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還我！”秦荷對於我的招呼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伸出了右手，定定的看着我。
“東西？”
我有些愣神，但瞬間明白了過來，自口袋中掏出了剛剛放進去的那張照片，在秦荷面前晃了晃：“你要的是這個？”
秦荷並沒有回話，伸手奪過了照片，眼中厲芒隱現，臉上陰晴不定的讓人看着有些擔心她下個時刻就會失控暴走。
“東西還你了，我們能談談嗎？”
我站在邊上，輕聲的問道。秦荷一直看着照片，淡淡的出神，臉上的表情此時讓我竟然有些看不透。
她一直看着照片，並沒有回話。“小荷，真的是你嗎，你真的回來了嗎？”
此時蜷縮在門口邊上的杜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過了神，許是聽到了我跟秦荷的談話，慢慢的湊了過來。
“你是誰？不要過來！”
只是事情的發展卻超出了我的預期，這秦荷好像並不認識杜娟，一臉戒備的望着循着聲音湊過來的杜娟，臉上本來平靜下來的神色瞬間變的狠厲起來了。
“杜娟你先不要過來。”
杜娟此前說秦荷是她的好姐妹，但此刻隨着杜娟的接近秦荷的神色不像作僞，爲了不進一步刺激眼前的秦荷，我出聲喝止了杜娟前行的步子。
杜娟聞言臉上有一絲厲色一閃而過，但又極好的掩飾了起來，但是我在天眼術的幫助下卻看的清清楚楚。
“滋滋！”
突然一陣電流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一道昏黃的燈光從屋頂一盞有些破舊的老舊燈泡裏亮起。
“咦，這幢大樓的供電不是早已經停了嗎，怎麼突然又有電了。”
杜娟站在原地兀自嘀咕着，聲音雖小，但房間裏的我們都能聽的見。
於此同時，秦荷似乎是極爲討厭這突入其來的燈光，一個閃身帶着照片竟然從身後那道破碎的窗戶裏閃身出去，就此消失不見。
“這？”
我很是無語，這好不容易碰到個跟陳白之前關係密切之人，還想着能套點情報出來，可沒想到還沒能搭上話，人家便一個閃身沒影了。
我也是無奈到了極點，難道我如今這麼不招鬼待見？之前不是拼着趕着往我身邊湊嗎。
身後破碎的寒風兀自吹了進來，刮的我臉頰直疼。看着眼前臉色莫名的杜娟，我攤了攤手直視着她。
我知道她並沒有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對於我，她有很多事情都在隱瞞着。
“你想知道什麼呢？”都說女人善變，這杜娟更是如此。
此前在319門前的時候，表現的一副柔弱無比的模樣，而如今卻好整以暇的坐到了邊上的木板牀上，有恃無恐的看着我。
“那，我們就先來談談，你之前不是說這秦荷跟你是閨蜜，但她如今卻並不認識你，對於這個問題，我有些好奇。”
這北侖精神病院迷霧重重，隨着我的深入發現有越來越多的事情讓我搞不明白。
而如今這杜娟看起來對這家精神病院還是有些瞭解的，雖然她說在離開鐘擺所在的那幢大樓之後，就失去了所擁有的奇異力量，但我相信她必有隱藏。
只是一直到了現在，她也並沒有做出什麼危及我的事情，我也有心在這裏把她作爲一個夥伴，但她藏的太深，讓我有些不放心，而如今眼見着她所說的話跟事實有了衝突，我當然要逮住機會問個明白。
“呵，你到是會問問題，我本以爲你要直接問你兄弟的死因，或者是那陳白的事情，沒想到你現在竟然關心起來我的事情了。”
杜娟輕笑了一聲，攏了攏肩上散開的長髮。
我攤了攤手：“我倒是想直接問，但你肯定不會就這麼簡單的告訴我，若是你想說的話，在之前那個密室我們剛剛見面的時候，就應該對我說了，而不是帶着我來這個地方。”
我知道杜娟應該有着自己的目的，她應該是怕把事情全部跟我說了之後，我就單獨行動，撇開她不管了。
她的擔心其實並不多餘，但我顯然沒有那麼短見，在這危機四伏的地方，我覺得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要好的多。畢竟，我跟她妹妹杜小靈的關係還挺融洽，我不想白白浪費這麼一個幫手。
“倒也聰明，只是這是一個很爲漫長和悲慘的故事，你確定要聽？”
杜娟提前給我打了防禦針，許是認爲我會因爲事情的悠長而起疑心？我也是覺得尤爲可笑。
“我跟我妹妹杜小靈自小沒了家人，流浪在外。十年之前，天降大雪，我跟妹妹餓暈在北侖精神病院大門口的花圃邊上，醒來卻是躺在了這家精神病院的裏面。”
杜娟似乎沉溺在往事的悲慘之中，話語中盡是悲涼。我似乎感受到了那漫天大雪中的無助，心裏也是唏噓不已。
我沒有想到之前陳白給我所說的情況倒是偏差沒有多少，他收養杜小靈的事情的確是事實，只是他隱瞞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當時收養的不僅有杜小靈一個女孩，還有杜小靈的姐姐，杜娟。
我沒有打岔，我知道還有下文，這，只是個開端。
“醒來之後，一個叫陳白的男人告訴我他是這家精神病院的主任，受院長的吩咐照看我們，從此之後，我們就在陳白的照顧下慢慢的長大了。”
“院長？”此刻聽到這兩個字，我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還是問了出來。
我數次來這家精神病院，但每次負責的似乎都是那作爲主任的陳白，這院長可是從未聽說，也未曾謀面。
“呵，你不要表現的那麼驚訝，其實我跟靈兒在這家精神病院待了也有差不多七八年的時間，也沒有見過那神祕的院長一面。”
就連院長姓啥名誰都不知道，而院長這個稱呼也是當初我們昏迷醒來之後聽那陳白所說，才記在了心裏，我跟靈兒一直想着要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可到了現在，也沒有見過院長一面。
杜娟輕笑了一聲，緩緩的解答着我的疑惑。
她在說起院長這兩個字的時候，眼底裏是有着真實的感激存在的，那種發自內心的感激真心是做不了假。
但當他提起陳白的名字時，臉色卻變了，好像是換了另外一個人。
我心裏不禁有些疑惑，若是照她所說，她跟杜小靈是在十年前的冬天，大雪紛飛之時飢寒交迫，暈倒在這家精神病院門口被院長所救，之後負責照顧她們的是陳白。
若說那神祕的院長有着救命之恩，那這陳白有着養育之恩，說一聲是她們養父還真不爲過。
而此時爲何在提及陳白這個名字的時候，杜娟竟有如此反應？“想必你也看出來了，那陳白與我們姐妹的關係並不一般。”
杜娟淡淡的說着，聲音有些感傷。
“我們姐妹多年流浪在外，乍一來到這個衣食無憂的地方當然是開心無比的。只是妹妹自小好像精神就有些問題，總是喜歡對着一些大鐘搖擺着自己的腦袋，而來到了這家精神病院之後，情況就尤爲嚴重。”
“當時陳白也帶着小靈去各大醫院檢查了很久，但也沒查出個所以然，所以此時就不了了之，只當時靈兒的一個愛好，我也沒放在心上。”
“只是……”杜娟說道了這裏，臉上突然變的很是悲痛，聲音也變的淒厲了起來。
“就在我們待在這個地方的第六個念頭，我當年十八，靈兒十六，一日晚間，陳白神神祕祕的來到我們姐妹房間，說是找到了能跟着靈兒毛病的方法，要把靈兒單獨帶出去。”
“我們當時對那陳白極爲信任，也沒有懷疑其它，只是在靈兒離開半個小時左右，卻突然從那陳白的房間中傳來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求救聲。當時我稍一分辨，便聽出了那是靈兒的聲音。”
“杜小靈她當時出什麼意外了嗎？”
聽到這裏，我隱約能猜到接下的事情應該就是靈兒一直不願意待在這家精神病院的原因，不禁問了出來。
“意外？”
杜娟慘笑了一聲：“如果這是一場意外，那我多麼希望自己能以自己來替代靈兒所受的折磨，我應該早點發現陳白這人面獸心的畜生……”
說道了這裏，杜娟的臉色突然出現了一陣不正常的潮紅，我暗覺不好，她應該是受的刺激太大，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了。
“杜娟，深呼吸，深呼吸。”
我拍着杜娟的肩膀慢慢的平復着她的情緒，我知道只有瞭解了陳白，我才能對症下藥的去找到對付他的方案。
昏黃的燈光隨着窗外襲來的寒風兀自搖曳着，恍惚着杜娟單薄的影子，此時看着她的樣子，竟然讓人頗爲心疼。
“杜小靈當時出了狀況，你去陳白那查看了嗎？”雖然我覺得現在就問有些殘忍，但我不得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