的超級好看！”
“你們是不知道，那個男的抱着女的走了以後，他留下來的人不僅將記者的相機都砸了，還叫來了警察，把所有人都送到了局子裏，直到現在，樓下小李家的閨女還被關在裏面。聽說因爲故意傷人，被對方告了，要做一年的牢才能出來。”
“啊！那小李家怎麼辦？”
“小李家那閨女一看就是個不省心的，上個星期我加班回來，都凌晨了，還看見她大半夜的穿着超短裙，濃妝豔抹地出門呢。我看被抓進去教育教育也好。”
“管她上什麼學，小小年紀就能教唆着社會上的人來打人，我看長大了也不是個好的。”
“……”
電梯門打開，前面的中年女人走了出去，電梯裏只剩下林清歡。
她怔怔地看着電梯壁上倒映出來的自己，想到剛纔那些人的對話。
難道那些事都是……陸墨沉做的嗎？
不知道爲什麼，林清歡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林清歡回到公寓，房間裏沒有人，想來阮霓這兩天也沒有住在這裏。
她放下自己的包，捲起袖子就將公寓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彷彿只有通過這樣不斷的勞動，才能讓她不要胡思亂想。
等林清歡打掃完整個公寓，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林清歡給自己倒了杯水，就坐在沙發上休息。
她想着這兩天的事情，想到言母手裏的那份離婚協議，想到言錦澤一直不同意離婚，此刻應該已經知道他們協議離婚的事情了，不知道言錦澤會不會簽字？他應該……會很高興吧。
就算每次她提離婚，言錦澤都會憤怒的駁斥回來。
可是，林清歡還是知道，言錦澤比她更想要離婚，更想要從這段畸形的婚姻中解放出來。
以前，言錦澤提過離婚，那時候她不同意，想要挽回。
可是，現在，連她都犯了錯，林清歡徹底的沒有了堅持下去的勇氣。
不離婚，她想不到緩和他們關係的辦法了。
現在言母摻和一腳，逼迫她簽字離婚，想來也能給言錦澤一個樓梯，讓他不至於那麼憤怒。
五年的堅持和等待，都快在林清歡的生活中養成了習慣。
一下子從這種生活中抽離出來，林清歡有些不適應，也沒有欣喜，反而有些傷感。
她和言錦澤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小三？
林清歡想到電梯裏三個女人的對話，不由得苦澀地扯了扯脣瓣。
曹雨菲敢這麼設計她，敢在網上高調的懟她，還有一羣明星在背後轉發支持，不都是因爲她是言錦澤公開的緋聞女友嗎？不都是因爲有言錦澤的支持嗎？
大概歷史上沒有哪個正房太太，過得像她這樣糟糕。
林清歡搖了搖頭，煩躁地將言錦澤從腦袋裏驅除。
既然已經離婚了，她就要適應自己一個人的生活，好好工作。
林清歡暗暗下定決心。
只是，下一秒，林清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她拿過手機，在看到備註爲“言爺爺”的來電時，林清歡的瞳孔微微瑟縮了一下。
網上的輿論，還有她和言錦澤如今的關係，都讓林清歡對這個電話望而卻步。
這是整個言家對她最好的老人，不知道言爺爺打電話過來是想要問什麼，林清歡握着手機，不知道該不該接通。
她害怕，害怕聽到老人口中的責備，害怕自己讓爺爺失望了……
不管林清歡怎麼緊張，最後，她還是深吸一口氣，按了接通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