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簽了離婚協議,言母通知了保鏢,言錦澤再次出來的時候,保鏢也就沒有攔着。
言錦澤一路很順暢地到了錦歡苑。
車剛停穩,他就急急忙忙地推開車門,跑了下去。
陳嬸看到言錦澤回來,歡喜地迎了上去。
“少爺,您今天可算回來了!少夫人剛纔打電話過來,說明天會回來。您明天在家嗎?到時候您想喫什麼,我替您準備。”
剛接完林清歡的電話,現在看見言錦澤回來,陳嬸以爲兩人這是打算和好了,滿心高興。
言錦澤上樓的腳步,聽到陳嬸的話,猛地頓住。
“她說什麼?林清歡明天要來?”言錦澤盯着陳嬸,眉心緊皺。
陳嬸沒想到言錦澤會變臉,心裏突突打鼓,難道這兩人還在鬧脾氣,沒有和好?
陳嬸有些怪自己剛纔多嘴了。
只是被言錦澤盯着,陳嬸無法迴避,手指侷促地在圍裙上擦了擦,趕忙應了聲,“是的,少夫人問您在不在,我說您這些天都沒有回來,她就說明天過來。”
言錦澤聽了,眉心皺的更緊了。
剛纔因爲聽到林清歡名字而起伏的情緒,再次歸於平靜,甚至冷的彷彿結了冰一般。
言錦澤沒有再問,冷冷地收回視線,大步上樓。
看着言錦澤的背景,陳嬸心裏打鼓,難道自己剛纔有說錯了?
言錦澤上樓後,就直奔林清歡的臥室,也就是當初兩人的婚房。
推開門,一陣灰撲撲的灰層氣息撲面而來,言錦澤立刻皺起了眉頭。
房間裏很整潔,陳嬸應該是每天打掃過。
只是大概很久沒人住了,房間裏死氣沉沉的,窗戶也閉着,乍然看上去,就像一個陰森森的棺材。
言錦澤在房間門口站了一秒,才推門走了進去。
他環顧了一眼房間裏的擺設,最後走到了牀頭,抽開了其中一個抽屜。
自從兩人結婚後,他幾乎沒有在這個地方住過。
只是,對林清歡的習慣,他多少還是瞭解的。
從抽屜中找到林清歡的身份證,言錦澤拿出手機,將照片拍好後發給了律師。
然後又在抽屜裏翻找了一下,很快就找到林清歡的日記本。
只要搞定身份證和字跡,銅縣的煤礦廠就和他沒有關係了。
言錦澤沉着臉,讓人看不出他眼底的真實情緒。
他翻開日記本,打算林清歡的簽名拍過去。
只是,剛打開日記本,在看到第一頁上貼着的照片後,言錦澤的動作猛然頓住。
照片是他和林清歡高中時的大頭貼。
那時候,他和林清歡剛在一起沒多久,聽說林清歡要被她父親送出國留學,就拉着她去街上拍下的留念照。
照片上的兩個人十分青澀。
那時候,因爲兩人剛在一起沒多久,走在街上,靠的近了,林清歡都會害羞。
而拍大頭貼又要兩個人緊緊地挨在一起,才能被機器拍進去。
剛開始拍的時候,兩人還刻意拉開距離。
只是後來,他使了壞,突然伸手摟住了林清歡的腰,將她嚇了一大跳。
在林清歡擡起頭來的時候,他低頭去吻她的脣瓣,沒想到卻是吻上了她的額頭。
當他拿到照片的時候,心裏又是可惜,又是高興。
這可是他們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那時,他想留下來做紀念,林清歡卻很生氣。
最後沒有辦法,他將照片給了林清歡。
本來以爲她拿到照片,就會撕了。
卻不想,她還留着……
如果不是看到這張照片,言錦澤覺得自己大概永遠不會想起這一幕。
原來,他和林清歡之間,也有這樣青澀又美好的過去。
言錦澤拿着手中的日記本,忽然覺得這日記本彷彿有千斤重。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無比的卑鄙。
他緊緊地捏着日記本,閉上阿眼睛,在心裏告訴自己,放棄吧,一人做事一人當。
如果他今天真的這樣做了,陷害了林清歡,可能以後,他都沒辦法在林清歡面前擡起頭來。
他不敢去看日記本中的內容,更不敢去想,林清歡知道他做的事情後,會怎麼看待他。
此刻,言錦澤心裏無比的掙扎。
他想要放手,可是,想到那些手下彙報上來的消息,想到警察可能會找到自己,想到他會被人當成殺人犯關進監獄,言錦澤就猛地打了個寒顫。
不!不行!
他不能坐牢!
言錦澤猛地睜開眼睛,不再停留,拿着日記本就大步出了臥室。
這個地方,他再也不會來了!
彷彿身後有洪水猛獸,抑或是手中的日記本太燙手,言錦澤臉色緊繃,離開的步伐就像是逃命一般,沒有理會陳嬸,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一上車,他就將日記本扔到了車後座,扭開鑰匙,踩下油門,就將車開了出去。
“我現在給你送一樣東西,你自己下來拿。”言錦澤打完電話,就掛斷電話。
全程,他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刻意地迴避着被扔到一旁的日記本。
車開到了律師樓下。
律師看見言錦澤的車,立刻走了過去。
言錦澤停下車,卻沒有下去。
他按下中控鎖,面無表情地對律師道,“後座有一個日記本,你拿走,用完了就銷燬,不要讓任何人發現。”
律師打開後座車門,從座椅上撿起一個淡藍色的日記本,隱隱約約還能聞到花香。
律師正要翻開看,就被言錦澤阻止了。
他猛地打開車門,從律師手裏奪過日記本,在律師反應過來之前,將日記本打開,撕下了第一頁。
然後將日記本扔回律師手中。
“不要讓別人看,你自己做。做完就銷燬,知道嗎?”言錦澤盯着律師,再三確認。
律師看着言錦澤無比嚴肅認真的樣子,心裏疑惑,不知道日記本里寫了什麼,心裏好奇,卻沒有多問。
“知道。”
言錦澤黑眸盯着律師看了一秒,最後目光掃過日記本,脣角抿成一條直線,最後卻是什麼話都沒說,轉身上車,轟地一聲將車開了出去。
言錦澤開車的速度很快,似乎怕自己再猶豫就會後悔。
只是,言錦澤不知道,他的車剛開出去,一輛火紅的跑車就緩緩地開到了律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