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
一陣陣的叫喊聲在我耳邊響起,許是痛哭的古稀老人,喚起了人們的一絲良知,眼前的人們彷彿一個個的化爲看正義的使者,朝我涌了過來。
我靜靜地看着他們,沒有言語。面對那些殘害生靈的鬼怪怨靈,我可以肆無忌憚的一展所長,但是看着這些只是受情緒挑撥的喫瓜觀衆,我還真是下不去手來。
就在這時,一名護士自救護車上走下,奮力地拔開了人羣,走到這位老人身邊,神情內疚地說道:“婆婆恭喜你,你兒媳婦剛在救護車上早產下了一名男嬰,只是……十分抱歉,儘管我們用盡了辦法,你兒媳婦還是因爲大出血,在生下這個男嬰後就死了。”
老人聞言,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李哥,一步步的轉身走進了救護車。
不一會兒,一輛警車鳴着警笛,驅散開了人羣,停在我的身邊。
一位英姿颯爽的女警走到我的面前:“經羣衆舉報,因你有重大的作案嫌疑,請你配合,跟我們回警局一趟。”
我默然地看了這個短髮及肩的女警,鑽入了警車內。
姓名?
劉嶽
年齡?
23
職業
……
刺眼的燈光照射下,對面的女警一板一眼地問着我的情況,但是那種盤根問底的問話方式,加上她和邊上記錄員臉上的厭惡表情,我清晰地感覺到他們是把我當做了殺人兇手。
面對她們咄咄逼人的問話,我倒也沒有別的情緒,除了一些涉及靈異事件的東西,我老老實實的把我知道的事情一一向她們作了說明。
“田隊,來監控室一趟。”一名幹警推開了房門把坐在我對面的女警叫了出去。
過來二十來分鐘左右,女警回來了,一臉我看不懂的表情對我說道:“經過我們警方的調查,你已經初步排除了作案嫌疑,但我們保留對你的提訊申請,請你在一個月之內不能離開海市,隨時準備接受我們的問詢,好了,你可以走了。”
女警說完話後,就跟邊上的記錄員走了出去,空留我在審訊室愣神。
我走出了警察局,只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我的眼簾。
只見王騰斜跨着一個帆布包,靜靜地靠在警察局大門口,彷彿老早就在那裏等着我出來。
我走上前去,拍了拍王騰肩膀,說道:“騰哥,你怎麼來了。”
王騰神情嚴肅地說:“最近海市十分不太平,死了這麼多人,你王世伯派我來跟你一起,調查情況。”
聞言,我想起了那些慘死的人們,我想起了小坤。
隨後我跟着騰哥一起回到了我的文玩店。
“你準備從什麼地方入手?”
我問着自打一進門就一直襬弄着手中一個古舊羅盤的騰哥。
“按我們老頭子說的話‘天地分陰陽,盤盡浮屠生。'這個羅盤內嵌四象八卦,並且還寄養着一隻先天陣靈,在追尋靈物這方面,具有得天獨厚的條件,使我們查明此次事件的關鍵。”
聽完王騰的話,我自是羨慕不已,同樣身爲修行世家傳人的我,身上從來就沒有過這種稀罕玩意。老爺子美其名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體膚……”
我纔不管那麼多,我只想快點給小坤報仇,爲那些慘死的人們伸冤,我一直在壓抑着自己內心的衝動,我一直告訴自己我要懂得忍耐,對方的勢力很強大,我要默默積蓄力量,然後再去報仇。
但是現在我突然發現,我等不及了。
當時我便把我前兩天跟今早的遭遇向王騰說了,並說了一些我自己的見解。
“湘西趕屍門?照你這麼來說,那曲慧寧應該屬於趕屍門的人,但我自小在老頭子口中也從沒聽說過趕屍門有姓曲的人啊?他們都是代代單傳,技藝也從沒外泄,照你這麼說來,這事倒是奇了怪了。
深論許久,我們終於確定了一件事:若想查明真相,一切還得從曲家入手。
當夜,我們準備一番便來到了曲慧寧之前所在的那個小區。
四寧小區位處鬧市,在以前可是人丁熱鬧,住戶密集,而當我們來到這裏後,卻發現除了崗亭中的保安,裏面竟然黑燈瞎火,彷彿一家住戶都沒有了。
來到崗亭,我們說是來找一個親戚。
保安見鬼地看了我們一會兒,指着大門口密密麻麻張貼着的轉讓跟售房小廣告,說道:“親戚,這個小區自從裏面的人知道,這邊之前住着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再加上最近一直髮生着一些奇怪的事情,裏面的住戶早該走的走,該賣房的賣房。
保安審視地斜咪了我們一眼:“要不是家中有着癱瘓的老母親,還有兩個孩子考大學急需用錢,我也早走了,誰會待在這啊。”
我聞言頓時會意,拿出錢包從裏面取出來一疊厚厚的軟妹幣,保安拱着腰嘿嘿笑道:“這怎麼好意思,這錢我不能收啊……”
口中如此說着,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滿,雙手抓過錢塞入了自己口袋。
“你們進去吧,我停掉監控,之後就說監控壞了,今晚睡也沒來過。”
我跟王騰擡腳起步,便準備進入這黑燈瞎火的小區中。
“慢着,我跟你們一起。”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身着清爽小馬甲的女孩走了過來。
“這是?”
王騰指了指女孩一臉曖昧地看着我。
“田隊,你怎麼來了?抓人的話我好像沒犯什麼事吧?”
我不解地望着她。
“別以爲你們要幹什麼我不知道,好歹我們田家也是將門世家,我天生身具將靈,這些鬼怪之靈的事情我還是知道的。至於你們今晚的行動,我早就知道了。”
女孩說道。
“你在我店裏裝竊聽器?我跟你醬啊,我要去跟你領導那告你非法蒐集公民隱私。”
我氣急地望着她。
“安啦安啦,別那麼小氣。正式認識一下,我叫田麗歌,20歲,海市刑偵大隊副大隊長。”
女孩白了我一眼,伸出了右手。
我感受着手心的滑嫩,暗自咂舌;20歲的市刑偵大隊長,還是個漂亮的女孩,牛。”
啪一聲響,田麗歌左手使勁拍了我緊握着的右手:“夠了沒有,你想抓到什麼時候?”
我訕笑着鬆開了手。
“好了,好了,既然確定了要一起參加今晚的行動,那就要拿出個態度,精誠團結,查出其中隱藏的隱祕,抓住背後的真兇,還死者一個公道。”
一直待在邊上觀察的王騰此時站了出來,打着圓場。
聽聞此言,我跟田麗歌默然不再多言。
檢查了身上的東西,確認了沒有遺漏下什麼,我們三人一起,擡腳走進了小區。
而崗亭那個一隻咕嚕着眼睛的保安,或許是看在了錢的份上,悄悄地湊到我的耳邊,對我說道:“裏面,有鬼。”
跨過小區大門,打開頭上的探燈,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具處在噴水池中的青色石獅,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石獅雙眼位置卻是空蕩蕩的,空留兩個大窟窿。
疾步前行,根據門口保安提供的消息,曲慧寧之前是住在小區最後一棟的414房間,我們根據房子周圍的門牌,慢慢地摸了過去。
來到這棟房子,只見大門洞開,一陣陣難聞的氣味從門洞中吹將出來。
我隨手扶起倒在邊上的門牌,隨着前行兩人走了上去。
只是當我前腳剛起,餘光便看到剛被扶起的門牌便又莫名地倒了下去。
我也沒有放在心上,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來到414門口,看着緊鎖的木門,我跟王騰對視了一眼,雙肩前伸,正準備有所動作。
砰……
木門已被田麗歌一腳踢開:“瞎比劃啥那,抓緊時間。”
我跟王騰苦笑一聲,跟着走了進去。
客廳,書房,廚衛,這些地方雖然佈滿灰塵但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當我走近曲慧寧的臥室,卻有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心搐的感覺在腦海中升起。
不敢怠慢,我右手併成劍指,喊道:“開天眼”
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我終於做到了可以不用再念那些繁雜的咒語就能施展天眼術的地步,但這也是我這半個月來唯一的收穫,讓我很是汗顏。
隨着朦朦的清光,我的心裏也有了一點底氣,我推開了曲慧寧的臥室。
“啊!”
我一聲大叫,田麗歌跟王騰也停止了四處的探查趕了過來。
“怎麼了?怎麼了?”
只是當他們看到了門內景象,各自退開,不再言語。
只見門口定定地站着一具披着人臉的‘衣服’,對,就是衣服。只見一張跟曲慧寧完全一模一樣的佈滿鮮血的臉皮,就那樣靜靜地懸在用衣服拼湊起來的一套紅色連衣裙上。
而這套同樣鮮血淋淋的衣服,整個飄在空中紋絲不動。
那句臉皮上,鼻子嘴巴眼睛竟然都還在,只是怎麼看怎麼彆扭,好像是拼湊在一起的一樣。
這是個什麼東西?
我們三人對視一眼,心底都打起來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