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陰陽雕刻師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十字架上的男人
    李蘭蘭自徹底失去她唯一的親人,她姐姐李青青之後,就經常在星期天的時候來看我,把我當親哥哥看待一樣。

    而自小家裏就我一個孩子的我,當然是極爲珍視這份難得的感情的,所以對於,李蘭蘭,我也是肯定要救的。

    心思既定,知道了自己此行責任衆多,我再不遲疑,走到了這間暗室的水溝柵欄邊上,稍加用力,便是拉了開來。

    我輕輕把柵欄放到邊上,沒發出任何的聲響,以防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恩人你這是?”姜蘇一直站在邊上好奇的看着我,對於我做的事情很是疑惑。

    “別出聲,給我在這老實待着等我救你。”

    從姜蘇剛剛出手的力氣來看,比我大幾歲的他力量是比普通人要大上幾分的,跟我雖然很有些差距,但對付兩三個普通人是沒有問題的。

    我有心讓我一起下去去別的房間查看,畢竟連我所在的房間,他是第二個男的,多少也能幫上忙。

    但是看着他對着這水溝露出的嫌惡表情,我知道讓他下來無異於天方夜譚,省不得要用些手段。

    想了想便作罷,只要我小心謹慎一些,應該不會發生什麼,畢竟這暗室照如今看來,囚禁的多是普通人。

    姜蘇聽聞之後再不多言,蹲坐在邊上安靜的看我行事。

    “嘩啦”

    我伏下身子潛了進去,周身薄薄金光流轉,倒是讓我渾身也沾染不了多少贓物,免去了我不少麻煩。

    渾濁的污水蕩起了一陣陣的波紋,我的身邊好像還有幾次老鼠在水下亂竄。

    我駕輕就熟的潛到另一邊的暗室,凝神戒備,堤防像姜蘇那樣的突然襲擊再次發生。

    “還好,什麼都沒有出現,安全。”

    我探出了水面,眼前的暗室跟別的似乎沒有什麼區別,但好像又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這一間暗室燈光極涼,囚室頂部裝着一根刺眼的白熾燈管,散發着清冷的光,完全沒有之前那些暗室中昏暗的模樣。

    之前所有的暗室幾乎都沒有什麼燈光,只是從那個投送食物的縫隙中透進來的幾絲微弱的燈光,再加上我天眼術的加持。

    才能看清楚那裏面的情景,之前他們那些人也是在湊近了我,藉着我身周散發出的陽刻護身術的淡淡微光才能認出我。

    而眼前這間暗室卻有些不一樣,裝着極爲亮堂的燈,整間囚室照的纖塵可見。

    這間暗室同樣也關着一個人,但是卻不像之前那些一樣僅僅只是用鎖鏈鎖着,而是牢牢的用長釘定在一個充滿血污的十字架上。

    十字架正對暗室正門,上面的血污眼見着有凝結成塊的,還有新鮮溢出的,顯然這被訂着的人已經被折磨了很長的時間了。

    我爬出溝渠,指尖的地面上傳來溼滑的感覺,起手一看,竟然全是鮮血,就連牆邊那些本應是青色的苔蘚也變的跟鮮血一樣血紅。

    整間暗室充斥着讓人作嘔的血腥氣,這是我在其它暗室所感受不到的。“這人是遭受了多大的折磨啊!”

    我在心裏暗歎着,慢慢的走近了過去。

    這整個人被大概十四釐米左右鋼釘穿透手腕釘在十字架上的大概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透過他憔悴的面孔能看到他滿臉的胡茬子。

    只是他面容上連同他的全身上下俱是一片血污,讓人不忍直視。我探近了過去,眼見着他胸口微微起伏,想來是還有呼吸,還在活着。

    “他的耳朵?”

    我側過頭去,看到了他髒亂的頭髮下掩蓋的左邊耳朵部位卻是空空入也的,竟然還在兀自流着鮮血。

    “這是之前那個被割掉的耳朵之人,也就是開始那隻老鼠撈到我暗室裏的還沾染着鮮血的那隻左耳。”

    看到他左耳部位那空洞的部位仍在流着的鮮血,我知道自己之前聽到的慘叫恐怕就是眼前的男子所發出的。

    男子渾身衣服破破爛爛的,血痂一塊塊的項鍊着,上面還有一道道的破洞。

    “這是?”

    我輕輕翻開男子破爛的衣服,頓時發現了他身體上縱橫交錯的疤痕,有新的有舊的,一道道的,在他全身各處都有。

    “從傷口的顏色跟疤痕的形狀來看,這都是用皮鞭用極深的力道擊打的,這人跟陳白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啊!”

    男子身上到處是結疤的或者是還沒有癒合的傷口,有幾道傷口的模樣看着極新,顯然是跟割掉他左耳的時間差不多一樣。

    “這個人爲何會被陳白如此對待,他究竟跟陳白到底有什麼過節?”

    我扒開散亂在男子額頭上髒亂的頭髮,他微微睜眼,一雙有些滄桑的雙眼正牢牢的盯着我,顯然自我接近他的時候,他已經發現我了,只是一直在傾聽我的動靜,沒有出聲罷了。

    看着他眼神中的死寂,我感覺自己心口莫名一驚,但緩了一緩,還是平靜了下來,輕聲開口道:“我是來救你的,你爲什麼會被關在這裏的能跟我說說嗎?”

    這男子我並不認識,但我現在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要穩住他,以防他突然喊叫下驚動了外面的人。

    男子用莫名的眼神看了我很久,就在我認爲他是一個聾啞人聽不到我所說的話的時候,他死寂的眼神中終於有了一絲絲變化。

    他擡了擡乾裂的嘴角,聲音很是虛弱沙啞的都說道:“你是誰?”

    “我叫劉嶽,因爲一些原因被關在了這裏,現在正想辦法出去。”

    我覺得既然都被關在了這個地方,也沒必要再說什麼慌,看他的樣子,也不想隨時就會瘋癲起來大喊大叫之人。

    因爲這北侖精神病院多的是精神有問題的人,我怕的就是有些精神有問題的被陳白關進了這裏。

    而病人當然不會跟我有所溝通,見到我之後指不定會發出什麼喊叫驚動了陳白,那我的努力就要全部白費了。

    陳白惱怒下可能直接對我動手也說不定,而現在我勢單力薄的,身上的修爲也沒有處在頂峯狀態,不出意外,對上陳白肯定是沒有多少勝算的。

    眼前的男子雖然看起來有些可怖,我也不認識,但好的是還能正常交流,我所帶薪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男子費力的點了點頭,“你湊近我點,我嗓子有些問題,說話聲音不能太大了。”

    聞言我湊了過去,挨近了他嘴邊。

    只是當我剛剛快要接近他的時候,他就突然伸長了脖子張大了嘴巴朝我咬來,牙齒間也盡是血污。

    “你找死!”我仰身躲開,反手抽出龍頭刻,便是架在了他脖頸。

    龍頭刻極爲鋒利,就算不刻畫靈紋也是一方利刃,此刻我盛怒之下,他的脖頸當時便是溢出了一滴滴鮮血,混雜在他身上的血污之上。

    但是我的心裏卻沒有任何的憐憫出現,因爲我從男子那猩紅的眼睛裏,看到的都只有仇恨還有嗜殺的慾望,沒有一絲正常人應該有的情感。

    “殺了我啊,殺了我啊!”

    男子憤怒的大吼着,並沒有因爲命被我掌握着就有所收斂,而他的眼神告訴我,他是真的求死!

    血紅色的鮮血自他脖頸流出,但不一會兒就停滯了下來,慢慢的開始結疤。

    剛纔我雖然處於盛怒之下,但對於力道的控制一直是作爲一個陰陽雕刻師所需要掌握的基本功。

    所以在發現了這男子是在一心求死激我出手殺他之後,我便收回了力道,只是起始的時候在他脖頸劃開了一個小口,不礙事的。

    只是對於這男子爲什麼眼眸中全是仇恨,對於我所說的話一點都不信任,我還是要繼續詢問的。

    “好吧,此時暫過,我饒你一命,但我是真的來救你的,你要相信我。若是你老老實實配合的話,我們的出逃之路或許會順利很多。”

    好的是男子剛剛的大叫並沒有引來外面的動靜,也是讓我鬆了口氣。

    但是眼前的男子顯然跟之前的那些不一樣,我從他的身上肯定能瞭解到很多的東西,所以我安撫着他的情緒,並沒有因爲他剛剛的動作就失控。

    “哈哈哈,你以爲我會上當嗎?陳白那畜生這次又想玩什麼花招?”

    男子譏笑的看着我,眼神中盡是挑釁。

    “陳白?”我心底恍然,看來這一切真的是陳白所做。

    有了之前田甜對陳白的外貌描述,在加上眼前男子所說,我終於完全確定了一件事,這所有的事情果然是陳白所作。

    “看你臉上的表情,肯定是認識那畜生的,還有必要再裝下去嗎,陳白的走狗。”

    男子冷笑了一聲,極盡的挑戰着我的忍耐底線。

    但如今既然知道了他也是被陳白關在這個地方的,我當然不會被他激怒。

    “我想你誤會了,我跟陳白那畜生不如之人也是有着伸仇大恨的,我這次來……”

    爲了消除男子的懷疑,我簡單的跟他說了陳白害死韓紫瑩王騰之事,隨着我的解釋,男子臉上戒備之色也慢慢淡了下去。

    “造孽啊,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啊,當初真不應該救下這畜生的。”

    男子雙眼中盡是悔恨,努力的擡起了頭,不讓眼眶中的眼淚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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