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們就要跟你去救那個小姐姐,你之前答應了的…”
李蘭蘭小孩心性,顯然不會就此罷休。
但韓紫瑩跟我的時間較長,顯然是比較瞭解我的,她看着我眼中的堅定眼神,頓時是明白了我的心意,知道了我決定的事情就絕不會更改。
她拉了拉李蘭蘭的胳膊,輕聲說道:“算了,我們走吧。”
李蘭蘭還待再說什麼,只是看了看韓紫瑩,又看了看板着臉色的我,撅着嘴巴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再也不說什麼了。
“對了,給你個電話,對方名叫田麗歌,是海市公安刑偵副隊,如果到了明天早上我還沒有聯繫你們,記得打這個電話。”
感受着這凜冽的北風,看着北侖精神病院門前兩側在昏暗燈火下隨風搖曳的大片藍靈花,我覺得應該爲自己留一條後路。
王騰作爲多次跟我搭檔的兄弟夥伴,本來應該是這件事情最合適的合作伙伴。
但如今老爺子,秦九爺,王世伯三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人手一個酒壺,結伴出去旅遊了。
而王家不像我們一刀劉家,位具深山,獨門小院的。
王世伯他們作爲獵靈世家,在陰陽界中跟陣紋師,陰陽雕刻師,道士…等諸多行走陰陽界之人,都保持着密切的聯繫,自然不可能放着偌大的產業沒人在村子裏主事,所以王騰就被派回去主持村中事物了。
秦九爺之前倒是說過帶我去市裏認識他的幾個老朋友,他不在的時候也好有個照應。
但自從接到李強被冤死之案,被曲慧寧纏上之後,我的日子基本上就沒有一天是平靜下來的。不是在撞鬼,就是在撞鬼的路上。
我覺得,自己離正常人的日子越來越遠了。
而曲慧寧明面上是海市的刑偵副大隊長,但其實她還有着常人不可知的另外一層身份,將門中人。
將門之人先天乃武曲星轉世,天生自帶鎮邪驅妖的氣場。據老爺子所講,將門可是出過不少驚才絕豔之輩,在陰陽界中可是衆人皆知。
作爲海市現如今離我最近的存在,田麗歌自然成爲了我後援的不二人選。並且公家之人自帶正義之氣,尋常邪祟躲都還來不及,我料想如果真發生了什麼,田麗歌帶着人過來,是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這些其實也就是我心念電轉間的一個念頭,時間也就眨眼的功夫。
韓紫瑩定定的看了看我,白淨的臉龐上充滿了擔憂,在來往的車燈下顯得忽明忽暗。
她嘴角喏喏着,好像有許多的話想說,但最後卻只化爲了一句話:“那你小心,我等你回來。”
說完之後,韓紫瑩便一把拉過了李蘭蘭,鑽到了旁邊我叫過來等着的一輛出租車裏面,慢慢的消失在遠方的街角,再也看不見。
再不遲疑,我走到了街對面。
北侖精神病院的大門值班室昏黃的燈光裏能看到一個人影,我當然不能直接從那進去。
我順着四周的圍牆轉了一圈,看着北邊圍牆邊上的一顆高聳的大樹頓時有了主意。
片刻之後,藉着大樹側邊延伸進圍牆裏面的粗壯枝椏,我爬了進去。
跳下去之後及身是一片柔軟的青草地,並沒有發出太大聲音。
只是我隱約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一直盯着我看一樣,等我仔細查看的時候卻又沒見什麼情況。
不再耽擱時間,這個醫院給我的感覺總是怪怪的,爲了白婉兒的安全着想,我覺得還是要抓緊時間,今晚一定要把她帶出去。
我循着白天的記憶,一路摸到了住院部。好的是這地方還跟白天一樣,沒看見多少值班人員,倒是省去了我許多麻煩。
扒開了門口一根枝椏伸展過來的爬山虎,輕輕的推開了住院部虛掩的大門,我走了進去。
入眼的是一條昏暗的長長走廊,走廊頂端只是稀疏掛着幾個燈泡。中間一個還像行將死去的老舊病號一樣,忽明忽暗的忽閃着,散發着莫名的光芒。
還是沒人,簡直太棒了,難道今晚一直會這麼順利?我暗暗在心裏想,自己之前的擔憂是不是顯得有些多餘了。
不過保險起見,我還是放輕着自己腳步,躡手躡腳的向前走去。
走過這條五十米左右的走廊,中間也並沒有發生什麼,我來到了一個燈光亮了許多的前臺值班處。
我蹲下身子,悄悄挪了過去。
過去之後,入眼便是一間間標明着病人簡單資料的病房。
我按着順序,一間間的找了過去。但奇怪的是,這大晚上的,病房裏卻一個病人也沒有。
“這麼晚了,病人不在住院部休息,會去哪了呢?”
後面還有幾間病房沒有查看,我不死心,繼續向後走了過去。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最後一間房間,我看到了貼着白婉兒照片的房間。
透過門中間的玻璃小窗,我看到了白婉兒閉着眼睛在牀上休息。
“太好了!”
我試着推了下門,“吱呀”一聲輕響,門竟然沒反鎖,被我推開了。
我側身走了進去,來到了白婉兒的身前,拍了拍她露在外面的白皙肩膀,輕聲說道:“白婉兒,起來了,我帶你出去。”
過了一小會兒,白婉兒眼睛眨巴着睜開了眼。她初始眼見身邊突然多了個人,驚的正要大叫,但細一看是我,連忙拿手捂住了嘴巴,險些發出聲來。
“別怕,我是來救你出去的。我轉過身子,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們這就出去,離開這個地方。”
白婉兒臉色有些羞紅的點了點頭,我轉過了身子,只聽到身後傳來的稀稀疏疏的穿衣聲。
“好了”
白婉兒輕聲說道,我轉過身子,便見她衣着齊整的站在我後面。
“我們這就走吧。”
我拉着白婉兒的右手,便走了起來,只是當我回身走出病房的時候,卻發現一個身着護士服的年輕女孩定定的站在門口。
我停下了腳步,將白婉兒護在身後,定定的看着那個女孩,覺得很是眼熟。
我仔細回想,猛的想了起來。
“你是不是接待大廳的那個護士?”
下午來的時候,陳白帶我們進來的時候,還專門說過這個喜歡跟着鐘擺轉動腦袋的女孩,說她是北侖精神病院由病人轉變爲醫生的一段佳話,由此帶給了我很深的印象。
“放心,我不是來揭發你們的,我是來救你們的。當你前腳剛剛進來的時候,你就已經被這裏的東西給發現了,現在趕緊跟我走,再晚就來不及了,你倆今晚都得死在這裏了。”
女孩聲音很是好聽,但是所說出來的話卻讓我不寒而慄。
“我怎麼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再說了,你說的東西它到底是什麼?”
其實今晚自進入北侖精神病院,我的天眼術就一直是開啓的狀態,雖是有些耗費靈力,但安全至上,我也沒有顧忌那麼多。
而我對我用的越來越熟練的天眼術還是有些信心的,所以不會因爲這女孩的兩句話就相信她了。
“相信她,她是好人。”
就在我還想旁敲側擊一番,去弄明白這女孩意圖的時候,站在我身後的白婉兒拉了拉我衣角,輕輕的說了句。
我回過頭,探詢地看了她一眼。
白婉兒眼神肯定的點了點頭,我這時又想起了下午來這裏的時候,這女孩給我傳達的那個“快跑”的口語,仔細想來,這女孩應該是真的想幫助我們。
“別遲疑了,我絕不會害你們的,快跟我來。”
女孩當先在前面走了起來,向我們招了招手:“快點跟上!”
我跟白婉兒跟在後面,卻驚訝的發現,這並不是我來時的路。
“嗨,美女,這不是出去的路吧,我記得我進來的時候不是這條路啊?”我心頭有些疑惑,就跟到女孩身側,輕聲的問了起來。
“別貧,想活着出去就一切都聽我的,不然就等着被澆花吧。”
女孩並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順着側邊的轉角處推開了一道防火門。
“跟我下去。”
防火門內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清,對於未知的不安讓我停下了腳步,但眼看着女孩打開手機當先走了進去,我們也只得跟在後面。
“美女,我們這是去哪?”
我輕聲問道。
“別美女美女的瞎叫,我有名字的,叫我靈兒吧,我們從地下車庫出去。”
這位叫靈兒的姑娘顯然是很有個性,對我一口一個美女的稱呼並不感冒。
“好吧,靈兒姑娘,我們爲什麼要走地下車庫,而不直接從上面出口走,那不更節省時間嗎?”
我覺得把心裏的疑惑憋着很是難受,還是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