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陰陽雕刻師 >第一百零一章 無頭佛陀
    “劉大師…你?”

    姜衛國聞言很是震驚,不解地問着我。

    我也沒有隱瞞什麼,跟姜衛國細細說了裏面的事情,只是隱去了只有我天眼術才能看到的八字神煞圓盤虛影。

    姜衛國聽到這裏有些瞭然,憤恨地說道:“兩條喂不飽的野狗,虧得以前那麼相信他們,還好劉大師沒有什麼大礙。”

    “看家的狗是好狗,但這咬人的狗,可就要怪主人管教不嚴了。”

    柳依依房間離這大廳本就不遠,我不相信裏面那麼大的動靜,姜衛國會一點都沒有聽見。

    而他這麼做,想必是存了一份考究我實力的心思,如果我因此遇害,到時候他就會把責任全推到那兩個保鏢身上,自己脫的一乾二淨。

    這姜衛國求別人辦事卻還耍這些小聰明,讓我很是不爽。

    “兩條咬人的狗我已經幫姜總清理了,以後可得好好管教下人了,不然這惡僕噬主,可不是個好玩的事情。”

    姜衛國連連點頭,連連稱是。

    “對了,姜總,這個東西你可認得?”

    我自口袋拿出無頭佛陀,在姜衛國眼前繞了一繞。

    本是報着試試看的態度問了下姜衛國,因爲柳依依房間之前的屍氣自我拿出這個無頭佛陀雕像後,便全部彙集到了上面,而之前那個八字神煞圓盤虛影也是如此。

    這樣看來,這個無頭佛陀看來來頭頗大,應該不是姜衛國之輩能知道的東西。

    只是現實的情況跟我的猜測卻完全相反,姜衛國自看到這個無頭佛陀之後,眼睛突然睜的老大,雙手顫抖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曉影,是你顯靈,回來看我了嗎?”

    姜衛國老淚縱橫,自看到這無頭佛陀的那刻情緒便是有些控制不住了起來。我遲疑了下,把無頭佛陀暫時給了姜衛國,他摩挲着雕像,埋在胸前,久久沒有言語。

    我在邊上喫着桌上的水果,慢慢的等待着。

    我心知這個雕像應該是個關鍵性的東西,接下來已經把啤酒飲料花生米讓他下人全端來了,我準備做一個優秀的喫瓜觀衆。

    許久之後,姜衛國長嘆了口氣,這口氣嘆的很長,我知道正戲就要上場了。

    “那是很久以前,家境很窮。”

    我知道這是很多故事的一個開場白,所以沒有追問,等待着他繼續說。

    “我隨我父親學的木匠,開始活計不多,但風裏來雨裏去的,也很是辛苦。雖然這樣,但我家的日子也一天天的好了起來,好景不長,一日父母親外出突遭車禍雙雙身亡,而身在外地的我被人設下連環套賠掉所有家產身無分文。”

    說到這裏,姜衛國抹了把眼淚,掩面痛苦。

    我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只能遞過去一杯我還沒喝的熱茶。

    “謝謝。”

    姜衛國喝了一口,頓時感覺神色好了一點。

    “我當時家產全部賠光,別說給父母下葬的錢,就連喫飯都成了問題。當時萬念俱灰,我站在青浦江邊,就想就此跳下去,跟家人團聚得了。”

    我知道姜衛國肯定是沒跳成,不然青浦江水深浪急,暗旋密佈,十個姜衛國跳下去也是片刻就沒了。

    “然後呢?”我啃了一口哈密瓜,我知道接下來的纔是重點。

    姜衛國看我喫的如此歡樂,頓時愣了愣神。“你看我這麼悽慘的份上,難道就沒有點同情心嗎?”

    我瞌開了一個核桃,便喫邊說道:“同情心不是拿來給人看的,也是不能當飯喫的。我只能說自己瞭解事情真相後,會盡力去尋找你那多日不見的兒子,僅此而已。”

    姜衛國說這樣的話也是讓我有些不能苟同,每個人都有值得讓別人同情的地方,如果碰到一個我都要什麼都不顧及的去全力幫忙,那我只能說是一個傻蛋,而不是一個好人。

    而這姜衛國,顯然是在以之前身世的悽慘,去博得我的同情,從而消除之前因試探於我而帶來的隔閡感,這一點從我之前因爲秦九爺的面子叫他姜伯伯,到剛剛直接叫他姜總,就能看出一二。

    眼見此計效果不是甚好,姜衛國再也不去惺惺作態,直接說起了重點。

    “就在我將要跳下去的時候,一個名叫豆曉影的姑娘拉住了我,並勸解了我好久,當時,我便愛上了那個姑娘。

    之後,我重拾信心,東山再起,娶她爲妻,三年之後,生下了大兒子姜蘇跟二兒子姜坤,我們有了一個幸福的家庭,事業也一番豐順,我成立了紅科建材。”

    姜衛國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定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我本以爲這樣的幸福日子會永久永久,只是曉影在生下二兒子之後卻突患絕症,尋遍名醫沒有效果,我眼看着她一天天虛弱的躺在病牀上等死,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我心如刀絞。”

    姜衛國拿起身邊的餐巾紙,擦拭着眼淚。

    “然後呢?你妻子最後病治好了嗎?”

    這姜衛國爲人不太忠厚,但沒想到對於妻子倒是用情至深。

    “得救了。那是一個早上,門外來了一個算命先生,他敲開了房門,說能延續曉影十年壽命,只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我聽聞此言,想也沒想,便答應了了下來。”

    姜衛國指了指手中的佛陀:“就是它,那算命先生給我這個斷頭佛陀雕像,說讓我每天用自己的一滴心頭血去祭拜這個雕像,堅持十年,曉影便可以十年裏生命無憂。”

    聽到這裏,我大皺眉頭,因爲像姜衛國所說的這種術法,我竟然絲毫沒有聽聞過。

    “那…夫人最後?”

    我輕聲問道。

    姜衛國扒開了上身的衣服,我頓時看見了他胸口密密麻麻的傷痕,多的數不過來,那片皮膚,全被傷疤覆蓋。

    “十年,整整十年。我把這個無頭佛陀雕像祭拜在房中日日以心頭血去供祭,曉影也一天天的健康起來,直到最後,好像比以前要更加年輕漂亮了。”

    說的這裏,姜衛國卻沒有絲毫開心的表情,他嘆了口氣:“曉影雖然看着年輕漂亮了起來,生活兩個孩子還臥病幾年,好起來之後卻像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但是每到午夜深睡的時候,我都會做一個同樣的夢。”

    “什麼夢?”說到了現在,我的確是有些好奇。

    “我夢到曉影變成了無頭佛陀,而佛陀變成了曉影,他們在我的夢中對我咯咯的笑着,鬧着,我之後每天都會被這個夢驚醒。”

    姜衛國捂了捂胸口,顯然是到了現在,都還是有些害怕。“夢?那你還能記得是什麼時候開始做這樣的夢嗎?”

    我覺得這個夢可能是在預示着什麼,遂問了起來。

    “那是我供祭這個無頭佛陀的第五個年頭,離現在已經第十七年零四個月三天了。”

    “記得這麼清楚?”

    姜衛國說的這麼詳盡,連具體的天數都記得清清楚楚,也是讓我驚訝無比。

    “嗯,因爲每次做那個夢的時候,都會把我驚醒,我便把開始的日子牢牢記住了。”

    “之後呢?除了這個夢還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了嗎?”

    我繼續問道。

    “哎,要說奇怪的事情,那便是供祭這個佛陀的第九年六個月的頭一天了,當時雖然還是天天做同樣的噩夢,但一直沒有發生什麼,我便也沒在意,再加上公司生意很是紅火,我便天天泡在公司,直到那天回家,卻發現曉影跟這個佛陀全部不見了。”

    “全部不見了?一點徵兆都沒有嗎?”說道這裏,連我也覺得很是奇怪。

    “就是這麼奇怪,沒有任何徵兆的便一起消失不見了,就像這次我大兒子姜蘇失蹤一樣,一點線索都找不到。直到現在我看到這個佛陀,才知道,原來她就在我的家中。”

    說道這裏,姜衛國似乎是陷入了對過往的追憶中,沒再說什麼了。

    我看着這個無頭佛陀,心中已泛起了驚濤核浪,到底是什麼樣的驚天計劃,才需要一個生人將近十年的心頭血去完成?

    “姜總,介意報一下你的生辰八字嗎?”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開口問道。

    “華歷一九六八年,六月初六。”

    我在心頭一番計算下卻是驚呀不己:“天乙貴人?”

    “什麼貴人?”姜衛國耳朵倒是極靈,我小聲嘀咕了一句都被他聽到了。

    “沒事沒事。”

    打發了姜衛國,我心底卻沒法平靜。

    之前挖出佛陀之前,地面上就出現過一個等分八面的圓盤虛影,上面天乙貴人那一面就是血紅一片,我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聯繫,但其中必定是有着幾分關聯。

    秦九爺說過八字神煞之人極爲罕見,但我如今認識的,便有將星神煞田麗歌,天煞孤星蘇媚音,還有眼前這個命格中本來是大富大貴,家庭美滿的姜衛國。

    我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我的運氣還是不幸,但我目前所知道的便是,有人藉着這天乙貴人的心頭血,用將近十年的時間去做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順便延續了豆曉影十年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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