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在林家發生的一切,那一晚的恥辱,林清歡永遠都不會忘記。
被親生父親下藥,被妹妹耗牆角,被言錦澤拋棄在林家……
如果那時候言錦澤說和好,大概就沒有後來的那些事,她也不會和陸墨沉糾纏的這麼深。
想到陸墨沉,想到這些天她刻意迴避自己去想的男人,再看着眼前的言錦澤,林清歡突然發現,面對言錦澤,她不再和以前一樣感到壓抑和難以接受了。
遺憾註定只能是遺憾,即便想要彌補,錯過了最好的時候,也無濟於事。
看着林清歡轉身要走,言錦澤慌得立刻去拉,卻被林清歡一把甩開。
“言錦澤,別逼我恨你!”林清歡甩開言錦澤的手,憤恨地回頭盯着他。
爲什麼言錦澤一定要這麼逼她?他不是已經有了林寶兒,和林寶兒都有了孩子,還拽着她不放做什麼?
“你就放我一條生路,我們明天去把離婚證領了,好嗎?”她真的不想再和言錦澤糾纏了。
“歡歡,我說了林寶兒的事情是意外,我會讓她把孩子打掉的,你爲什麼就是不肯原諒我?我們都做錯了事,我都原諒你了,你爲什麼就這麼狠心?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你就不能再給我們一次機會?給我們的愛情一次機會?”
聽着言錦澤的話,林清歡只覺得心如刀絞。
“錦澤,我們之間還有愛情嗎?”林清歡問。
言錦澤:“歡歡……
被林清歡盯着,言錦澤一時無言。
他們之間還有愛情嗎?
他們在一起那麼多年,從年少開始,如果他不愛她,當年就不可能和她結婚,更不可能這麼多年彼此折磨,還不肯離婚?
他如果不愛她,當她說離婚的時候,他就不會心如刀絞,好像丟掉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歡歡,我愛你,我心裏還有你,你感覺到了嗎?”言錦澤猛地上前一步,拉着林清歡的手,將她的手壓在自己的胸口。
“言錦澤,你鬆手!”
林清歡受不了言錦澤這麼肉麻的話,更無法接受和他身體接觸,只要一碰到他,林清歡就會想到林寶兒。
她拼命地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言錦澤,你快放手!”林清歡感到噁心。
這一刻,她心底突然升起一種感覺,讓她爲自己,也爲言錦澤感到可悲。
面對言錦澤,她感到噁心,甚至不願意和他再有身體上的親密接觸。而言錦澤在面對她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感覺?
原來那麼相愛的兩個人,竟然這樣彼此的噁心,嫌棄,甚至無法再靠近彼此。
林清歡從言錦澤手中掙脫出來,不再看言錦澤惡一眼,轉身就跑。
“歡歡!”言錦澤追了兩步,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他趕忙停住腳步,扶着身旁的柱子,才勉強站穩腳跟。
等眩暈的感覺過去,言錦澤擡頭去看,卻已經看不到林清歡的身影。
看着不斷上行的電梯,言錦澤擡腳就要去追,可是,下一秒,他放在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言錦澤煩躁地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直接就按了掛斷鍵。
可是,下一秒,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言錦澤煩躁地接通,電話剛接通就聽到那頭言母關切的聲音傳來。
“錦澤啊,你怎麼不在醫院躺着?現在去了哪裏?你的傷還沒好,不要到處亂跑。你告訴媽媽你在哪裏,媽媽現在就打電話給司機,讓他去接你。”言母急切地問着。
“錦澤,你爺爺也知道了你有了孩子的事情,今天已經來了醫院,去看了那個女人,你到底打算怎麼做?難道真的要讓這個小賤蹄子生下你的孩子?”
想到林寶兒懷了她的孫子,還是長孫,言母就氣不順!
她是萬萬看不上林家這種破落的小門小戶,哪裏比得上京城的名流世家,言母一心想要讓兒子和林清歡離婚,找一個世家名流千金,可不能讓這麼個女人給算計了。
否則,這還沒處狼坑,就進了虎穴!
他們家是和林家沒完了是嗎?
想到這個林家,言母就來氣!
尤其是想到早上林母裝扮的珠光寶氣跑到他們家,囂張地讓他兒子離婚,娶她女兒爲妻,言母就覺得可笑。
她兒子就算和林清歡離婚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再讓錦澤娶這種人家的女兒進家門的!
聽到母親的話,言錦澤的呼吸猛地一滯。
爺爺居然知道了?
言錦澤心裏猛地一跳。
在家裏,爺爺是最支持他和林清歡在一起的,可是,前提是他們要爲言家生下長孫,這一點,言錦澤一直都是知道的。
可是,想到他和林清歡的情況,爺爺的願望想要實現怕是難了。
現在林寶兒突然懷了孕,還是言家的長孫,言錦澤幾乎可以想象得到爺爺的態度。
就算爺爺再喜歡歡歡,再希望他們在一起,也不會大過這個孩子。
在爺爺的心中,言家的傳承和延續纔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些,言錦澤就不敢再耽擱下去了。
不行!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讓林寶兒趕緊把孩子打掉。
言錦澤掛斷電話,猶豫地看了眼電梯的方向,最後只能憤憤轉身,出了公寓大樓。
……
言錦澤感到醫院,剛上樓,言母就迎了過來。
“錦澤,你爺爺已經在裏面半個小時了!”言母焦急地跟在言錦澤身邊,擔憂地說着。
真擔心老頭子的腦袋不好使,同意了林傢什麼要求,把她兒子給坑了!
林母憂心忡忡,言錦澤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言錦澤沒有說話,臉色很沉地朝林寶兒的病房方向走去。
就在他穿過轉角,氣急敗壞地要去推林寶兒的病房門,眼角餘光忽然看見了陸墨沉。
言錦澤停下了推門的動作,他微微眯着眼,不明白陸墨沉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還受了傷?難道是殘廢了?
言錦澤在心裏想着,就見陸墨沉已經被範東推着走到了面前。
“小舅,你這是怎麼了?”言錦澤疑惑地看着陸墨沉,好奇地問着。
看着陸墨沉過來,言母的眼睛差點要噴火了,卻由不得不強壓着心裏的滔天怒意。那一天的事情,她無論怎麼想,都覺得這兩人有貓膩!
陸墨沉這個惡魔,肯定是在故意報復他們!想給她兒子帶綠帽子!
言母心裏恨恨地想着,一臉提防地看着陸墨沉。
忽然聽到言錦澤主動問話,言母偷偷掐了言錦澤一下,警告兒子要遠離這個人。
言錦澤去沒有感受到母親的意思。
自從言錦澤新過來這段時間,還沒有人和他說過,陸墨沉受傷的事,也沒有人和他說過他被陸墨沉救的事。
陸墨沉黑眸沉寂,淡淡地從言母的手上掃過,看向言錦澤,微微擰眉,一副長輩詢問的架勢,“這麼急着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